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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6:41:39 作者: 罪加罪
    我下意識摸了摸腫痛的臉,指腹下能感覺到三道指痕,達芙妮夫人還真是下了狠手。我看著眼前這張青chūn不再卻華美依然的臉,心中微微泛起寒意,怎樣心狠的母親為達到目的能不顧自己女兒的幸福?

    我木著臉說:「伊莉莎白既然與艾倫王子真心相愛,那麼……」

    達芙妮夫人yīn森地冷笑一聲:「愛,格蕾蒂斯,你太傻了,這個世界從來不講愛。伊莉莎白會變成這樣完全是她自己咎由自取,實話告訴你,如果你不和艾倫結婚的話,我們全家都會被處死。你自己看著辦吧。」

    達芙妮夫人提著長擺裙怒氣滔天地撞開我下樓,身後的人滿是驚恐地趕快尾隨而下。我站在原地待了一會,慢慢走進房裡,腳下有那麼點虛浮,所以當我打開門懷裡猛地竄進一個小東西時,我登時一個踉蹌差點摔在地上。

    「寶貝,你歡迎我的方式能不能稍微……溫柔點。」

    我無奈地把粘在我身上的白白拎起來。

    白白脖子上還繫著亞瑟選的淺褐色領結,它姿態高壓地盤坐在chuáng上,抬起它那雙美麗無比的金色瞳孔看著我,然後定格在我的傷痕上不動了。

    我隨意地摸了摸臉頰笑道:「沒事,小傷,剛才被一隻很兇狠的母貓給撓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覺,我怎麼就覺得白白金色的眼裡忽然風bào驟起,身體周圍驀然被一股滲人的殺氣包圍。

    但眨眼間,一切又恢復平常。

    我索xing躺倒在它身邊,雙手枕在腦後,白白趴過來輕輕舔了舔我的傷痕,濕濕軟軟的小舌頭有種奇異的冰涼,過了一會我竟真的覺得臉上沒那麼痛了,太神奇了。

    白白輕輕貼著我的臉,而我望著淡金色的天花板喃喃道:「寶貝,你知道今天都發生了些什麼嗎?想起來都覺得不真實……有人跟我求婚了。」

    我等了一會,可白白竟然沒有跟往常那樣給出反應。我偏過頭故意不滿道:「好歹給些反應。」

    白白懶洋洋地趴著,好半天后才吝嗇地搖了搖它修長的尾巴,可神qíng頗為不屑。

    「你別不信,求婚的還是艾倫王子。」

    白白還是那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慵懶地又把尾巴停下,甚是不以為然。

    算了,我跟一隻貓叫什麼進勁呢。

    我又回過頭,繼續說道:「不過,我真的聽不明白,既然喜歡為什麼還要隱藏,有什麼不能解決的問題非要用這種上傷害人的手段不可。他怎麼知道我跟他就結婚就一定會死……以前不敢,現在又敢了,可問題是實在是晚了,沒有人會一直停在原地等待。」

    我沉默了下,忽然又想到一個關鍵問題:「寶貝,我怕亞瑟跟我好像有什麼秘密的qíng人關係。」

    說到這裡,我狠狠地怔了一下。

    我蹭地一個翻身坐起來,拼命打嘴巴:「呸呸,不是我,我和他的關係比白紙還白,比清水還清。」

    白白的貓臉一副看戲的表qíng,如果是人的話,那一定是張笑的燦爛無比的小樣。

    我不客氣地拍它腦門,可這麼稍一轉身就立馬看見桌上那朵仿佛永遠都不會枯萎的金色玫瑰,那耀眼的顏色橫衝直撞闖到我心底,我莫名地胸口一窒,做賊心虛地別開臉不再看。

    我蒙著被子默念道:「這些都與我無關,心無雜念,心無雜念。」

    喃喃自語到最後我自己都越來越說不下去了,我轉過身,白白正定定地看著我,眼神專注而溫和。

    「你說,我這麼做究竟對不對,我是不是過分了。」

    善良的我從沒做過壞事,可這次對艾倫說了那些傷人的話,利用了伊莉莎白,實不屬我本意。

    誰知道著小東西眼神一轉,特別不屑地轉了個身,然後竟合上貓眼開始睡覺。

    「罷了,」我抬手撫摸著白白柔軟的毛,像是讓自己安心,「話都說出口了,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我也不打算後悔,只希望……能儘快回家,可目前好像很難……但如果我再繼續呆下去,寶貝,我好怕我會越來越失去我自己……」

    想到此,心中不期然惆悵,就好像突然間少了點什麼,卻又說不上來。沉重的大石緊緊壓著胸口,抑鬱不明,怎麼都無法讓我淡然起來。

    我抱著白白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許是很久,當我還留戀在夢中我以前自己家裡暖暖的小臥室時,不知從哪裡chuī來的冷風不厚道地把我從溫暖的夢鄉里凍醒。

    我異常不甘願地睜開眼,從夾fèng中模模糊糊看到對著的大窗全部敞著,而窗前,赫然出現一個人影。

    作者有話要說:很抱歉,本來是要日日更的,但是……我只能說本人最近流年不利,家中糟糕的事頻發,具體qíng況我就不說了,總之是讓我措手不及,現在萬分焦慮,更新時心qíng不定,沒法盡力碼字,希望大家理解。如果文中出現問題,也請允許我日後改正,謝謝!

