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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6:14:51 作者: 脆桃卡里
鶴知知更多的只是覺得離譜。
邪教徒做了許多不利於母后的事,而雲家的利益和母后的利益密切相連,這些年來,舅舅作為母后身後的倚仗,也替母后分擔了不少,從不見謀逆之心,舅舅怎麼會是邪教徒?圖什麼呢?
就算拋開情感,只從邏輯上考慮,都怎麼也想不通。
想得頭痛,鶴知知也不願意再想了。
這只是睢晝的猜想而已,而她總會把真相查出來的,到時候,一切就都明了了。
第二天一早,鶴知知果然如約等到了千耳樓的人。
那人戴著兜帽,看不清面容,給鶴知知交完東西便沒有停留,十分神秘。
好在鶴知知已經習慣了千耳樓的做派,並不意外。
之前鶴知知手裡已經有的兩張藏寶圖碎片分別是一張粗糙的圖畫,一首不明涵義的詩。
這次秦樓主送來的兩張羊皮紙卻更加離譜。
一張上面記載著食譜,一張上面繪製著棋盤。
若不是已經決定信任千耳樓、同它至誠合作,鶴知知一定會覺得這是秦樓主送來逗弄她的。
鶴知知蒙了一會兒,只得先把兩張羊皮紙收起,同之前的那兩張殘卷一併放到匣子裡,收在了穩妥處。
做完這些,鶴知知去找睢晝。
昨日她回雲府之前已經相好了一個仵作,人可靠嘴嚴,技藝也過關,就讓他去剖驗那行刺之人。
早上秦樓主派的人還沒到的時候,侍衛便已傳回消息,說那仵作已經到睢晝的住處了。
這會兒,應當會有了一個初步的結果。
鶴知知依舊帶著福安,這回出門,正碰上了雲哲君。
鶴知知定了定神,彎眸打招呼道:「舅舅。」
雲哲君今日應當是休沐,一身便裝,看上去十分悠閒。
「知知,你這是去哪兒呢?」
舅舅比母后小几歲,從小對鶴知知也是百般疼愛,鶴知知從未見過父皇,有這麼一個風趣又和藹的舅父,自然跟他關係很好。
現在,舅舅對她的態度一如往常,她卻有些事不得不瞞著舅舅。
鶴知知甜甜笑道:「我還沒逛過北郡的集市,想找國師陪我一起去逛逛。」
「你們兩個,」雲哲君搖了搖頭,「從小便黏在一處,長大了也分不開啊。算了,你們年輕人一起玩,舅舅便不跟著去了。」
鶴知知皺了皺鼻子,遺憾道:「那下回我不帶他,帶舅舅去再逛一次。」
「哈哈,好。」
離開雲府,鶴知知坐在馬車裡,才慢慢收了笑容。
舅舅對她關愛的眼神不似作偽。但,這應該不能作為說服睢晝的證據。
鶴知知深吸一口氣,閉目養神。
沒過多久,馬車停下。
院子進得稍微深一些,便能聞到血腥味。
哪怕是已經用薰香做過遮掩,也還是不能完全蓋住。
看到鶴知知,睢晝迎面朝她走過來,遞給她一張用藥水浸濕過的手帕,讓她蒙在鼻前。
鶴知知接過手帕,問道:「怎麼樣了?」
「有結果了。只是,你吃過早飯了麼?」
鶴知知奇怪道:「吃過了。」
「嗯。他身上也沒有什麼別的特徵,但是從腸道里剖出了幾塊金條。」睢晝儘量說得雲淡風輕。
但鶴知知還是瞬間愕然。
腸子?金條?
「吞金的人立刻就會死啊。」鶴知知懵然道,「不,不對,吞下去的金子根本到不了腸子。」
「嗯,他是從後面塞進去的。」
後面……
鶴知知臉色青了青。
難怪睢晝要問她,有沒有吃過早飯。
「他也沒那麼大把握能殺我,所以做了兩手準備,但其實兩條路都是絕路。」睢晝道,「如果沒被逮住,他便帶著金條逃亡,如果被逮住了,就是現在這個結局。」
鶴知知皺了皺眉:「好吧。對了,我昨天讓人暗中整理了北地軍中稍有名氣的弓箭手名冊,你可以看看這個人會不會在其中,不過,用右手的太多了,一時半會兒看不完。」
「你做得很好。」睢晝也用手絹掩著口鼻,但能看出他微微笑了笑,「不過,我還有另外一件事要告訴你。」
「什麼?」
「他身上剖出來的那幾根金條,我驗過了。和你在清平鄉發現的金磚,是同一批製造。」
鶴知知雙瞳猛地睜大。
譚明嘉。
終於有譚明嘉的線索了。
這真是兜兜轉轉,踏破鐵鞋無覓處。
睢晝說道:「這樣,也就已經可以基本確定了,叛賊譚氏與邪教徒關係匪淺,甚至很可能,他們根本就是同一撥勢力。」
鶴知知不由得屏息:「這樣一來,只要找到這人的身份,豈不就可以順藤摸瓜找到譚明嘉了?」
「不錯。而且別忘了,還有張貴這個人,他既然是個活人,就必然會跟他接觸過的人留下痕跡,想必,用不了多少功夫。」睢晝說著,話頭突然一頓,「不過在此之前,我們要格外小心,不能聲張。」
茲事體大,鶴知知怎會不明白,絕不可能到處亂說。
一路走來,也從不見睢晝這樣叮囑她,今日卻突然多了一句這樣的話。
鶴知知抿抿唇,很快就想透他是什麼意思,說了一句:「放心。我不會讓雲家知曉半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