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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6:25:55 作者: 酌顏
    「什麼都可以?」燕崇很是大度地問道,眼中,卻幽光暗閃。

    季舒玄抿嘴不言,既然發出了挑戰,就沒有回頭路。這是博文館年底校驗已傳承二十年的規矩。

    「那好吧!那便......比射吧!」燕崇輕描淡寫,四下,卻是靜了一瞬後,唏噓一片。

    裴錦箬更是驚得倒抽了一口冷氣。燕崇他是什麼意思?

    射,自然是他所擅長的,可是季舒玄......季舒玄到底會不會箭術?裴錦箬還真不知道,可是,大抵,應該是不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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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5章 精彩

    雖然作為應戰的一方,選擇自己擅長的東西,無可厚非。可是,若對方完全不會,這吃相,便有些太過難看了。哪怕贏了,也是勝之不武。

    四周的竊竊私語縈繞耳邊,裴錦箬皺緊了眉,燕崇到底在想什麼?

    燕崇卻對周遭人異樣的目光全然不顧,哪怕是永和帝不贊同的目光往他望過來時,他也是恍若未見,只是斜斜地一挑薄唇,望向季舒玄道,「哦!忘了問季公子,是不是會箭術了。你若是不會也沒關係,那便.......」

    「用不著燕二公子刻意相讓。博文館魁首之爭的規矩,便是如此,應了戰,比什麼,如何比,便全由對方做主。不過,倒也用不著燕二公子太過為我操心,我雖不見得比得上燕二公子箭術高超,箭無虛發,但這弓弦,還是拉的開的。」不等燕崇將話說完,季舒玄便是語調平緩地打斷了他。

    燕崇聳了聳肩,意料之中,不過......是他拒絕了自己的好意,若是一會兒丟臉,那便也怪不著他了。

    既是要比射弋,內侍們得了吩咐,已是去做準備了,兩把弓箭,兩個裝得滿滿的箭筒,一筒白羽,一筒黑羽,已是被先行搬上了擂台。

    「燕二公子想要如何比?」比什麼已經確定下來,那麼接下來,就是怎麼比了。季舒玄瞄了一眼那箭筒與弓箭的方向,淡笑著問道。

    端的是沉穩從容,卻好似給旁人兩分胸有成竹之感。

    唯獨裴錦箬心頭沒底,雖然覺得有些自以為是,可她總覺得,今日這局面,怕是或多或少與自己有些關係。燕崇的箭術,自己是知道的,可季舒玄......他到底會還是不會?就算是會,也必定不是燕崇的對手。

    何況......瞄向燕崇的方向,裴錦箬輕抿住唇角,這人,抓住了機會,哪裡會有不為難的?

    燕崇此時已是徐步走到了一筒黑羽之前,將那弓箭拿起,食指輕勾弓弦,聽那嗡的一聲,薄唇輕輕一勾道,「也沒那麼多花把式,這地方也不大,施展不開,就靜射吧!」

    裴錦箬有些意外地望向燕崇,他居然這麼善解人意?

    「不過,我自四歲起開始練箭,雖不知季公子你的箭術如何,但想必是要占些便宜。哪怕就是勝了,說出去也是勝之不武。所以......為了以示公平,我,盲射!」燕崇勾起唇角,笑意爬上狷狂的眉梢,引得全場譁然。

    他說什麼?盲射?

    御座之上,微微斜歪著身子的永和帝也不由得坐直了。

    目光望向前方,無聲對峙的兩個年輕人,眉心,微微一斂。

    裴錦箬更是瞠目,他瘋了?

    唯獨季舒玄望著他,見得他面上帶著些許不可一世的笑,眉心,緩緩蹙起。

    博文館魁首之爭歷來的規矩,比什麼,怎麼比,由應戰一方定,提出挑戰的一方,不得有疑義。

    等到內侍們將箭靶擺好,燕崇果然讓人尋了黑巾來,裹成長條,將雙眼遮住。

    他本就長得好看,只平日裡,一雙眼睛太過鋒芒畢露,反倒讓五官的俊秀淡化了。現在,將雙眼蒙住,反倒更凸顯出了那一股子玉面郎君的風采卓然來。

    手裡執著弓箭,更多了兩分英武。

    裴錦箬已明顯聽見了周遭好幾個姑娘的驚嘆聲。不想再去看那隻公孔雀,轉頭望向邊上,裴錦箬這才發覺,季舒玄今日怕也是有備而來的,居然也穿了一身便於行動的裝扮。

    念頭剛起,她又搖頭失笑,自己怕是想多了,既然要來參加魁首之爭,自然是文武皆備,他這一身裝束也沒有什麼,裴錦楓今日不也穿的利落麼?

    只是……他握著弓箭的姿勢,還真比她想像當中要嫻熟了許多。

    「咚」一聲響,比試已是開始,燕崇和季舒玄分立兩側,各執弓箭在手,搭箭上了弦。

    整個演武廳里的人,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四周很靜,靜到能聽見那弓弦漸成滿月的聲響。

    裴錦箬也聽見了自己胸房處的跳動,咚咚咚,一聲趕著一聲,急促而響亮。

    說時遲,那時快,斜刺里,洛霖將手中的石子彈出,敲擊在了當中一個箭靶之上。

    燕崇耳根一動的同時,手一松,箭已急射而出。

    幾乎是同時,季舒玄也是放出了手中的箭。

    「嗖嗖」兩聲箭矢破空之聲過後,緊接著又是奪奪兩聲,難分先後,幾乎融成了一聲。而且,皆是正中靶心。

    至此,裴錦箬是徹底放下了心,季舒玄不只會箭術,這箭術只怕還不差。

    只是,心裡卻始終有些奇怪的感覺。眼前的季舒玄……好像比她認識的那個人,要厲害了許多,無論從哪個方面。

    她之前,只知道他其實是個內里精明的人,但多是將他當成了一個性情溫和,並且談得來,甚是真誠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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