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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6:41:39 作者: 罪加罪
    格蕾蒂斯咬緊牙關,虛眯起眼睛看著亞瑟,她是疏忽了。

    亞瑟欣賞著她終於透露出來的表qíng,難平的心思稍微舒服了點:「我什麼都比他qiáng,你怎麼可能選他不選我,你曾經答應嫁給我,那絕對是真心的。格蕾蒂斯,你以為你說不愛了,我就會相信?我們要不要試一試你的真心?」

    格蕾蒂斯被他「溫柔」地推到,她愣了下才意識到現在的姿勢有多曖昧,亞瑟整個人伏在她身上,看似不經意的姿勢,卻已將她的手腳圈固在自己的控制之下。屋內的光線都被他的身影遮去,她只能看到他俊美的容顏在昏暗中驚心動魄。

    格蕾蒂斯仰望頭頂的人,回復了些平靜也不掙扎,只是木然地說:「陛下,愛人不是講求容貌和力量,如果愛人就要愛最好看、最qiáng大的人,我想塞得里斯所有的女人都應該愛上陛下,可是事實並非如此。我只是想選一個真心的人,可以信任的人,即使他不好看,也不qiáng大……再來陛下怎麼知道我是不是真心的,你總是以你的視角去看人,可是人心又豈是那麼容易被看透的。我那個時候受傷了,你剛好出現在我面前讓我走過了最困難的時期,順理成章的我接受了你,但如果當時出現的不是你,也許我也會接受那個人,關鍵是時機……」

    格蕾蒂斯還沒說完,手腕便是刺痛,格蕾蒂斯忍住沒叫出聲,果然,他眼裡的薄怒已經不加掩飾地顯露出來。

    「你很懂得如何激怒我。」輕聲曼語,亞瑟笑得更盛,如同北面花園裡盛開的曼珠沙華,即使是格蕾蒂斯也不禁手腳發涼。

    亞瑟俯下身,熱氣迅速裹住格蕾蒂斯的耳垂,帶著點濕意,他的聲音撩人又含混:「格蕾絲,還記不記得那一晚?」

    格蕾蒂斯用力側過頭,掙扎了下,頸間的衣服都被拉開,卻還是避不開,她gān脆閉上眼睛咬牙說:「不記得。」

    「我幫你想起來?」

    身上的人故意把身子一沉,讓兩個人貼得更近些,熱量、曖昧、氣息、心跳全都隔著薄薄的衣料和皮膚、血ròu傳給另一個人,熱辣的挑逗,專橫的壓制。格蕾蒂斯立刻感覺到他某處的異樣,她的身體本能地僵硬住,血液飛快地衝到頭頂。

    格蕾蒂斯試圖扭動手腳,絲毫無用,亞瑟手掌冰涼刺骨,緊密地將她的雙手拉至頭頂牢牢按住。

    格蕾蒂斯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換成綢緞式的浴衣,衣領已經滑下,露出雪白的脖頸和肩膀,淡青色的血脈若隱若現,幾縷長發輕輕搭在肩上,她隱忍地蹙著眉抿著唇線,睫毛一根根清晰可見地顫動著,全身緊繃散發著聖潔不可侵犯的味道,卻矛盾地誘人至極。

    亞瑟冰涼的唇瓣貼著她頸部的線條迷戀地親吻,舌尖時不時滑過細膩的肌膚,引來她一陣陣似是恐懼的戰慄,吻至耳後的時候,亞瑟突然狠狠地吮吸,尖牙輕輕地磕碰,像是要吸盡她的甜美與芳香,留下一個紅紅的印記。

    「陛下,留不住心也要留住身體,你尊貴的自尊心怎麼允許你使用這麼下等的手段。」她一邊輕微地反抗,一邊繼續刺激著他,挑起他身體裡最鼎盛的怒火。

    果然,亞瑟的動作停滯了片刻,下一秒她的嘴唇被狠狠堵上,疾風驟雨似的吻狂風過境一般橫掃著她柔軟的口腔,他不讓她呼吸,不讓她反抗,冷冽的氣息攪著她的唇舌發泄似地糾纏。這不是親吻,這分明是啃噬,像是要把人拆骨入腹,一晃神,血液的氣味在「撕咬」中瀰漫,不知是誰的血,卻頓時刺激了亞瑟最脆弱的神經,他瘋了一般吮吸著她,舌尖仿佛帶火燙過她口中的每一個角落。

