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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6:19:09 作者: 霧十
「這個……」白冬的表情有些為難。
「我會回來幫你!」白秋說完這話之後,突然他整個人先懵了。
「你說真的?」白冬反而激動了。
「真的。」白秋回答,話已經說出來了,他也就沒有準備反悔。
「我很高興。」白冬激動的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於是返璞歸真。
白秋沒有說話。
白冬倒是繼續開始說,「你想要做什麼?非執行董事嗎?那會是個好主意,辦公室就放在我辦公室里吧,頂層只有我的這麼一間辦公室,和助理辦公室……」
突然,白秋有了一種被白冬算計了感覺。
白冬則在心裡想的是,白言那小子給的招還真管用,適當的示弱真的能夠炸出意想不到的結果。
「我只是來幫忙,可不是有別的意思。」白秋很彆扭。
「恩,我知道。」白冬很有兄長范兒。
但其實他們心裡都清楚,這會是很有長遠性發展的第一步。
49、結局
之後,白秋和白冬吃了頓自很多年前開始就從未有過的最和諧的一餐,雙方對此都很滿意。直到……結帳之後兩人準備離開之前,白秋問的一句話。
「你覺得,白言知道這件事嗎?」
「這件事」指的是什麼,白秋和白冬心裡自然都是十分清楚的,就是關於白言和白秋其實沒有實際的血緣關係的這個事情。
白冬看了眼白秋,然後他沒有給出回答,反而是反問了一句:「你剛剛一直都在想這個嗎?」
「不,我只是,突然想到了。」白秋馬上否認,然後又老實的搖搖頭:「好吧,有一點,在還沒有進餐館之前。但是,我必須要為自己說的是,在和你吃這頓十分愉快的午餐的時候,我可並沒有一直在想。」
「恩。」白冬點點頭,表示他知道了。
然後白秋走向他的車,準備結束掉這個不算是愉快的話題。
「不管怎麼樣,他現在一定是知道了的。」白冬在他身後這樣說,然後他又緊接著說,「當他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他只有八歲,而此後你們又一起生活了將近十年,我想這些都是不會改變的事實。」
「感謝你的安慰。」白秋如是說。
然後白秋驅車回家,面對著空蕩蕩的房子,一時有些難以適應。負責照顧房子的保姆並不住在這裡,她是會定時定點的負責來清掃和做飯。所以,整座房子裡,真的是只有白秋一人。
打開電視,無聊的換著台,一遍又一遍,那真的是個打發時間的好辦法,上百個台,足夠白秋按上一段時間。按完之後,在循環往復,重來一遍。其實這個家裡本來就只有兩個人長住在這裡,並不算多,但是白秋這才意識到那缺失的一個對他意味著什麼。
突然,白秋按著遙控器的拇指停下了,他開始注意到電視裡真在演著什麼。
那是一則新聞,一則關於I國警方破獲的關於某個I國黑手黨組織的新聞,或者說是趣聞。裡面說,在I國警方依法逮捕某位黑手党家族核心成員的時候,一名男子衝上來和這名被逮捕的人當街擁吻。重點在於,接吻的兩個人的性別都是男性。
而有趣的地方在於,報導這則新聞的記者相信,這個吻代表著的是一個暗號,而不是純粹意義上的吻。
新聞上的解釋說,被吻的人在表達「我不會出賣兄弟」的意思,而吻人的則在表達「我會幫助你照顧家裡」。這聽起來荒唐極了,也有趣極了。不過,白秋不禁在想,為什麼那個吻不能單純的只是表達一個「吻」呢?
