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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6:35:49 作者: 森夏葵
    追上常夜的季凌叫了車,招呼二人過去,四人坐上去的時候,他扭頭說:「折騰到現在大家一定餓了,有一家中餐館很好吃,我請客!」

    常夜受了驚嚇,自然是毫不客氣地點了一桌子的菜。

    他啃著豬蹄,眼睛舒服得眯成一條線。

    季凌想到他今日的遭遇,便有些愧疚地道歉:「國師,對不起!」

    「你對不起我什麼了?」常夜呷一口酒,不解地問。

    季凌也給自己斟了一杯,喃喃低語:「不該嫌你丟人就遠離你,害你走丟……」

    常夜聞言,不耐煩地擺手:「此事莫要再提!」

    不愉快的經歷,還是早早忘記為好。

    季凌沉默了一會兒,又鼓足勇氣開口說道:「國師,真的不考慮帶上我嗎?我若是學好了功夫,就能保護你,再不會遇上今天這種事了。」

    少年眼裡滿含期待,卻換來常夜一個白眼。

    國師府護衛那麼多,鞍前馬後地伺候著,哪兒可能遇上今日這種事。

    他便嚴詞厲色地回絕了:「不行!你在這裡過得好好的,非跟著我回去當一介武夫,你爹娘若是知曉了,還不氣得打斷你的腿?」

    「可我的夢想就是學功夫行走江湖……」

    「不行就是不行。」常夜打斷他,此事已沒有商量的餘地。

    容月吃著菜,突然想到昨晚常夜的話,便順勢問道:「對了,昨天就想問你了,皇上為什麼要你把我也帶回去?」

    此話一出,薄幽的胸口便有了一絲緊繃。

    還不是因為喜歡你唄!

    薄幽和常夜心裡同時這樣答道。

    只不過常夜說出來的話卻是:「帝王的心思,臣子哪裡猜得透?」

    他才不要幫著顧澤蘭深情告白,那個昏君打了他一頓,又威脅他來帶容月回去,這筆帳還沒跟他算呢!

    容月也沒多想,只點點頭道:「反正我也不回去,若是得罪了他什麼,他也奈何不了我。」

    怎麼可能是因為得罪了他,才來帶她回去?

    薄幽心裡暗暗道,低眉看向她的側顏----如清荷般溫婉動人。

    他想起那個冬季,他帶著她一道去龍城的山上賞雪,白雪紛飛,她卸下披風,一襲白衣跑進雪地,朱唇皓齒,宛轉蛾眉。如同漫天的雪花,闖進了上山狩獵的皇上眼裡。

    想必就是那一次,皇上對她一見鍾情吧……

    可是將軍啊,這世上哪兒有這麼多的一見鍾情?

    顧澤蘭喜歡容月,絕非是那樣簡單的原因,畢竟後宮三千佳麗,誰不比嬌花更美?

    常夜聞言,已知曉容月沒有回夜安的意思,心上一松,便舉杯順勢說道:「皇上許了我三日,若是三日後還未回去,他就會親自過來。所以將軍,我們差不多後天就得走了。」

    薄幽和容月同時身形一僵。

    常夜對此視而不見,他握著酒杯,雖然替容月感到可惜,但他還是不得不做一回棒打鴛鴦的惡人。

    他盯著酒面看了片刻,然後挑眉對薄幽道:「上次容丫頭不辭而別,你沒能說上話,這次有了道別的機會,將軍是不是也該說兩句臨別贈言?」

    容月握著筷子的手抖了抖,她屏住呼吸,等著薄幽的臨別贈言,卻根本不敢抬頭看他,怕一個不小心就哭出來。

    這一次,她又要花多長時間去適應沒有他的日子呢?

    身側的人握緊酒杯,沉默了許久,才開口,聲音清冷如月,岑寂似雪。

    他說:「珍重。」

    其實心裡有好多話想說,脫口而出的,卻不過二字。

    他仰頭灌下那杯酒,喉間灼熱中帶著刺痛,連帶著心口也隱隱作痛起來。

    在夜安的時候,尋不見她,他心急如焚。

    如今,尋見了她,他卻心如刀割。

    ……

    這頓飯常夜吃得最香,豬蹄紅燒肉烤鴨清蒸魚全進了他的肚子。

    季凌還想在容月家多刷點國師將軍的好感度,無奈被他父母打電話給叫了回去,說下周就要月考了,要監督他複習功課。

    容月拍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長地說:「回去背幾篇優秀高考作文,爭取考個理科年級第一,給叔叔阿姨們一個驚喜。」

    「得了吧,你當理科霸王死了嗎?他可是有很高機率考上狀元的真學霸。」

    「一切皆有可能,你不是有了過目不忘的能力嗎?」

    不知道容月對他哪兒來那麼大信心,季凌哭笑不得地跟她道了別,拐進了他家的小區。

    常夜將方才兩人的對話聽進了耳里,攏攏衣袖問:「你給季小子吃了過目不忘丹?」

    「他誤食了。」容月萬般慶幸地說,「如果不是因為季凌,我恐怕就把那堆丹藥給扔了。」

    「你你你!暴殄天物啊!你可知本座的丹藥在夜安被炒到多高的價位了?」常夜氣得一口老血卡在喉嚨里,那可是他辛辛苦苦煉出來的,專門送給她的厚禮,她竟不識貨。

    「我知道我知道,國師丹藥價值連城。」容月趕緊給他順毛,「我以前沒吃過,不知其效果如何,以為那是忽悠人的,現在已知曉它的珍貴,今後一定好好保管。」

    常夜這才作罷。

    回了家,已近九點。

    常夜今天遇上了人販子,本以為他會受到驚嚇早早歇息,沒想到卻跟個沒事人一樣,洗了澡窩在沙發上津津有味地看電視,下巴抵在懷裡的熊貓抱枕上,清亮的眼眸被電視屏幕上的光影染出繽紛的色澤。

    容月本還想著給他做會兒心理疏導,見他沒事,便搖頭進了房間,準備收拾明天要用的文具。

    不多時薄幽來到房門前,食指輕輕扣響了大開的門。

    容月回頭看去,見他正斜靠在門上,面容沉寂的望著她,輕嘆一句:「我後天就要回去了……」

    她張了張嘴,良久,才低落地回應:「我知道。」

    窒息的沉默里,她忽然想到了什麼,眼眸一亮,出主意道:「我在夜安待了三年,穿回來的時候國師把我送回到了我穿越前的那一刻,你們不如多待些日子,到時候再穿到國師剛來的那一晚,不就沒事了嗎?」

    薄幽卻搖頭:「你真以為國師有這麼大的本事,可以選擇時間點?那不過是他信口一說。」

    他頓了頓,將從國師那裡套出來的真相告訴了她,「雕龍雕鳳紫玉是夜安的東西,所以國師可以靜止穿越者所處空間的時間,卻無法靜止夜安的時間。」

    「怎會這樣……」

    難怪常夜總催著她回去,想必是怕她在夜安待久了,回到現代早已物是人非。

    兩人又沉默了一會兒,薄幽忽然提到:「就沒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他想聽,哪怕只是一句珍重也好。

    「有啊。」她含笑看著他,眼波搖曳著輕輕淺淺的不舍。

    薄幽低眉看向她,縮緊的瞳孔流露出些許緊張:「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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