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頁

    魯瑞再次停下來，眉頭緊皺，似乎是想平定一下情緒，或者是斟酌一下如何來說後面的事情，過了一會，他才慢慢的說：「在事情接近答案的時候，希晨突然讓我中止了行動，我想是他不想讓我知道真相，剩下的事情是他自己處理的，我知道答案是什麼，可是那個時候真的不想再讓希晨尷尬，所以我退了出來。在那個過程中，我認識了我的妻子佳妮，她當時是一位很年輕但很出色的經紀人，負責一些藝人的事，我是在調查吳怡薇的時候認識她的，當時她幫了我很大的忙，我們很快結了婚，不久，希晨和吳怡薇協議離婚，當時是吳怡薇提出來的離婚，她本來是想威脅一下希晨，沒想到希晨很慡快的答應了，他甚至沒有和吳怡薇說起他知道真相的事，不過，我估計吳怡薇多少知道些，所以，她沒有對自己的母親說起她離婚的事，如果她母親知道她離婚的理由是什麼，一定不會饒了她。」

    葉凡心中長長嘆了口氣，原本很簡單的事，吳怡薇騙林希晨娶了她，然後吳怡薇出軌離婚，這麼簡單的事，讓魯瑞囉嗦了這麼多，己經下班了，她輕輕苦笑一下，不過，可以看得出來，林希晨和魯瑞的關係一定很鐵，不然魯瑞不會既想替林希晨遮掩一些尷尬，又希望自己可以對林希晨誤會少一些，真是用心良苦。

    出了警署，龍天輝的車果然還在門口停著，他坐在車內正在抽菸，臉色沉得似乎滴得下水來，眉頭打成結，人看起來很煩躁。

    「你真的還沒走？」葉凡有些無奈的問。

    「葉大哥打過兩次電話問你的情況。」龍天輝悶聲悶氣的說，「我離開過一會，我去找了林希晨，他不在，那個姓俞的說，他和司機一起出去了，不過，很巧我在路上看到了他坐進了車內離開，他去了一家相當有名的首飾店，好像是去訂首飾了。」

    葉凡坐進車內，輕輕挑了一下眉毛，沒有說話，心中想，現在的男人還真是八卦，難道從首飾店出來就是訂首飾嗎？也許只是進去轉轉或者有公事進去。

    「我進去過。」龍天輝似乎看出了葉凡的想法，慢吞吞的說，「我很好奇，就進去看了看那裡面的小姐說，林先生是他們的金鑽會員，他來這兒是為他未婚妻訂一枚戒指，是由他們的頂級設計師設計。」

    葉凡苦笑一下，林希晨正有條不紊的進行著他自己的計劃。

    「他所說的未婚妻是不是指的說是你？」龍天輝硬著頭皮問。

    「我不知道。」葉凡儘可能平淡的事，「你是不是又出示你的警員證了？不然人家不會說出這些客戶的私人業務。」

    龍天輝沒有吭聲，葉凡的表情如此平靜，好像說得根本是與她無關的事情，他不知道要不要繼續下去這個話題。

    「我有些累了，你送我回去吧。」葉凡轉移開話題。

    「一起吃飯吧？」龍天輝沒有底氣的問。

    葉凡笑了笑說：「是不是擔心我去找林希晨，我是要找他，有些事情我一定要弄清楚，你就算是看得再嚴，也不可能24小時都看著我，你忘了我也是警察，而且我們合作那麼久，彼此很清楚彼此的處事方式。好吧，我們去吃飯，不過，無論如何我今天一定要見到林希晨，不然，他真的會成為我一個相當大的麻煩。」

    龍天輝嘆了口氣，一邊發動汽車一邊低聲說：「我知道，可是，他真的有那麼好嗎？你們不是剛剛開始合作處理一些公事嗎？白警官說，你也就是過去幫幾天忙，而且只是偶爾的處理一下他的事情，不會整天呆在那。」

