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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6:25:55 作者: 酌顏
這些人,都是錦衣衛中的好手,不過片刻,便有了線索。
「大人!請你過去看一下!」卻算不得什麼好消息,那個麻三兒已是找到了,卻是已經死了,被人一刀割了喉,瞪大著眼,死不瞑目。
而裴錦箬,自然已經不見了蹤影。
袁恪強捺住心焦,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蹲下身,仔細查看那人頸子上的傷口,眉心緊蹙,默然不語。
「大人,順著腳印,找到了官道旁,有馬蹄印,看那樣子,怎麼也有十來匹。」
這邊,袁恪也已經有了決斷,站起身道,「刀口中間深,兩面淺,是彎刀。」
這話一出,眾人皆是一寂,大梁人,可不慣於用彎刀。
這件事,可大可小,到底是故布疑陣,還是果真如他們猜想的那般,但無論如何,都是不好辦。
因而,眾人皆是沉默,不敢言語。
良久之後,袁恪抬手,有些疲憊地一抹臉,「先回京再說。」這件事,太大了,他得稟明陛下,由他定奪。
入了夜,穆王府的書房中,還是燈火通明,靜寂中,只隱約能聽見閒敲棋子的聲響。
「聽說,今日……父皇發了好大的火?」蕭綦下了一步棋,端起手邊的茶盞,輕啜了一口。
「是啊!究竟為何,並不清楚,不過,陛下發火的時機,卻是有些巧,就在袁恪進去之後。」
「所以……應該跟袁恪稟報的事情有關?」蕭綦的雙眼一亮。
對面的人,卻並未開口。
「會不會是鹽務之事,又有了什麼進展?」
之前,得了燕崇的建議,他圍點打援,將鄭家在地方上搶占土地,仗勢欺人的事情捅了出來,苦主直接上京告了御狀。
只是,還不及將火燒到鹽務之上,西北那裡便起了戰端,如今,眼看著永和帝是將西北的戰事放在了首位,反倒將之前的徹查鹽務之事暫且擱置了,蕭綦真是不甘心。
好在,之前察覺袁恪的行蹤,是在江南,之前,鹽務的事兒,永和帝是交代給燕崇暗查的,如今,怕已是移到了袁恪手上。
而永和帝動怒,卻是在袁恪進去之後,這不能不讓蕭綦多想一二。
「那倒也未必。」對面的人,語調清幽,卻顯然,想法與蕭綦有些出入。「我這裡得到的消息,袁恪進京前,先去了一趟城郊十里的桃花村。那裡……有裴家的一個莊子,而前一日,裴家太太正好帶了三姑娘過去。」
蕭綦皺了皺眉,怎麼,又與裴錦箬有關?「先生覺得與這件事有所牽連?」
「殿下就沒有想過,袁恪公務在身,緣何會連回京復命都不曾,反倒先急匆匆趕去了裴家的莊子?」
「先生定然已經有所決斷了,還請直言。」蕭綦倒是一副尊崇有加的樣子。
「袁恪從那莊子上回來,也一併帶回了裴家三姑娘突染時疫,病倒在了莊子上的消息。」
蕭綦聽罷,目下閃動了兩下,「看來,袁恪是因為裴三姑娘突然重病,這才趕了過去?」
「或許吧!」那人不置可否,「不過……想必,裴三姑娘病得極重,而且,怕會過了病氣給別人,所以,便要留在莊子上養病了。」
「所以,父皇是因為這件事才大動肝火?」如今的裴錦箬,今非昔比,她是燕崇未過門的妻子,而父皇自來疼燕崇,愛屋及烏,也是有的。
對面的人笑著挑了挑眉,意味深長道,「這個我就不知了,聖心難測。不過……我估摸著,裴三姑娘這場病,一時半刻,怕是好不了了。」
屋外,又下起了雨,淅淅瀝瀝,滴滴答答。
讓人取了傘和披風,要送人走時,蕭綦才像想起什麼似的,笑道,「對了!還沒有謝過先生。沒想到,先生果真是妙手丹青,那幅畫,楚風甚是喜歡,多謝先生了。」
「殿下喜歡,那便好。」那人淡淡應了一聲,便是轉身走了出去。
雨,下了一整夜,將最後一絲殘留的秋意也洗滌了個乾淨,冬日,悄然而至。
離鳳京城幾十里遠的官道上,裴錦箬卻是隨著身下劇烈的顛簸,從深沉的睡夢之中,緩緩醒來。
睜開眼,她有些茫然地盯著頭頂……身下來回晃動,這顯然,並不是在屋子裡。
「醒了?」突然,耳邊響起一聲有些粗啞的嗓音,嚇了裴錦箬一跳,身子一縮,便是退到了一邊,一雙眼戒備而惶恐地望了過去。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抓我?」
身子有些莫名的發軟,她知道,這是殘留的藥性在作祟,裴錦箬悄悄掐住自己的掌心。
這麼一會兒的時間,足夠她想起發生了的事,也明白了眼下的處境。
那夜,她因著白日確實很累,所以,倒床便睡了。
誰知,睡到半夜時,卻聽到了奇怪的聲響,只是,剛剛睜開眼,便見得一道黑影撲了過來,她來不及張嘴,便已經被人用汗巾死死捂住了口鼻。
很快,她的意識便是模糊了,她便知道,糟了!
再醒來時,便是此時此地。
她悄悄轉頭看了過去,身下的顛簸告訴了她,她是在馬車中,至於對面的人……她望了過去,目光似是微微一頓,便是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