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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凡點點頭，沒有表示反對，其實，她很少在那間房裡住，裡面只是放了些這十年間一些她的零散東西，住在江爸爸那後，唯一和她有聯繫的說是哥哥，後來哥哥結婚特意留了間房給她。

    吃過晚飯，聊了一會，葉凡就提出了告辭，家裡人多，葉彬也不方便留她在這兒住，要開車送她。葉凡致意不肯，葉彬和阿山一起喝了酒，喝得很多，臉通紅，她說她可以直接打車回去。

    下了樓，外面的雨又開始細細的落，空氣中多少有了些涼慡的意思，葉凡撐著傘在街走著，才九點多，她並不急著回家，路上行人不多，路燈明亮，看得見細細的雨絲，正好走走消化一下晚飯。

    對面有個半彎著身子往前走的男人，手裡提著一瓶酒，腳步有些虛，沒打傘，一邊走路一邊喝一口，葉凡看著那人在自己對面的路上走過，停下腳步，靜靜的看著，一直看到那人拐進了她剛剛出來的院門。那是葉富貴，她在這個世上的所謂父親，他老了太多，頭髮己經花白，身子也彎曲了，臉上皺紋堆積，整個人基本上己經讓酒掏空，只剩下活一日算一日的時光。

    葉彬一直照顧著他，讓他活在一種相對來說不算辛苦的日子裡，讓他每天有酒有菜，在街上和人吹牛，葉彬說，現在，父親最愛炫耀的就是她，大姐難產死了後，剩下的三個兒女中，他常常會跟人家吹牛說他有一個當警察的女兒，厲害的不得了，長得漂亮，從小人就聰明，人家多半是不相信，只當他是喝多了，因為根本沒有人見過他口中這個當警察的女兒，只有當了老闆的兒子一直照顧著他。

    從那個家逃出來開始，她就只在大哥的婚禮上，優優的百天上見過葉富貴和李芬，李芬還是那麼瘦，話卻少了許多，每天就是和一群年紀相仿的人坐在外面搓麻將，小打小鬧的論輸贏。大哥甚至不讓她照看優優，自打小時候她看優優把優優差點丟掉開始，她就只是一個兒子養著的老女人，孫子在她眼前出現的機會也屈指可數。

    她己經不恨他們了，十年了，能夠惱怒的事情己經少得可憐，她己經慢慢的融入到葉凡這個身份中，她無權選擇自己的位置，但是，她可以讓自己活得儘可能好一些精彩一些。上天如何安排，一定有上天的道理，天意不是她可以了解，如果一定要接受，就過得好一些吧。

    她完全是走著回的家，其實距離不近，她就這樣慢慢的順著街道的邊慢慢的走，一邊走一邊看雨中的風景，快到家的時候，她突然想，林希晨會不會在哪？竟然有些莫名的小小期望，但是，樓下什麼也沒有，因為下雨，大家都呆在家裡，車下停的車都是熟悉的，這附近的，沒有林希晨的車。她突然有些些小小失望的嘆了口氣，然後上樓。

    「葉凡！」一個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嚇了她一跳，一回頭，看到龍天輝正站在她身後，很疲憊的看著她，她並沒有注意到他在這兒，而且她也確實沒看到他的車，他的越野車她認識。

    「你怎麼在這？」葉凡詫異的問，看他臉色不好，立刻擔心的問，「是不是伯父那邊有什麼？」

    「沒事，他很好。」龍天輝聲音嘶啞的說，「我來了很久了，你去哪了？怎麼這個時候才回來？」

    「我去我大哥那，吃過飯，聊了一會，原本想打車回來，看外面空氣很好，就慢慢走回來了，現在幾點了？」葉凡笑了笑說。

    「快十二點了。」龍天輝的表情緩和了些。

    「這麼晚了！我走了這麼久嗎？我下樓的時候才九點多，我竟然走了兩個多小時，你不說時間我還不覺得累，你這一說，我到覺得累了。」葉凡笑著說，「對了，伯母好嗎？我還有件事要麻煩她。」

    「她這段時間沒什麼事，除了照顧我爸外。」龍天輝似乎有什麼要說，可又不好意思說出口，低著頭，感覺到外面有細細的雨絲落在裸露在外的胳膊上，微涼微潮。

    「有事嗎？」葉凡看著他問。

    「呃，是這樣，好吧。」龍天輝沒頭沒尾的開口，又遲疑了一會，才用很快的速度說，「今天下午我去了林希晨的律師事務所，我知道俞子涵在那上班，我是要去找她，在法律上，於志堅仍然是我妹妹的丈夫，月月的父親，我妹妹在臨死前留了一封遺書，把她的一些物品和錢財留給了於志堅，我需要找到他。然後，在那兒，我和林希晨發生了衝突，我當時和俞子涵爭吵起來，他卻維護著俞子涵，我很惱火，讓他不要管閒事，他一一我想讓你知道，我並不是有意的推搡他，但是，他當時那樣的阻攔著我對俞子涵發火，我真的非常惱火！」

    葉凡到這才聽明白，原來今天下午龍天輝和林希晨發生了肢體衝突，他們的談話聲音不大樓道里的燈時明時滅。

    第128章

    見葉凡沒有說話，龍天輝頓了一下，輕聲說：「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在公報私仇？是的，我是很不喜歡林希晨那個人，但是，我當時確實是因為一一好吧，我說實話吧，我除了恨他阻攔我與俞子涵外，就是惱怒他故意接近你！」

