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失去

    床上的女人，臉色蒼白得有些嚇人。淺藍色的床單是她親自挑選的，此刻，被染上一片鮮紅刺眼目的紅色。

    觸目驚心！

    余初藍蜷縮著身體，全身都在發抖，腹部一陣接著一陣絞痛。她緊緊咬住蒼白的嘴唇，硬是忍住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

    體力，一點點流失。同時，失去的還有某種重要的東西……

    幾個傭人手足無措的站在床邊，嚇壞了。特別是劉嬸，心裡的不安和愧疚讓她看起來更加無措。

    「余小姐，你不要嚇我……」小女傭趴在床邊，緊緊握住余初藍的手。「堅持一下，少爺很快就回來了。沒、沒事的……」

    「嗯……」余初藍終於忍不住，疼得悶哼一聲。汗水，打濕了枕頭。

    痛，一種深入骨髓伴隨著絕望的痛！

    要命的痛，此生不想在經歷第二次。

    樓下，終於傳來汽車急剎車的聲音。

    「砰——」門被狠狠推開，男人跌跌撞撞衝進來，情緒也冷靜不到哪裡去。眼裡，透著嗜血的紅光，如猛獸般可怕。

    劉嬸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她清楚這個男人發怒的後果。此刻，她真的後悔了……放在粥里的藥，她以為減小藥量只會流掉孩子，對大人沒什麼危害。

    可是，看見余初藍身下不斷流出的鮮血，她知道自己錯了。

    「到底怎麼回事！」看見床上虛弱的女人，顧秉夜停下腳步，竟沒有勇氣再往前。原來，他也會怕……

    那刺眼的血紅色血液，更是刺痛的他的雙眼。大腦里轟隆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瞬間傾塌了……

    「少爺，你、你終於回來了……」小女傭無措的解釋著:「中午，我想叫余小姐下樓吃飯。可是，推開門……我、我就看到……」

    「余小姐全身都是血，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小女傭全身都在顫抖，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男人渾身散發著陰冷氣息，此刻，他想殺人！

    大步衝到床邊，輕輕將余初藍扶起來，小心翼翼地抱在懷裡。「為什麼……告訴我為什麼？」

    這句話，幾乎是嘶吼著說出來的。

    一滴，溫熱的液體落在她臉上。余初藍慢慢睜開眼睛，正好撞上他痛苦的雙眸。

    余初藍笑了……

    這種時候，她還笑得出來。蒼白的笑容，有一種病態的絕美，讓人心疼。

    可是，在顧秉夜看來卻是無比的諷刺。

    「余初藍！你告訴我，為什麼……」

    耳邊，全是嗡嗡的雜音。余初藍看著他一張一合的嘴唇，聽不見他的聲音。

    抬手，摸了摸臉頰那滴溫熱……這個男人，居然也會流淚嗎？

    「顧秉夜……」余初藍張了張嘴，聲音虛弱無力，仿佛下一秒就會消失。「孩子沒有了，我們之間……」

    再也沒有任何牽連。

    余初藍剩下的話還沒說完，一陣劇痛再次襲來。眼前一黑，陷入一片黑暗……

    周圍，什麼都沒有。摸索著前進，找不到方向……孤獨、無助、絕望、解脫……

    一切，是不是到這裡就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