    「這就是我擔心的，大家都認為我們有事。」葉凡看著龍天輝，儘量耐心的說，「其實我們之間什麼事也沒有，可是，現在沒有人，包括你在內，也不相信我們之間完全沒什麼瓜葛，這樣下去，時間一長，我自己也會困惑我們之間到底有沒有事，如果他希望我們有事，再這樣下去，我們之間一定有事。」

    龍天輝有些聽不明白，葉凡的話聽起來像是在講繞口令。

    「林希晨是個很出色的大律師，他的頭腦很聰明，而且為人處事常常會在別人意想不到的地方開始，進行。」葉凡嘆了口氣，知道一時半會的解釋不清，龍天輝的腦子轉得沒有林希晨靈活，「沒事了，我們先去吃飯吧。」

    吃過飯送葉凡回去，一直看她上了樓，她房間的燈亮起，龍天輝又等了一會才離開，他不可能一晚上都呆在這兒，其實現在他回去的就己經有些晚了，父親身體不好，指望著母親一個人照顧肯定不行，他得回去幫著母親照顧父親。

    從窗前站著，看著龍天輝的車離開，葉凡嘆了口氣，先去洗漱一下，然後換了便服，她今天必須得見到林希晨，如果不弄清楚林希晨的目的，她只能莫名其妙的嫁給這個奇怪的男人！

    第144章

    門鈴突然響起，她猶豫一下，走到門前通過貓眼看了一下，輕嘆了口氣，打開門，看著站在門口的人，和他懷中燦爛的花束，「你的時間算的還真是准。」

    林希晨笑了笑，把花遞給葉凡，進到房內，葉凡租住的房間不大，雖然沒有裝修，但是收抬的很乾淨，於平常中有著一種清新雅致的溫馨味道。房間裡家俱很少，卻並不顯得冷清，家俱看起來不舊，應該是葉凡自己購買的。牆面很潔淨，小碎花的窗簾很溫馨，燈光柔和。林希晨在沙發上坐下，拿起葉凡的杯子喝了口水，那茶水葉凡剛剛沖泡不久的，她有進屋先沖杯茶水的習慣。

    「很漂亮，很少有租住的房問收抬的如此乾淨舒服。」林希晨靠在沙發靠背上，是布藝沙發，很舒服，橙色，乾淨而溫暖。

    「我在這兒住了很久了。」葉凡對於林希晨的出現似乎並不覺得奇怪，他來了更好，到省了自己去找他的麻煩，「慢慢就收拾出來。」

    「東西都是自己的嗎？」林希晨指了指身旁的位置，「我們坐下說吧，你在外面轉悠了那麼長時間，只是坐車也累的。」

    「你的傷怎樣？我想我大哥下手一定很狠。」葉凡把花放進花瓶里，又為自己倒了杯水，才在旁邊單人沙發上坐下。

    「沒事，消了腫就好了，只是牙齦有些不舒服。」林希晨不介意的說，「你離我那麼遠幹什麼，怕我吃了你？」

    「是的。」葉凡搖了搖頭，「你來了正好，我正打算去找你。」

    林希晨溫和的一笑，似乎他很少可以表現出不耐煩和焦慮，明知道葉凡要談什麼，他卻似乎是很享受這種感覺，「好啊，不過，我們是在這兒談，還是出去談，我到是很希望可以在這兒談，就是怕明天一早有人發現我一大清早的離開，對你的名聲不好。」

    葉凡猶豫一下，林希晨說得不錯，這兒的住戶也算是熟悉了，如果一大清早看到林希晨離開，一定會亂猜，「好吧，我們出去談，希望我們今天可以解決所有的問題。」

    「好。」林希晨依然是面色溫和，眼帶微笑，站起身，伸手給葉凡，「那我們就先離開這兒。」

    葉凡沒有理會他，自己站起來，剛要關燈。

    「還是開著吧，當然只開一盞就好，我怕如果龍警官中間想起來過來一下發現你這兒沒有亮燈，會不放心。」林希晨微笑著說，「你似乎有亮著燈休息的習慣，如果你們之前經常合作，他應該知道你這個習慣。」