    葉凡沒有說話，過了一會，慢慢的說：「時間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以後不要再弄出事來，如果真出了事，伯父伯母怎麼辦？對了，麻煩你回去後和伯母商量一下，我大嫂有個老家親戚的孩子想在市內小學上學，我大哥和我開了口，原想著讓雨墨幫忙，可雨墨那所學校沒有小學，只好麻煩伯母看看她能不能在她原來任教的學校安排一下。是個女孩子，今年十歲，在老家只上過一年小學，那兒上學晚。」

    龍天輝有些意外葉凡的轉移話題，他以為她會非常生氣的質問他，因為他覺得葉凡和林希晨似乎是有故事的，不然的話，報紙上也不會出現那麼多的花邊新聞，可葉凡根本就沒有接話，他愣了一下才想起點頭表示同意。「好的，我回去就和我媽說，應該沒有問題。」

    葉凡笑了笑，說：「時間不早了，回去吧，我也要上去休息了，明天還有很多事，今天一天沒去上班，明天肯定要忙些。」

    「噢。」龍天輝有些茫然的點點頭，看著葉凡的身影在樓梯上捎失，看了看外面，嘆了口氣，離開。

    打開房門，燈亮起，在窗前看著龍天輝的車駛出院子，他把車停在一處極不顯眼的角落，難怪沒有看到他的車。輕輕搖了搖頭，不知道林希晨現在怎樣了？龍天輝在重案組是個出色的警員，他出手很重，林希晨只是個律師，肯定不是龍天輝的對手。

    看看時間。這個時候再打電話似乎有些晚了，她猶豫一下，去洗漱在床上躺下，聽著外面的雨聲。也許不是一樓的緣故，雨又下得不大，所以聽著並不真切，除了偶爾從窗外吹進來的風可以聞到雨的氣息外，很難相信外面在下雨。

    過了好久葉凡才迷迷糊糊睡著，清晨的時候醒來，聽見外面的雨聲很大，看了一下，外面的雨下得很大，什麼時侯開始下得？去關好窗戶，睡得確實有些沉，大概和睡得晚有關，不知道雨什麼時候下的，陽台上落進來不少的雨水，拖過地，洗漱完，下樓。

    外面的雨下得真的很大，根本看不清路，站在樓梯口，葉凡有些猶豫，不知道怎麼去單位，這樣的大雨，要走到公交站牌那兒，就算是打著傘也會淋濕自己。

    一輛車儘可能的靠近樓道口處停下，葉凡有些意外的看著，是林希晨的車，那輛越野車，他在車內沖她招了招手，葉凡猶豫一下，迅速的坐進車內，仍然是落了些雨在身上，「你怎麼會過來？」

    「雨下得太大，我想這樣的雨，你去上班肯定不好走。」林希晨看起來沒什麼變化，起碼臉上和露在外面的胳膊和手沒有任何異樣。

    「昨天龍天輝過來說，他和你起了衝突，你還好嗎？」葉凡有些擔心的說，「他是重案組的警員，身手相當敏捷，而且散打還特別的好，你一一」

    「原來你知道了。」林希晨笑了笑，說，「沒什麼，只是有些推搡的衝突，他過去找俞子涵，我怕他們二人發生衝突，就讓龍天輝離開，他好像相當的不喜歡我，我呢，也不太喜歡他，說著說著就起了衝突。他去找你了嗎？」

    「嗯，當時時間己經很晚，我就沒打電話，原本想今天到了警局再聯繫你。」葉凡笑了笑說，「他好像很怒惱，對於和你動手，他的解釋和你的解釋基本相同，俞子涵沒事吧？其實，龍天輝真的不是一個不講道理的人，如果不是出現之雅和月月自殺的事，他可能不會這樣針對俞子涵。他昨天過去也只是想通過俞子涵找到於志堅，好像是之雅的遺囑中將一些財物給了於志堅。」

    林希晨笑笑，似乎不太經意的說：「我們之間的衝突其實和俞子涵的關係不大，我們兩個人因為某種原因彼此看對方不順眼，昨天的衝突中我們都是存了私心，否則也不會那樣。吃過早飯嗎？」

    「沒有。」葉凡看著外面的雨說，「起來的時候時間己經有些遲，就匆忙出來，怕下雨路上走得慢。」

    林希晨把車停在路邊，旁邊是家早點鋪子，兩個人下了車找個空位坐下吃飯，不停的有人進進出出，兩個人似乎都不知道說什麼好，就都專心的吃東西。

    回到車內，林希晨也沒再說什麼，一直到車快到警局的時侯，前面有些堵車，等候的時侯，林希晨才突然開口半真半假的問：「我昨天一下午沒有露面，你真的沒有在意嗎？我以為你會電話問問。」

    葉凡低下頭，沒有說話，然後扭頭看著窗外的雨，等到車子慢慢向前滑行的時侯才慢慢的說：「昨天我大哥去我那遇到你，他擔心你會傷害我，這不能怪他，以前的記憶對他來說實在是不夠美好。你離開後，他沒有離開，然後大嫂來電話說讓他捎些東西回家，他就帶我去了他家，大嫂希望我幫她安排一位她老家親戚的孩子在市內上學。我離開的時侯己經是九點多，因為外面下雨，不大，氣候也挺涼快，我就慢慢的走回家，在樓下遇到龍天輝，當時己經是接近十二點，知道事情後，我想打電話，但是時間實在是太晚了，就沒打。」

    「我一直在等，努力忍著沒打給你。」林希晨笑著說，一直把車開進警局的樓前，看著葉凡下車，「我今天會忙一些，下午我過來接你，晚上一起吃飯。」

    葉凡有些猶豫，但仍然是點了點頭，目送他的車子離開。

    魯瑞冒著雨跑了過來，頭髮己經淋濕了，雨太大，就算是跑得再快，打著傘，從停車場到這兒也有五十米，不淋濕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