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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6:41:39 作者: 罪加罪
艾倫笑了笑,沒再說話。而其他人全都發出驚嘆的聲音,意念術,傳說就算貴族天生有魔法能量,可要想完全掌握這種魔法也要花費很長的時間,而且這種術是屬於高級魔法,會消耗較多能量。
「我說……」
從角落裡發出一個有點不穩的聲音。
有些人看過去,發現那裡站著一個穿著大紅色禮服豎著奇怪髮型的小胖子。
小達格斯咽了口口水,看到艾倫王子和米切爾王子,還有伊莉莎白公主都看向自己的時候,又嚇得不敢開口說話了,後悔剛才自己的一時衝動。
「說啊。」米切爾不耐煩地指了指小達格斯。
「我說……我說……我知道有一個人會意念術……」
米切爾皺眉道:「這沒什麼稀奇的,意念術很多貴族會,還有一些平民也會,就是難學點。」
「不是……她跟我差不多年紀,可能比我還小。」小達格斯連忙解釋道。
米切爾第一個反應就是否定:「這不可能。我們現在的魔法儲量還很少,發動不了意念術。」
「我是說真的。我親眼看到的,她把……把我的腳給抬了起來。」小達格斯從沒感到那麼窩囊過,面對一雙雙質疑的眼神,他急急辯解。
「這不可能。」米切爾堅決認為這個胖子在撒謊,「我們其中魔法能量最高的肯定是伊莉莎白,但她現在還沒完全掌握方法,其次就是我和艾倫,還有查理斯,所以除了我們之外,不可能還有其他人有那麼厲害的魔法。」
「可是,我說的是真的,」小達格斯都快哭了,額頭上冒出一顆顆汗珠,「我當時也被嚇到了,但她確實會意念術……」
「是誰會意念術那麼厲害的魔法?」
弗蘭克親王剛走到就聽到這幫小傢伙一個個激動地在爭執著意念術的事。
米切爾搶著回答:「這傢伙說有個跟我們差不多大的孩子已經會意念術了。我看他就是在撒謊。」
「我沒有,那個女孩我認識,我可以把她帶來!」
「哦,有這麼回事?」弗蘭克親王摸了摸下巴,「不過,這確實不太可能,你能確定?」
「能。」小達格斯拼命點頭。
親王大人摸了摸小達格斯的腦袋,和藹地說:「也許你看錯了,不管怎樣,這是不太可能的。」
「我……」
「好了,伊莉莎白,還有艾倫王子,米切爾王子,我們到那邊去。」
小達格斯委屈極了,但他一點辦法都沒有,他的拳頭在這裡看起來非常懦弱,要是平時他早就bào力解決了,可這裡的所有人他都不敢打,他也打不過。而且,他的話都被大人否決了。也許,他真的弄錯了,那時候只是他的幻覺,仔細想想格蕾蒂斯怎麼可能會魔法呢,太可笑了。這麼想之後,他感覺好多了。
就連小達格斯也把這件事放到腦後了,可有一個人卻將它記在了心上。
弗蘭克親王舉著酒杯,望著不遠處跟人碰杯到紅光滿面的史蒂芬公爵,又看了看到目前為止也沒有顯示出什麼魔法才能的伊莉莎白公主,嘴角不由划起一個弧度。
作者有話要說:二卷開更~快來撒花~!
注意:第二卷以第三人稱描述,特此告知!
第四十六印
「格蕾蒂斯,洗澡洗好後記得馬上穿好衣服,不要著涼了!」
「嗯,知道了。」
小木屋的後面還連著一間小房子,格蕾蒂斯在裡面洗澡,卻遲遲沒有出來。
她皺著眉看著自己肩頭皮膚上隱隱露出的印跡。這個印跡在幾天前她生日之後開始出現,起初她並沒有放在心上還以為是自己不小心弄髒了,但怎麼洗都洗不掉。過了兩天,這個圖案變得越來越深,勾勒出一朵花的形狀,血紅的顏色對比白皙的肌膚尤為觸目。她沒敢告訴媽母親,但自己卻陷入了疑惑和不安之中。
「格蕾蒂斯,怎麼還不出來,吃飯了。」
「來了。」
格蕾蒂斯快速地穿好衣服,匆匆跑回屋裡。
「怎麼了,今天速度這麼慢。」
「沒什麼。」格蕾蒂斯在母親面前總是很乖巧的樣子,收斂起她過於早熟的冷漠和淡然。
母女兩對著其實沒什麼菜餚可言的晚飯吃了起來,昏huáng的油燈在桌子的上方搖擺著,在胡桃色的桌面變換著光影。
吃了一會,瑪麗才發現格蕾蒂斯過肩的長髮還滲著水,已經將她淺huáng色的外衣濕了個透。「怎麼頭髮沒有擦gān就出來了?」
格蕾蒂斯沒抬頭,輕聲說:「沒關係。」
瑪麗看不下去,放下手裡的叉子,拿起一塊gān布替格蕾蒂斯擦拭了起來。格蕾蒂斯的頭
發已經長了不少,細細柔柔的髮絲卻難得的qiáng韌,有點像她的主人,表面上終日無動於衷的樣子,實則心裏面刻著不為人所知的堅qiáng,倒不像是個只有20歲的孩子。
