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黑夜掩飾了戚析的羞赧，但忽閃忽閃的聲控燈又暴露了他，他紅著臉退後一步說：「你的努力我看到了，我很開心。」

    陸北堯呆呆地看著他，過了半晌才回過神來上來緊緊抱住戚析，唇上的觸感在發燙，他忐忑地問：「那你喜歡我嗎？」

    戚析揪著陸北堯的衣擺，開口反問道：「陸北堯，你知道我們在做什麼嗎？」

    「知道，我們都是男的，但我喜歡你，析析，我會永遠喜歡你。」陸北堯不假思索回答了。

    當時只以為是少年人的信口誓言，很多年後戚析再想起這個夜晚，才發現陸北堯從未食言。

    那個時候的戚析在忽明忽暗的走道里，看到陸北堯眼睛裡清楚的自己，滿滿的都是自己。

    他知道了陸北堯為什麼瞞著他補課的事，那是男孩的自尊心，他不想讓自己喜歡的人產生希望又失望。

    陸北堯早早就為他們倆的未來考慮了，也在為之努力，戚析那顆猶豫不決的心，終於在無數個輾轉反側的深夜裡，輕飄飄地落到了陸北堯的掌心中。

    「上了大學，就算有人追我，也不會有像你這麼傻的了。陸北堯，你要牢牢記得，」戚析頓了頓，在陸北堯的耳邊輕輕說：「我也喜歡你陸北堯，比你想像的還要多一點，就算哪天你把我忘了，都不能忘了這句話。」

    陸北堯一瞬間特別想哭，但在戚析面前他不能丟人，他捧著戚析的臉就親了上去，唇齒相觸地毫無技巧毫無方法，但卻奉上了一整顆熾熱的心。

    黑暗的樓梯道里，少年一諾就是一生。

    後來高考結束查分的時候，陸北堯跑到戚析家裡，把頭埋在戚析的頸窩，讓戚析幫他輸准考證號，戚析也很緊張。

    一個鍵一個鍵地敲下去，兩個人的心被揪得緊緊的。

    不過很不幸，比戚析低了二十九分的陸北堯，最終還是沒能和自家學霸考上同一所大學。

    他嚴詞拒絕了戚析甘願自降身價和自己同校的建議，琢磨了志願書半天，最終才在戚析所在的大學不遠的另一所一本院校里找到了合適自己的專業。

    戚析知道他已經盡全力了，攬著陸北堯的脖子撒了個嬌：「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喜歡上別人，我這雙眼睛除了你誰也看不見。」

    陸北堯哼了聲，心裡還是沒底。

    所以高考完的那個暑假，他就把戚析哄上了床，說一定要在戚析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跡才能寬心。

    戚析沒辦法，抱著倒在自己胸口的汗津津的腦袋，在陸北堯一輪輪生疏魯莽的衝撞里反覆確認愛他的事實。

    陸北堯俯身狠狠地吻著戚析，想把他嵌進自己的身體。

    至於大學裡，陸北堯怎麼每天騎著自行車往返於兩個學校，把戚析看得每天只剩睡覺吃飯上課，還把戚析下鋪的周力當了一年的眼中釘的事情，那都是後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