隨後,白秋由此神展開了。
白言現在也算是一個黑手黨了,對嗎?雖然不是教父,但也足夠成為一個「核心成員」;雖然白言待的不是I國,但也是黑手黨很猖獗的A國。那麼,有沒有可能呢,有一天,白言也會經歷這麼一個吻,不管是被吻還是去親吻。
這樣一想,白秋突然有些不怎麼舒服。他在腦海試著想像了一下白言去吻某個人,性別還是一個男人的人,然後他發現那樣的想像令他很抓狂。
他是說,任何一個父親都不會希望自己的兒子變成同性戀,恩?即使那個兒子並不是真正的血脈。
然後,白秋嘗試著將與白言親吻的對象變成了一個女性……他表示,他同樣接受無能。
他太小了,對嗎?白秋這樣對自己說,他甚至還沒有成年。是的,他,我的兒子,白言,甚至沒有成年,所以我才無法接受他和任何一個人的親吻。對,就是這樣。
可是,白秋還是忍不住想,也許還有什麼別的理由呢?好比……
不,這個想法太荒唐了,他拒絕自己猜想下去。他是說,他現在已經有一個白冬的煩惱了,難道這還不夠嗎?事情如果變得更加複雜下去,那對他的生活絕對沒有什麼好處。他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喝一杯牛奶去床上好好睡一覺。鑑於裴安之已經幫他跟公司請好了假。
下午的時候,白秋是被一通電話吵醒的。一個陌生的號碼,外國號碼。
「這裡是白言,秋,你今天過的怎麼樣?」電話那頭果然是白言。
「哦,還不錯。等等,你那頭是凌晨吧?」由於時常給白二打電話,所以,白秋換算兩國的時差很有一套,很快就知道了電話那頭的時間。
「呃,是的。我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白言回答。
「我以為你只是去找莉莉玩了。熬夜對身體不好。」白秋條件反射的回答。
「我以為你去找過白冬了。」電話可無法表達出白言的意思。
「是的,我去找過他了。」白秋直言不諱。
「所以,你應該知道了我來這裡並不是玩的。」白言試探性的繼續說。
「哦,我忘了。只是一時轉不過來,但是你還是個未成年,能有多忙?」白秋問。
「絕對是你想像不到的,我要參加一個葬禮,並處理因為那個死人而造成的很多後續事情,還有……諸多問題。」白言的話在最後的時候猶豫了。
「那你要注意身體。」白秋覺得他突然不知道該和他曾經以為他們密不可分的兒子說些什麼。那個葬禮很肯定就是莉莉的那個最近剛被謀殺了的丈夫的葬禮,也就是白言的親生父親,但是他能對此說什麼呢?你爸爸死了,我很抱歉嗎?還是,你知道你在參加的是你父親的葬禮嗎?這一切都令白秋覺得不知所措。
「恩,我只是打來電話確認你一切還好,並且告訴你,最近我有可能很忙,不可能天天打來電話了,但是我保證等我處理好這些事情,我會儘快打電話給你。」白言所說所做的已經完全像是一個成年人了。
「好的,我們說定了。」白秋回答。
然後他們又不痛不癢的聊了幾句,之後就準備掛電話了。
就在白秋準備這麼做的時候,那頭的白言突然很小聲的說了一句:「你是在為我們沒有血緣關係而不想和我說話,還是在為我喜歡你這件事情而不想和我說話?」
「你……你怎麼知道我知道了?」白秋說完才意識到自己所說的這句話有多麼繞。
「這就是我在離開之前去找白冬談話的原因,他一定什麼都告訴你了,而我知道,你今天一定會去找他了解我離開的原因。」白言回答。
但是那樣的回答卻讓白秋覺得自己像個傻瓜,好像他身邊的每個人都能知道他的所思所想。
「我只是因為了解你,所以知道你要做什麼,沒有惡意。」很顯然,面對白秋的沉默,白言再一次猜中了白秋的心事。
「兩者都有。」白秋說了一個前言不搭後語的回答。
但是最神奇的就在於,白言聽懂了,白秋是在回答自己剛剛的問題,「噢,我想說的是……」
「我們之間擁有的將近十年的相處並不會因此而改變,親愛的,不管你是否和我有血緣關係,也不管你是否用哪種『喜歡』喜歡著我,我們之間的那十年都會是彌足珍貴的。」白秋搶先說了出來,然後他說,「你看,我也很了解你要說什麼。」
「呵呵,那麼,我還可以繼續打電話給你,對嗎?」白言的話里頗有些小心翼翼的味道。
「是的,其實我更想你說的是,我還可以繼續回來住。」白秋說。
「我很想你,秋。」白言說。
「我也很想你,兒子。」白秋說完就果斷掛了電話。
說真的,他確實很尷尬,因為在白言的提醒下他發現他正在跟一個喜歡他但是他們卻以父子關係相處了近十年的人說話。不過,最後一句「兒子」,白秋不確信他是想要白言知道他們的關係僅止於此,而是讓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