    格蕾蒂斯因為窒息,腦中閃過一片空白,她真的快呼吸不上了,她開始奮力扭動身體試圖掙開這個如同想要她命似的吻。

    突然,亞瑟離開了她,清涼的空氣一下子鑽進她的口腔,令她一瞬間受到刺激劇烈地咳嗽,緊接著大口大口地呼吸起來,格蕾蒂斯雙頰緋紅,眼神迷離中帶著水汽懵懵地望著亞瑟。

    兩個人的衣衫在這番掙扎纏鬥中盡數散開,一上一下幾乎已經坦誠相待,然而,此時此刻竟沒有人先動一下,只是凝視著對方。

    亞瑟冰涼的指尖滑過格蕾蒂斯紅腫的嘴唇,下唇瓣有一個小小的裂口,他舔了舔嘴唇,上面還帶著絲絲血腥氣。

    他純黑的瞳孔里隱有血色,格蕾蒂斯以為這是他發狂前的徵兆,在她的計劃里早預見過他爆發的樣子,她甚至已經做好了被撕裂的準備。

    可亞瑟突然攔腰將她抱起,讓她坐在他腿上,然後竟把臉輕輕貼在她的胸口,輕聲道:「為什麼不反抗?如果你想,現在的你完全可以用魔法把我推開。」

    格蕾蒂斯低頭呆呆地看著亞瑟,他感應到一般立刻抬起頭,清瘦的臉頰蒼白,唯有嘴唇紅艷得詭異,和平日的俊美比顯出不一般的妖嬈。他拉過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格蕾蒂斯的手畏縮了一下,卻被他緊緊按住,掌心微微發燙,立刻能感受到那層皮膚下激烈的心跳,那心跳像是有魔力般穿透她的皮膚撞擊到她的心上,疼得發麻。

    他把她的頭壓在自己肩上,嘴唇輕柔地摩挲在她的耳邊,他捨棄了所有的氣勢,放下所有的姿態,用他最大的溫柔對她說:「不要再倔了,回來吧。我愛你,真的愛你。」

    格蕾蒂斯心臟驟然收縮,尖銳地刺痛令她大口吸著氣,眼前一片朦朧。

    作者有話要說:55555,偶不是後媽!!!

    死xué,這種場景就是我的死xué

    第九十七際

    如果在她所有的計劃中,有哪一刻動搖過,那麼只有這一刻。

    格蕾蒂斯把頭抬起來,眉頭皺著,臉上的血色還未退盡,大眼睛裡蒙著層水色,掩蓋了眸子原本的顏色,鼻尖微微發紅,牙齒死命咬著嘴唇,那已經不流血的小口子立刻又開了,殷紅的顏色一點點滲出來。

    亞瑟抬起手在她的眼角撫過,卻是gān的,沒有一點濕意,眼淚含著,要落不落,可終究被她克制在眼眶裡。

    「我……」格蕾蒂斯試圖開口,聲音已經啞得找不著調,她閉上嘴唇艱難地猶豫著。

    「你沒有做錯什麼,是我們讓你難過,我知道你一直很壓抑,為你的身份,我的身份,我們之間的誤會。」亞瑟將她散落在chuáng上的衣物拾起,目光沉靜溫柔,用它把她的身體包裹起來,甚至悉心地替她把領口豎起,不露出下巴以下的任何肌膚。

    他盯著她的下巴,緩慢卻堅定地說;「對不起,我做得不夠好。卡羅爾已經說過我很多次了,我現在開始反省,不知來不來得及?」說到最後帶了一絲笑,卻足夠認真。

    格蕾蒂斯低下頭,他的眼睛裡藏著細細碎碎的星光,好像費爾蒙盛夏的星空,像在等待,又有些不安。誰能讓qiáng大如他感到不安,他總是喜歡把自己的神qíng隱藏在重重面具之下,塑造出一種神秘難測的形象,可是,這雙眼睛在看著她的時候總是意外的清明,不論是生氣的、曖昧的、挑釁的、愛戀的。

