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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1 23:50:45 作者: 不官
江秋涼把耳朵貼近門板,趁著難得的安靜,聽到了裡面斷斷續續的話。
「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救我出去……」
呼吸很微弱,音量越來越低,到了最後成了沒有人能聽清的喃喃。
像是沒有來由落了一場雨,雨點沾濕了紙上的字。
「我該怎麼放你出去?」
江秋涼貼近門板,問門裡面的人。
門裡面細碎的動靜不知在何時斷了,不知是昏迷還是走開了。
沒有回答。
江秋涼從外面按了按門把手,門被人鎖上了,根本打不開。
門鎖的構造很精密,不是簡單的鐵絲就能弄開的,不同於第一個世界那扇岌岌可危的小木門,這是一扇異常結實的門,還處於年輕力壯的階段,這一腳下去兩敗俱傷都算是最好的結果了。更何況樓上有霍布斯勳爵,樓下有數不清的賓客,古堡里還有很多的傭人,儘管管弦樂和談話聲足以掩蓋一些細微的聲響,但是踹門這個動靜顯而易見,並不在細微聲響的選項之中。
江秋涼正在撬鎖和踢門兩個選項中猶豫,門下的縫隙里探出了一張對摺的紙。
似乎是匆忙從那本書上面撕下來的,左側有不規則的齒痕,外翻處密密麻麻寫滿了字。
江秋涼撿起那張紙,飛速塞到自己的口袋裡。
余光中,有個侍者端著托盤走了上來,他看著蜿蜒的血跡,臉上滿是習以為常的淡然。看到江秋涼獨自一個人站在走廊上,他的表情終於有了鬆動,好像在他眼裡,江秋涼的存在遠比滿地的血來得恐怖。
「伯爵先生,您怎麼一個人在這裡?」
·
直到後半夜,鐘聲敲過了十二點,一樓的賓客才逐漸離場。
夜色濃重,古堡恢復了寂靜。今夜的天氣很好,萬里無雲,月色卻很暗,猶如疲倦的旅客失去性質。
江秋涼早早鎖好門,他此刻躺在床上,翹著一條腿,細細研究手裡的紙。
的確是從某本筆記上撕下來的,墨水早已乾涸,正反面的字跡很清秀,紙張的邊角泛著黃,不太明顯,右上角有那人撕下時指腹碾壓的印記。
看內容……不是日記,不是隨筆。
顯然前面還有幾頁,第一行寫著——
「至今沒有人知道這朵花,」那個聰明人說,「誰也不知道這朵花究竟開在什麼地方。它既不是羅密歐和朱麗葉棺材上開出的玫瑰,也不是長瓦爾堡墳上的玫瑰……」
似乎……是書籍的摘抄?
江秋涼回想了一會,一無所獲,他索性翻過了紙。
黑色墨水的字跡中,猙獰地書寫著一行血色的字。
邊緣很凌厲,不像是用筆寫的,而像是沾了血,用指甲刻上去的。
——他是個危險的人,別惹惱他,別吃肉食,別碰上衣口袋,裡面有鑰匙。他有一個致命的弱點,但非必要別試!
致命的弱點?
江秋涼蹙眉,他不知道為什麼那個人不直接把弱點寫上去,這種感覺就像你好不容易熬到了晚八點檔的狗血劇播放到女二抓著女一的手,虛弱地說:「我跟你說……殺我的人就是……」
還沒說出口,她就掛了。
更無語的是,你一看日曆,哦,下一次更新是下周。
江秋涼努力壓住心裡想要罵人的衝動,還非必要別試,不知道怎麼試?
霍布斯今天說得一通回憶或許可以派上一點用處,但也微乎其微,現在的線索太少了,還不足以把一切拼起來,更何況江秋涼現在合理懷疑霍布斯隱瞞了很重要的細節,儘管他逼真的表演讓這一切近乎成為了現實,但是他的回憶在邏輯上有個巨大的漏洞。
刻意隱瞞了重要的細節,還抹上了過多的修飾,所以怎麼說都會有破綻。
江秋涼知道,霍布斯根本不值得信任,他正在把自己引向錯誤的方向,或許門裡的那個人才是破解這個世界的關鍵所在。
這一頁的頂頭,黑色的字跡很清晰寫著——
「世上最美麗的一朵玫瑰花」。
江秋涼無聲念出那個那幾個字,很熟悉,又不太想得起來。
猶如在濃霧中伸出手,這種看得見抓不住的感覺讓人很不舒服。
念到第三遍,江秋涼猛地放下了翹著的腿,從床上彈了起來。
這不是毫無意義的幾個字,而是文章的題目。
《世上最美麗的一朵玫瑰花》。
出自《安徒生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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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至今沒有人知道這朵花,誰也不知道這朵花究竟開在什麼地方。它既不是羅密歐和朱麗葉棺材上開出的玫瑰,也不是長瓦爾堡墳上的玫瑰……
——安徒生《世上最美麗的一朵玫瑰花》
第40章 古堡狂歡夜
一次是巧合, 兩次是碰運氣,三次呢?
第一個世界《賣火柴的小女孩》,第二個世界《夜鶯》,第三個世界《世上最美麗的一朵玫瑰花》。
全部出自丹麥作家安徒生所著的童話。
設計師是在以童話為線索創造世界?
江秋涼對於童話的了解很少, 從前沒機會接觸, 如今早就過了看童話書的年紀, 自然也不會刻意去看。
畢竟在殘酷的現實面前,童話里難得的善意根本就是不現實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