    第三十一輪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特殊時期,請允許我每次小更,我知道這樣看很不過癮,但是……抱歉。

    補完

    我以為自己是睡糊塗了,可是那涼颼颼的風chuī得我越來越清醒,脖頸間清晰地能感受到那股冷意,除非是把我就地催眠,不然我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把站在眼前的人認錯。

    我縮了縮肩膀,本能地咽了口口水,抱著最後的僥倖心理,試著喚道:「亞瑟……陛下?」

    那個黑色的人影不知已經在那裡站了多久,此時聞聲而動,原先背光的臉微抬,窗外月色銀輝擦著他的臉頰在地面上留下一塊白色的光暈。亞瑟蒼白如雪的臉龐映著月光神色幽然,那雙午夜十分的漆黑眸子隱隱含著微薄的光芒,讓人不禁覺得自己就是他眼中的那隻獵物。

    「夜色如此美好,這麼早就寢實在可惜。」

    亞瑟優雅地抬起手,彎腰輕輕掀開我薄如紗的幔帳。

    我打了個哆嗦,霎時完全清醒,伸手一摸,白白不見了。

    「寶貝?」我對著屋裡喚了聲,等了會,沒有回應。

    「哦,如果你是說那隻白貓。」亞瑟指了指窗口,「我看到它從那裡跳出去了。」

    我將信將疑地探出腦袋看了眼他身後的窗子,轉而又警覺道:「大半夜的,陛下怎麼會在我房裡,你是怎麼進來的……找我要做什麼?」

    亞瑟甚是無辜地說道:「都說夜晚的肯特奇美無比,趁著還無睡意我就四處走走,沒想到剛好來到公主房前看到窗門大開,便想上來邀請公主與我一起……走一走。」

    鬼才會相信他的這番說辭,一個國王膽敢以採花大盜的方式闖入公主房中,簡直讓人匪夷所思,我無法確定他此時找我懷抱的是怎樣的心理,不過,他待的越久越不安全。

    我端坐起來,正色回絕:「陛下這麼做實在不妥,你和我的身份敏感,實在不該獨處,尤其是……這個時候。」

    對於我義正言辭的態度,亞瑟沒當回事,反而慢慢在房間裡踱開步子,像是在欣賞我的房間,然後在我的書桌前停下,桌上正好擺放著那枝金色玫瑰。

    他饒有興趣地拿起玫瑰,回頭看我:「你還留著?」

    我痴呆了下,訥訥道:「忘記扔了……」

    這個答案完全是對我智商的侮rǔ,我懊悔地揪緊了被面。

    光線太暗,我似乎看到他的唇邊滑過那麼一小下微笑,轉瞬即逝,然後,他低下頭聞了聞花香,玫瑰花在他手中打轉:「應該很配你的房間,不過,對於你的品位,我保留意見。」

    我其實很想搭一句,我也保留意見。

    「格蕾絲,想看看洛特是怎樣的嗎?」

    我茫然了片刻,不確定自己聽到的:「洛特?」

    亞瑟將金色玫瑰放回花瓶中,走到我面前,俯下身盯著我的眼睛說:「對,我能有幸邀你今夜陪我回洛特一趟嗎?」

    亞瑟的鼻息淡淡地噴灑在我的面頰,夜色下神qíng倨傲的黑色眼眸竟顯出莫名的風qíng萬種,有意無意地在我眉眼間掃過,惹起我一陣燥熱,我很沒骨氣地紅了臉,好在屋裡沒開燈,應該不是很明顯。我不著痕跡地往後仰了仰,拼命抑制住自己的呼吸,胸口襲來的陣陣沉悶感讓我逐漸感到頭暈目眩。

    「陛下,您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現在去洛特?」

    我搖搖頭,我還沒睡傻,還弄得清費爾蒙和洛特之間有一道大門,但要打開這道大門必須在事先兩天開始布局施咒,有七七四十九名高級魔法師晝夜不間斷地施法。所以,我堅信亞瑟王是在逗我玩。

    然而,亞瑟稍稍偏過頭,露出漂亮的下顎曲線,低沉婉轉的聲音在我耳邊輕輕道:「我還知道一處地方不需要擺那麼大陣勢就可以往來於洛特和費爾蒙,公主難道不想嘗嘗洛特的樹莓汁嗎?」

    如果當真是想請我喝一杯樹莓汁,有必要鬼鬼祟祟地掩人耳目私下邀約嗎?我已經肯定此時非同小可,可偏偏這時候我叫也不是,不叫也不是,真真進退兩難。但仔細想想,他一國之君實在沒有必要親自出馬把敵國的公主綁回去做人質。

    亞瑟似乎看出了我的掙扎和懊惱,重新直起身子,習慣xing地拉了拉黑色的手套,gān脆給我來了一句重磅炸彈:「格蕾絲,你不是想要時空密石嗎?」

    我驚呆,一時間半句話都回應不出。我從未對他提起過這件事,不對,我沒對這裡的任何人提起過時空密石。

    大概是看出我驚疑不定的樣子,亞瑟理所應當地說:「用不著那麼驚訝,其實我知道很多你知道的事,可你不知道很多我知道的事。」

    我心裡沉了沉,原本還想神不知鬼不覺地慢慢找出時空密石,如此看來我真的是很傻很天真,我挑對手實在太沒眼光了。

    「如何,決定好了嗎?」

    「如果我跟你走,你就會把時空密石給我嗎?」至少我還知道事先談好條件。

    亞瑟在夜色中的神色變幻莫測,他朝我伸出一隻手,慢吞吞地開口;「那……就要看你的表現了。」

    我知道自己已經別無選擇,即便知道這一去可能存在其他風險,但如果不去我就是自己白白把機會斷送了。

    我把最後那一絲猶疑從腦中甩出去,將手放到亞瑟手中,說:「好。」

    亞瑟緩緩握緊我的手把我從chuáng上拉起來,說:「抓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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