    有些人在談及愛qíng時講求付出,那個人愛不愛自己必須先看看他為自己付出了多少,然後再來衡量該不該愛那個人。可是,艾倫為她付出了,他獨自忍受痛苦,米切爾為她付出了,他甚至有些不顧一切,但她沒有選擇他們,因為感qíng並不是對方付出了多少就一定要接受,愛了就愛了,沒什麼道理可言。

    他沒有艾倫溫柔,也沒有米切爾率xing,但她沒辦法把視線從他身上移開,也沒辦法把心裡的位置再空出來給別人。她沒有表面來得堅qiáng,她其實很弱,她不像看上去那般無yù無求,她也有想要的東西,只不過她不需要過多的溫柔,也不需要太多的率xing,她只需要一個擁抱,真心的,qiáng勢點也沒關係,但這個擁抱一定能夠讓她感受到安寧,可以長久地存放她的愛,外面不論有多少驚濤駭làng都影響不到她,這個人會替她遮擋一切。

    亞瑟說她沒做錯什麼,不是的,錯的人一直是她,他才是那個沒有做錯任何事的人。她和他之間的關係看上去是她弱他qiáng,但實際上,能夠傷害他的從來是她,而他卻捨不得傷害她半分。他不應該露出忍讓的表qíng,他屬於高高在上的那類人,驕傲不羈,風華無限,掌控著無數人的命運,沒有人可以對他說一個不字。由此可見,她的心比他硬。

    是她做錯了些事,才會有現在的局面,或者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就因為犯了錯,埋下了難以收場的惡果。

    然而,這個場終是要她來收拾gān淨。

    她等來了那個擁抱,卻自己推開了他,現在這個擁抱再次為她張開,他比她想像中更好,因為他從不放棄她。

    她以為並沒有什麼命中注定的事qíng,可是現在她承認,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他們之間的愛qíng不是偶然。

    這一刻,是格蕾蒂斯最艱難的時刻。她在思考要不要把她的計劃告訴他,是不是要解開他身上的封印,可是,當她望進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時,她猛地驚醒,她不能告訴他,就算告訴他,到最後都將要有個決斷,而且他絕對不會答應她的決定。如果無論如何都要有一個決斷,那麼她還不如繼續獨自做完自己的決定。

    原諒她,偶爾讓她自私一次,她只是不想讓自己太傷心太痛苦,很壞吧,可是比起她設定的結局,她更不想看見另外的結局,她承受不住。

    亞瑟有些疑惑地看到格蕾蒂斯盯著他的臉出神,一會皺著眉很焦慮,一會又呆呆地用目光勾畫過他的輪廓,她的氣息很不穩,時而急促,時而緩慢,她的內心掙扎得很厲害,以至於臉色一直yīn晴不定。亞瑟微微眯起眼睛,是他的話讓她太震驚了嗎,還是還有什麼事能夠讓格蕾蒂斯這麼不安。

    他想了想,又看看她不太尋常的樣子,摸了摸她的臉,把她的注意力重新喚回來:「你先休息吧,我不急,我可以慢慢等你的答案,我不會qiáng迫你的。」

    他隨意地穿好自己的長袍,挑了挑她額前散落的長髮,又在她額前印下一吻。

    亞瑟從來沒曾想過qiáng迫她什麼,25年前他在最後關頭把自己拉了回來,但也正因為他沒有做最後一步,他才相信她一定明白他並沒有欺騙過她,現在,他也不想qiáng迫她,剛才只是太憤怒了,一時失去了控制,但看到她倔qiáng隱忍的神qíng,他突然冷靜了下來,他竟然在盛怒中差點犯錯。他想要得到的絕不是她的身體,而是她的心。

    亞瑟正要離開,卻被人拉住了衣袖。他愣了下,回過頭,格蕾蒂斯仰著頭,臉色蒼白卻異常認真,她的手拽著他的袖口。

    「怎麼了?」亞瑟重新坐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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