站在格蕾蒂斯的背後,看著她低頭默默吃飯的樣子,又看見那瘦小的身影,心中不免惆悵。要說這孩子的命不好,是有道理的,也許要一輩子和她呆在這不見天日的破房子裡了卻一生。但她心裡又是明白的,這孩子的命更像是一簇火苗,現在是燒得似滅非滅,好像下一秒就無法再燃燒的樣子,可火焰只要有了足夠的空氣,有了風的助長,很快就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她是矛盾的,她的妹妹好不容易用自己的命保住了這個孩子,她應當讓這個孩子平安地過完一生,可是,這孩子的身世卻像是一記毒藥,指不定什麼時候就突然毒發,毒發過後是生是死,只是想想她都一生冷汗。她本不應委屈在這腐爛的屋頂之下,但私心作祟,瑪麗還是希望就是這樣,也不想讓這孩子面對很可能攪亂她人生的真相。
想著想著,難免入神,擦拭的手法也在不知不覺中加重了,直到格蕾蒂斯悶哼一聲,她才反應過來。
「疼了?」
瑪麗立馬放下布,輕輕撩起她的長髮,用手指梳理著,可就是這麼一個動作,讓她看見格蕾蒂斯寬大外套下不甚露出的肩膀,只一眼,就讓瑪麗有一種見到世界末日的感覺。
格蕾蒂斯感覺到母親突然停下了動作,她想回頭,卻被母親按住了後脖頸。
「……什麼時候的事?」
瑪麗的聲音里顫抖得連油燈的晃動都顯得平穩。
格蕾蒂斯疑惑地想了想,可還是不明白她的意思。
「我說,肩膀上的……什麼時候開始的?」
她說這話的時候就好像被人用鐵鏈抽打得血ròu模糊,氣若遊絲。
格蕾蒂斯從沒見過母親那麼慌張,莫名地對自己肩膀上詭異出現的印跡變得越加不安。她還是如實回答:「前兩天,生日以後。」
「格蕾蒂斯,我下面的話,你要牢牢聽好。」瑪麗一個反身,蹲在格蕾蒂斯面前,緊緊抓住她的手,而眼睛卻像是長在了她的肩膀上,「千萬不能讓其他人看到你肩膀上的印跡,絕對不可以,來,發誓!」
格蕾蒂斯不明白母親為何那麼緊張,隱約中感覺到母親知道這印跡代表著什麼,可她剛想問,卻被母親嚴厲地打斷了。
瑪麗已經陷入一種失常,這個發現簡直要將她的jīng神粉碎,原本以為最糟糕的qíng況和現在相比卻是不值一提。
她掐著格蕾蒂斯的細弱的手臂,甚至沒察覺她已經掐痛她了,眼裡除了恐慌剩下的全是不知所措:「格蕾蒂斯,我讓你發誓!不要問為什麼,只要聽我的話!」
「我發誓……」
格蕾蒂斯要比她母親來的鎮定,她現在還暗暗慶幸沒有將她會魔法的事告訴母親,不然還不知道會是怎樣的混亂。
這一夜過得格外漫長,在她發誓之後,瑪麗一晚上又拉著她讓她重新發了三次誓。
可即便是這樣,瑪麗還是徹夜未眠,她似乎感覺到有什麼事正無法阻止地要發生了。
日子還在照常艱辛清苦地過,但在格蕾蒂斯的心裡,這樣窮苦的生活並沒有在她幼小的心靈中留下多深的痛苦和憎恨。反倒在成長的一日日中,從起初的懵懂到後來的清明,讓她逐漸了解到人xing的醜惡和勢利的嘴臉。
貧困並不可怕,格蕾蒂斯常把它想成是光明天神派遣給她的磨礪,仿佛只要在這番磨礪中支撐過來,她就能成長,可長成什麼,年幼的她卻是無法再進一步思考下去。從小她就要在別人的白眼和不屑中學會淡漠和堅qiáng,因為只要是心中有一點點脆弱的缺口,就無法再抬頭挺胸面對那雙雙鄙夷的眼睛。
格蕾蒂斯也從不認為自己是不該出生的孩子,雖然她並不太懂很深的道理,但她的直覺告訴她,神讓她降臨在這個世界上,必定是有他的用意,她不會是隨人可棄的垃圾,她也是有價值的。這種「價值感」,當她第一次意識到自己會魔法的時候,成倍迅猛地增長起來。
逐漸的,在生活的磨礪中,考驗出了她超乎同齡孩子的成熟和冷靜,這樣獨特的xing格就連她的母親都時時要稱嘆。但是,隱蔽在那張冷漠的小臉下的,是一顆沒人知曉的心,剔透無瑕,容不下半點雜質,尤其是對於一些醜惡的人。
在費爾蒙,其實會魔法的人很少,所以會魔法的人就會受到如英雄般的對待,被全民敬仰崇拜,他們的地位是穩固的,當然這並不是說他們都擁有值得人尊敬的人品。
比如,這天,格蕾蒂斯從鎮上往家裡趕,不料路上突然冒出一群衛兵,看裝束不是騎士,只是普通的衛兵,但扮相都是很高傲的樣子,好像誰都欠他們幾輩子似的。但是,他們只是開路的,預示著什麼人就要出現了。格蕾蒂斯躲在人群後,耐心地等待那名大人過去,所謂的大人只不過是一個幾次都混不進皇家聖騎士團的三等騎士,在肯特當差,但他之所以能享受如此排場,無非是因為他會魔法,而且是這個地方唯一一個會魔法的,就連達格斯家族的人見了他都得讓三分。
格蕾蒂斯不清楚這個人的魔法練到什麼程度,不過稍微想想他只是個三等騎士,也就可想而知了。但對於普通百姓而言,就是這樣也是不可褻瀆的。
馬蹄聲踩著不可一世的節拍由遠及近,格蕾蒂斯人小,卻也有好處,能從大人間隔的fèng隙中稍微看到點真實的qíng況。那個坐在馬上的人果然是天下之大,唯我獨尊的模樣。好像這裡的居民為了它耽擱下手中的活都是理所應當的,格蕾蒂斯只看到他的下巴,但他刻意保持高度的下巴已經讓格蕾蒂斯能夠想像他臉上是怎樣一副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