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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6:19:09 作者: 霧十
    不過,能看見阿羅這個樣子的人,也就只能說明了這種人不是準備被阿羅利用到死的,就是正在被利用到死的。

    白秋兩種都不是,因為他被劃分進了朋友的範疇里。

    看到白秋身邊還站著一個人,阿羅挑眉,憑藉著他事先做的功課,這個桀驁不馴但渾身仿佛散發著耀眼光芒的少年應該就是他這次的目的----裴越。阿羅是聽過裴越在國外玩樂隊時唱的歌的,嗓音真的很難得,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而最主要的是那些歌還都是原創,出自裴越的手筆,很有靈性,以阿羅多年的眼光,只要稍加雕琢,那個孩子會是個最適合走音樂路線的天才,甚至他可以保證他會和他聯手再一次締造一個音樂界的不朽的豐碑。

    但是那些都是有前提的,那就是如果不加上裴越那麼麻煩的身世背景的話。

    面對這麼一個燙手的山芋,阿羅完全有理由相信白秋會把它毫不猶豫的拋給自己。因為這次的任務是艱巨的,只能成功不能失敗,否則後果,誰也想不到會是什麼。並且在這個過程中需要顧及的事情太多了……簡單來說就是裴越本身能夠帶給公司的利益遠不及風險高。

    但最令人無奈的是,他們不得不去接下這個風險高於利潤的活。阿羅在心裡第一千次的詛咒C國所謂的人情文化。

    不過,按理說白秋也不是那麼不識趣的人,接機什麼的,不會給阿羅帶來多少溫暖,但麻煩是絕對肯定的,所以白秋應該是不會來接機的,甚至還帶上這麼一位。除非……阿羅再一次細細的打量了一下裴越,然後換來了少年不滿的瞪視,張牙舞爪的樣子像極了已經炸了毛的小貓。

    瞬間,阿羅就覺得他什麼都懂了。所以他看了眼白秋,說:「你這叔叔當的可真是辛苦,上教育課呢?我的分成絕對不能低於五五開。」

    白秋沒有理會阿羅的打趣,只是偏頭對一臉不耐煩的裴越說:「聽到了嗎?好好學著點,那才是語言的藝術,諷刺人都帶的是隱形的刺兒,殺人於無形,提刀不見血,毒舌一划,八百里內無人區。順便,還能勒索外快,實乃居家旅行之必備。」

    阿羅聽後一臉嚴肅的對裴越說:「其實這才是你的榜樣。」

    然後,沒等裴越發表一下他對於這兩位互相掐架掐的很高興的大叔的意見,他們就已經迅速被聞風而來的記者們團團圍住了,那架勢大有被敵軍包圍的范兒。

    白秋對阿羅聳肩,歉意的笑了笑,不過眼神里表達的意思完全是都是你跟我鬥嘴的錯!

    阿羅很無力,但他一貫的職業素質已經使得他在記者還沒有來得及撒開架勢提問的時候,他就已經隻身擋在了前面,拿出了一個資深經紀人該有的捨生取義的風範,很好的保護住了白秋和裴越。

    之後,在晚上九點五十八分,白秋才艱難的帶著裴越開車回到了他家。

    門一打開,一團亮黃色的影子就直接朝白秋撲來,順便配上了極具個人特色的帶著顫音的「honey~」,然後在即將撲上來的時候,被白言再一次成功制止。

    面對白言腳下的某金黃色的頭顱,白秋淡定的表示了無視。然後繞行了。而跟著白秋身後的裴越則一臉陰沉的完全當做根本沒有看見的,直接就踩踏了過去。背景音樂是一陣慘叫,配合著美女團們見死不救的風涼驚嘆聲:「噢,BOSS~」

    只能說,那一晚,裴越、卡洛以及阿羅之間對彼此都沒有留下什麼好印象,但在感官上卻很好的記住了對方所帶給自己的那種不慡感。

    第38章

    當晚,裴越就在白秋家的客房裡住了下來。

    裴安之並沒有打過來電話,裴越也絲毫沒有應該給他的父親打個電話報個平安之類的自覺,所以最後還是白秋將電話撥了過去,跟裴安之說了幾句。但裴安之除了聽到裴越到了的這個消息之後嗯了幾聲表示知道了,就再沒有什麼表示了,甚至在白秋主動說要換裴越接電話的時候都被裴安之給制止住了。

    「我和他就不用多說什麼了,小越交給你,我放心。」裴安之毫不在意的一語帶過,「我最近有事會離開S市一段時間,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有什麼事情隨時保持聯繫。」