    葉凡很不喜歡這種感覺，好像林希晨總是快她一步考慮到事情的發展，確實，龍天輝知道她休息的時候喜歡亮一盞小燈，不喜歡呆在黑暗中。她不太情願的進到臥室，打開床頭的小燈，臥室收拾的非常乾淨，空氣中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她打開些窗戶，讓空氣流通些，放好窗簾，轉身準備離開，一回身，正好撞在林希晨身上。

    「其實我們也可以不必離開。」林希晨故意的說，然後低下頭，似乎是想要親吻葉凡，葉凡正想抬手給他一巴掌，卻發現林希晨只是深深呼吸了一下，「你剛洗過澡吧，聞起來好香。」

    「是的，我有回來先洗漱的習慣。」葉凡繃著臉推開林希晨，生硬的說，「你能不能收斂一下你這些有些西化的習慣，我不能保證我下一次能不能控制自己不出手。」

    林希晨笑嘻嘻的說：「是你自己撞到我懷裡，而且你的味道那麼好聞，這怎麼能怪我？如果我沒有反應才怪。好，好，我不說了，我們走吧，想去哪裡？我那好不好？」

    「不好！」葉凡立刻說，盯著林希晨，好半天才有些沮喪的說，「我的感覺一點也不好，我覺得我好像上了賊船下不來一樣，似乎事情正朝著你計劃的方向進展，而我明知道不對，卻又不知該怎麼辦才好。算了，我們走吧，時間太晚了，有人遇到我和你一起出去，也會猜疑，這兒的住戶年紀偏大，好奇心也大一些。」

    他們去了一家24小時營業的咖啡館，在一條很幽靜的路上，這條路是步行街，車輛都要停在外圍的地下停車場，街道兩旁有著很多高大的梧桐樹，筆直而驕傲的立在那，街道兩邊有許多咖啡館，酒吧等等休閒去處，所以，地下停車場車輛很多。

    木水市其實是一個相當國際化的大都市，這十年裡的變化幾乎可以用驚人來形容，幸好還保留著許多的文化痕跡。有高樓大廈，也有紅牆綠瓦，有車流如水，也有青石為路，外圍還有一些保留著純樸民風的山寨，有人說，這個城市，其實有著許多秘密，只是沒有人知道秘密在哪，仿佛天生就是一個有故事的地方。

    葉凡記得上大學的時候，有位年紀很大的老師曾經這樣說過，他說他愛極了這個城市，這個城市有著讓人著迷的痕跡，仿佛呼吸中都可以嗅到空氣中隱約的舊日痕跡，它仿佛中合著所有，感覺仿佛另外一個自己就站在伸手可以觸及的地方卻無從把握。他說他死後將睡在這些故事上面，真是幸福極了。

    這條街沒有名，只在街頭立著一個巨大的字雕，是隸書的「拙」，字，雕刻者努力將隸書的拙字表現的如同活著般，如同一個人憨笑著看眾生芸芸，旁邊一嘖泉，映著霓虹燈的閃爍，如同一大片不停閃動的星星在起舞。

    順著街道步行，腳下青石板有些歲月，當然也有新換的，故意的磨得光滑，走著，隱約覺得腳下微涼，非常舒服，這兒，不太適合穿高跟鞋走，會摔倒，葉凡慶幸自己穿的是很舒服的鞋子。

    咖啡館不太大，這兒的所有休閒去處都不大，而且都是臨窗的幾個位子，最有趣的是，走在街上聽不到裡面的音樂，只看到閃爍的光線像一個不知疲倦的舞者，正在歡快的跳舞，而進到裡面才會感受到撲面的喧譁。咖啡館的門一開，兩人走進去，立刻聽到隱約的音樂聲如同流水在周圍流動，很容易就讓人安靜下來，咖啡的香氣很醇厚，葉凡嘆了口氣，她永遠覺得咖啡比茶葉好聞，但沒茶水的情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