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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1 23:50:45 作者: 不官
用挪威語塗寫:只有瘋子才能畫得出來
有一行非常微小的字痕遺留在了表現主義大師愛德華·蒙克的傳世名作《吶喊》之上。這條鉛筆字跡黯淡無光,很容易被肉眼忽視,這個秘密不太為人所知。挪威國家博物館2021年公布了推定,這行添筆是由蒙克本人在畫作完成後補上。
《吶喊》在奧斯陸展出後,這件作品惹來了狂風暴雨一般的批評,很多人懷疑這個畫家的精神狀態是否正常。那一年,蒙克出席了一次由學生協會舉辦的藝術交流會,一名醫學院學生約翰·斯芬博格當眾質疑了蒙克的精神健康,並且提出,光依據這張《吶喊》就足以證明畫家有著嚴重精神障礙。
在這場研討會後不久,蒙克自己給畫作添加了這條「塗寫」,默默地回應著周遭對作品和他本人的攻擊。心思細膩的蒙克受到了極大的摧殘,他的書信和日記里可以佐證這層心理陰影。那段日子,他的父親和妹妹正遭受著抑鬱症的困擾,家庭不幸帶給了蒙克極壓抑的創作氛圍。
2、許恙提到的《等待戈多》是愛爾蘭現代主義劇作家塞繆爾·貝克特的兩幕悲喜劇,1953年首演,表現的是一個「什麼也沒有發生,誰也沒有來,誰也沒有去」的悲劇。作品著重表現人的心態、心理活動過程以及人的心理活動障礙。作品中的人物沒有鮮明的性格,作品沒有連貫的故事情節。《等待戈多》是戲劇史上真正的革新,也是第一部 演出成功的荒誕派戲劇。
第47章 短暫的現實
「抱歉,接了個電話,來晚了。」
導遊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滿臉愧疚。
「沒事。」凌先眠溫和地笑了笑,轉向江秋涼, 「方便留個聯繫方式嗎?」
導遊把好奇的目光投向了站在凌先眠身前的年輕人。
這是個長得很好看的男人, 眉眼清俊, 特別是一雙眼睛,眼角深陷,眼尾微微上挑,本是不太正經的桃花眼,偏偏瞳仁是褐色的, 在美術館的燈光下, 像是成列在展櫃裡的琥珀, 不經意之間透出了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疏離, 驚心動魄和清冷疏遠此消彼長, 只消一眼, 足以給人留下深刻印象。
好在年輕人根本沒有在意他的存在,他只是垂下眼, 從口袋裡掏出手機。
導遊八卦的目光在兩人之間逡巡, 瞬間瞭然, 在明白過來的瞬間,他默默合上了剛要張開的嘴, 唇角拼命壓抑著不許自己露出端倪, 謹慎地往後挪了兩步, 努力讓自己這個電燈泡看起來不太刺眼。
江秋涼機械地報出自己的電話號碼, 按亮了自己手機的屏幕。
一長串未讀信息和未接來電頃刻在他的鎖屏上暴風雨一樣襲來,江秋涼一愣, 差點以為自己成了警察總署某件惡性刑事案件的頭號嫌疑人。
「你要留一下我的電話嗎?」
凌先眠沒等到江秋涼的回答,又喚了一聲:「江先生?」
江秋涼這才回過神來,他解鎖了手機,翻出了通訊錄,新建聯繫人,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因為一個再尋常不過的稱呼,自己的指尖竟然在微微顫抖。
「你說。」
凌先眠輕輕笑了一聲,很體貼的沒有提出疑問,報出了自己的號碼。
江秋涼輸完了那串數字,正要按滅屏幕,凌先眠的手指突然伸了過來,在屏幕下面的其他號碼那行很快點了一下,他溫暖的指腹碰到江秋涼微涼的指尖,只是稍稍停頓了兩秒。
「抱歉,突然想起這是個臨時號碼,我還有個常用的,等我回國了你可以用這個聯繫我。」
江秋涼的腦海中一片空白,只是遵循本能打字,寒暄,道別。
具體輸入了什麼數字,說了什麼話,他全然不記得。
直到凌先眠消失在視野中,江秋涼的腦海中還是一片茫然的空白。過了許久,他才垂下了眼,眼睫在燈光下投下濃稠化不開的深色,他的目光落在早已熄滅的屏幕上,凌先眠的手指曾經觸碰過的地方。
不是他。
身上的氣味,說話的方式,辦事的風格,與夢裡和遊戲中的凌先眠判若兩人。
他沒有必要一面在遊戲裡讓他找出真正的自己,一面又在現實世界裡隱藏自己的身份。
更何況,江秋涼回想起十分鐘前——
「怎麼,你認識我?」
「我沒有見過你的印象……我第一次來挪威,度假一個月……」
「我不怎麼去酒吧,不認識你口中那個叫比爾的人……」
「遊戲?我工作挺忙的,沒什麼時間玩遊戲,你對遊戲很感興趣?」
凌先眠見到自己第一眼的生疏和訝異根本不像是裝出來的。
江秋涼沒料到情況會是這樣的。
他想過很多種可能,卻獨獨沒有想過這種。
鼻尖有淡淡的香水味,江秋涼蹙眉,抬起了自己右手的手指,湊近聞了聞。
玫瑰和辣椒,苦橙和薰衣草,廣藿香和雪松木。
濃郁而感性的成熟氣息。
和記憶種攙著露水的玫瑰花香,夢境裡獨屬於少年的薄荷氣息,遊戲裡的菸草和消毒水氣味截然不同。
是哪裡出了錯?
「嘖,原來你喜歡這種類型……」許恙不知何時站在江秋涼身邊,非常擔憂地看著他的手指,「沒想到你屬於痴漢這種類型,人都走遠了還……」
江秋涼板下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