    「恩,我知道了,哥。」這五年,白秋對於裴安之的這個稱呼也是越來越順口。

    之後裴安之又就白秋的生活狀況仔細叮囑了一番,才掛了電話。面對裴越故作一臉不在意,但其實就差把耳朵貼上來的急切樣子,白秋在放下電話後也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要論對親情的渴望,白秋自認他是十分了解那種感覺的,而註定得不到卻又想要的那種關懷,對任何一個人來說都不會是一件很輕鬆的事情,特別是在對方還是個心智不成熟的孩子的時候。而就在白秋掛了電話之後,裴越臉上那掩飾不住的失望足可以說明很多問題。

    要說裴安之對於這個獨子不關心吧,其實也不盡然,如果他真的不關心,他大可以不用麻煩白秋。

    但如果硬說裴安之對於裴越有多上心,倒也顯得虛假了,就好比他從一開始就沒有跟裴越講電話的打算,因為他覺得沒必要,既然人已經到了白秋這裡,並且白秋已經打來電話說一切平安了,那麼他就完全不必要浪費那個時間再去對裴越問一遍相同的問題,那毫無意義,有那個美國時間,他寧可多叮囑一下白秋的日常生活問題,這在他看來才是重中之重。

    「小越……」白秋開口叫了聲名字,卻又突然打住,因為他才發現他的安慰是多麼不合適。

    裴越昂著下巴,一臉倨傲的毫不示弱的表情,面對白秋的欲言又止,他本就不怎麼高興的心情就變得更加糟糕了。

    他一直都知道,他的父親裴安之是一個真真正正的強者,那種強大來自於他有一顆常人所不能企及的強大心靈,那種仿佛刻在骨子裡的冷漠使得他對所有人都是那麼一個毫不在乎的態度,哪怕是他的結髮妻子。如果他一直這麼公平下去,裴越倒不會覺得有多難受,畢竟他已經習慣了每隔幾個月才會得到一次很匆忙的電話聯繫,一切都在習慣中變得理所當然。

    但現如今卻突然殺出來了一個白秋,打破了裴安之以往全部的慣例,顛覆了大家對於裴安之的主觀認識。其實對於白秋這個人,裴越是早有耳聞的,早在他還沒有去英國,他上面的那個哥哥還沒有死的時候,他就已經模模糊糊的在印象里知道了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

    那個人讓裴安之對待他人的態度前所未有,那個人占據了裴安之已經徹底冷下去的骨血里最後那一丁點僅存的全部感情,那是他的母親已經等到絕望都沒有得到的東西。

    而那個時候,在裴越一家人的認知里,白秋頭上的稱謂不是裴安之的親人,還是愛人。

    那是一個多麼可怕的稱呼啊,在小時候的裴越看來,沒有比那更恐怖的東西了。他的父親,他一貫冷血的父親,竟然會在某一天的時候愛上某個人,並且為其傾其所有,甚至在這個傾盡所有的過程中小心翼翼,匍匐著生怕對方不滿意的很低調的侍奉著。

    那一切都把裴安之變得不再像是裴安之了。他從來都是肆意妄為、殺伐決斷的,但是他卻心甘情願的為了一個人變得不一樣了,那種柔軟、甜蜜到不再適合裴安之的感覺。

    所以對於白秋,裴越對於他的感情是相當的複雜的,特別是在他得知白秋從愛人變成親人之後。

    而現在,他還要面對這個親人的關懷,真的是彆扭到裴越都感覺不真實的地步了。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裴越相當討厭白秋這個人。但卻又因為今天一天的相處令裴越打心眼裡有些觸白秋,使得這個從小就習慣了用驕縱的少爺脾氣來掩飾自己的太子爺,也變得有些無所適從了。

    於是,腦子裡不知道轉了多少個彎的裴越,最後只是對著白秋「哼」了一聲,轉身就上樓去了。

    白秋對白言聳聳肩:「不管怎樣,我還是希望你們以後能夠和睦相處。」

    白言撇撇嘴,對於白秋不管怎麼改變內在都從未變過的盲目樂觀的本質,他卻並不太看好。想他和裴越和睦相處,可能嗎?單就從裴安之對待自己都比對待裴越上心的這點上,裴越就不可能和他親密起來。

    而且,白言表示,他也對這個堂哥本就沒有什麼好印象,竟然敢這麼不尊重他的白秋,他以為他算什麼!

    從小就一直很有領地觀念的白言,很顯然也是被惹毛了,白秋是他絕不會退讓的底線。

    第二天,白秋依舊把白言送到了卡洛那裡,之後開車載著裴越去了他們位於市中心的公司。一整個高大的寫字樓都是屬於白齊集團的,樓下面那個很有氣勢的由大理石打造的石碑上面龍飛鳳舞的刻著公司的名字,而公司名字的旁邊周圍更是有一些公司這些年捧起來的一線大牌名人的簽字烙印。那是白齊的標誌,無間之寶,更是S市一個著名的觀光景點,很多人都是特意前來,僅僅就是為了和石碑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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