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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1 23:50:45 作者: 不官
沒有任何奇怪的動靜。
賀凡捂著眼睛的手指張開,奇怪道:「怎麼是空的?」
「被轉移走了。」
江秋涼蹲下身,用手電筒認真照著籠子邊上的地面。
他用手指捻起一塊落在地上的塊狀物,細細端詳。
不像是生鏽的鐵皮,不規則的形狀,看起來很奇怪。
像是被什麼狠狠抓住了神經,瞬間有一股寒意從腳尖蔓延上來,江秋涼站起身,眼前出現了短暫的空白。
心中的哀鐘被重重撞了一下,江秋涼聽到了自己靈魂深處的一聲嗚咽。
最重要的一環,在他的眼中以一種意想不到的方式閉合。
江秋涼的身體晃了一下,唐遲一把扶住了他。
「怎麼了?」唐遲在問他,聲音很遠,像是有一層薄膜將他倆隔絕開。
江秋涼推開唐遲的手:「我沒事。」
不遠處,賀凡喊了一聲:「你們過來看看,這裡好像有問題!」
水流聲逐漸清晰,賀凡向他們揮舞著手電筒。
「就是這扇門,我剛剛經過的時候,好像聽到裡面有什麼動靜……」
江秋涼問:「什麼動靜?」
賀凡神秘兮兮貼近:「呼吸聲。」
「呼吸聲?」江秋涼重複了一遍,「他鼻塞嗎?」
「我是認真的!我剛剛從這裡,」賀凡走遠了一些,模擬剛才的場景,「裡面突然傳出來一聲嘆氣,很長,我聽得一清二楚!」
江秋涼敲了敲門,把耳朵貼近門板。
耳朵碰在一個溫暖的物件上,江秋涼留意著自己和鐵門的距離,他很確信,自己碰到的不是冰涼的門板。
「砰!砰砰!」
還沒等江秋涼反應過來,門裡好像有什麼東西猛地沖了過來,使勁拍著門。
鐵門震顫著,抖落了門邊的一圈灰塵,巨大的聲音迴蕩在地下室里,一聲疊著一聲,沒入到黑暗之中。
貼在江秋涼耳邊的柔軟轉瞬即逝,空氣顫抖叫囂著,聲音仿佛會剝奪有限的氧氣,讓人呼吸不過來。
「我靠,什麼玩意!」賀凡被嚇得後退了兩步,「學長你沒事吧?」
江秋涼在巨大的聲響中對著賀凡擺了擺手,他沒有退縮,而是伸出手,把手掌貼在了震動的鐵門上。
「你……」賀凡看著他的動作,吸了一口氣。
鐵門顫動的酥麻一路從手臂傳到四肢,江秋涼感受到了五臟六腑的震顫。
——「你試圖用正常人的思維去理解瘋子?」
——「他們有自己的一套思維方式,不管是否為正常人所理解,這套思維方式確實存在,且支配著他們的行為。」
一直以來,江秋涼一直都在用正常人的思維來看待這件事,但是如果換一個角度,從瘋子的角度來看呢?
一門之隔,門裡的人痛苦地敲著門,而門外的人感受著他的絕望,卻又無可奈何。
過了很久,劇烈的拍門聲停了下來,裡面的人發出了一聲近乎是猛獸的咆哮,喉底是最近乎獸性的絕望,夾雜著止不住的哭聲。
江秋涼張了張口,最終還是沒有對著門板說出一個字。
直到手腕被人握住,輕輕從門板挪開。
眼前的畫面支離破碎,江秋涼恍然覺得這一幕有一刻和夢裡的場景有巧妙的重合,他如同在夢中,回過頭。
唐遲的臉在面前扭曲,怎麼也沒辦法和夢裡的身影重合在一起。
江秋涼如夢初醒,猛地回過神。
「……謝謝。」江秋涼口中有些乾澀,「不論是剛剛還是現在。」
他不可能不知道,剛才拿手擋住他耳朵,幫他隔絕巨響的人,是唐遲。
唐遲鬆開手:「不必。」
「現在我們應該怎麼辦?」賀凡深吸了一口氣,「要把這扇門打開嗎?」
江秋涼手指插進口袋,指尖觸碰到冰涼的鑰匙。
鑰匙在手心握緊,絕望的哀嚎將他包裹,內心有一個聲音反覆在他耳邊吟誦——
「打開吧……打開它……」
「你知道答案是什麼了……讓一切結束吧……」
手攥成了拳,鑰匙嵌入掌心,他把鑰匙一點點從口袋裡拿出來……
「對……就是這樣……」
心底的聲音循循善誘,引導著他的動作。
江秋涼動作一頓,那個聲音也在他耳畔停了下來。
「還真是自以為是,」江秋涼輕笑一聲,手指鬆開,鑰匙在掌心留下了一道印記,「這種招數使一次是新鮮,兩次就沒意思了。」
競技場的擾亂人心也不是全然的弊端。
比如,還能用來排除錯誤的選項。
江秋涼把手從口袋裡抽回,對賀凡說:「走吧。」
「就這麼不管了?」賀凡撓頭,有些摸不透,「我以為你會……」
「進是一步,退是一步,前有豺狼,後有虎豹,你會選擇什麼?」
賀凡沉思,鄭重道:「我選擇躺在地上裝死。」
「好想法,」江秋涼手電筒的光線掃到地面,「躺吧,少年人。」
在黑暗之中,白光照亮了牆壁,短暫地消失,而後又是牆壁。
江秋涼把光線調整到消失的位置,赫然是一條可容一人的過道。
過道藏在隱蔽的地方,和邊上的牆壁融為一體,若非江秋涼偶然照到,並且注意到了明暗的變化,他們不知道會浪費多少時間在尋找這樣一條秘密通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