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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國公近前來，便是與永和帝匆匆抱拳後，便道，「陛下，怕是出事了。響箭已放出，這個時辰，就算是還沒有回來，也該有所回應了，可是很奇怪，半點兒動靜也沒有。」

    人不可貌相。徐國公打過不少的勝仗，如今，雖然已經算得在京中榮養，可骨子裡的敏銳卻沒有半點兒減弱。

    他最是個膽大心細之人，這回比試之事，雖說是交給他與老英國公一道負責，但說到底，老英國公年歲畢竟已經大了，多隻管籌謀，而經手的，全是徐國公。

    按理，不該有紕漏，可是，到了這會兒，他也有些不確定了。

    他這話一出，皇帳內，便是一靜。

    裴錦箬一愣之後，心下不安地緊跳了兩下，渾身有些發冷。不知怎的，便又想起了昨夜的那個噩夢，還有，從今晨起，就一直在心頭縈繞不去的不安。

    永和帝卻已經坐不住了，驀地，便是自椅上彈坐而起。「出事？會出什麼事？」

    沒有人敢吭聲。撇開他們設計的戰局不說，那內場之中，本就地形複雜，又有野獸出沒，難免不會碰上。何況，進去之前，福王和燕二公子還有些不對付，誰知道進去之後，會出什麼事兒？

    徐國公這會兒也是懊惱得不行，他怎麼就接了這麼一樁吃力不討好的差事？「陛下且先寬心。臣已派人往內場去了，相信，很快就有消息傳來。」這會兒沒有消息的，可還有兩位皇子，一位陛下的外甥，哪一個都是金貴的，有一個有所損傷，那只怕事情都小不了，徐國公這會兒亦是心緒沉重得很。

    雖然徐國公說，很快就會有消息，但對於等待的人來說，每一息，都是煎熬。

    只是，永和帝那一瞬的急怒之後，倒是又平靜了下來，只是靜默地坐在一旁，輕輕叩動著手邊的几案，一雙眸子幽沉難辨。

    聽得腳步聲傳來時，眾人神色皆是一動，裴錦箬不由得抬眼，帶著兩分急切望了過去。

    「父皇！」一聲泣喊，出自福王之口。

    他一身狼狽，從皇帳外飛奔而來，到得近前，便是撲跪到了永和帝跟前，一雙手，緊緊抱著永和帝的雙腿，哭得委屈，哭得悽慘。

    「父皇！你可千萬要替兒臣做主啊！晙時……晙時他打我！」福王說著，抬起臉來，那頰上一團青黑，顯得有些扎眼，顯見，是真被打了。

    「再怎麼說，兒臣也是皇嗣，更是晙時的表兄，他怎麼能夠一時不順意就打人呢？父皇這回定要嚴懲，莫要再行包庇，否則，兒臣絕不善罷甘休。」

    「到底怎麼回事待會兒再說，朕且問你，老六和晙時呢？」永和帝往他身後望了望，卻再未瞧見其他人，不由皺眉問道。

    福王的哭聲，驟然一止，目光開始四處游移，卻就是不敢與永和帝對上。

    永和帝一雙眉越皺越緊，終究是喝道，「朕在問你話呢，回答朕，老六和晙時呢？」

    「我……我不知道……」福王白了嘴臉，囁嚅道。

    永和帝瞪他一眼，沒有耐心了，揚聲喊道，「跟著福王殿下的人呢？你們主子回不了話，你們都是啞巴嗎？」

    這一聲里，含著滿滿的怒。

    「陛下息怒。」嘩啦啦的，便是嚇跪了一群人。

    這時，也終於有人從帳外進來，伏跪在地，顫巍著嗓音回道，「回陛下的話，進了內場沒多久，我們便碰上了燕二公子那一隊人。燕二公子與我們殿下不對付，兩人沒說上幾句，就是吵了起來，燕二公子不由分說便是動了手。屬下等冒死攔著，燕二公子撂下狠話，便帶著人走了，之後我們走岔了路，便再沒有遇見燕二公子一行人，也沒有碰上穆王殿下。」

    「屬下等依著福王殿下所說的方向追了過去，直到十里之外，也沒有見著燕二公子的蹤跡，只是途中卻見得了幾匹野狼的屍體，周圍有激烈搏鬥過的痕跡，野狼屍體上殘留的箭羽，有紅色，也有藍色，想必，燕二公子與穆王殿下應是在一處。」

    野狼？還是幾匹？這是遇著狼群了？

    狼？裴錦箬瞳孔驀地驚偷縮，神色恍惚。

    而帳中諸人皆是神色凝重。

    「屬下等奉命護送福王殿下先行回返，至於其他人，則繼續沿著蹤跡找尋。」

    既然遇著了狼群，他們又殺了好幾匹狼，定然會惹怒那些狼，窮追不捨是必然的，那麼順著蹤跡找下去，自然能找到人。只是……

    裴錦箬心下緊跳，腦中，已是一片空白，什麼也沒有辦法想。怎麼會？

    永和帝面色凝重，驀然轉頭望向老英國公。

    老英國公心領神會道，「老臣會與徐彪親自去一趟。」

    永和帝點了點頭，又對魏儼道，「傳訊京城，讓袁恪也帶人過來。」

    今回春獵，因著袁恪另有公務在身，因而並未隨駕。並非他信不過其他人，實在是錦衣衛的很多本事，旁人確實是望塵莫及。

    眾人皆是應諾，紛紛領命而去。

    福王也被榮王和寧王拖了出去。

    帳內，靜了下來。

    永和帝此時面上才流露出幾分疲色，抬起手輕輕按揉了一下額角。

    許久以後，他才抬手，輕輕一揮，「裴家丫頭，你也先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