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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6:14:51 作者: 脆桃卡里
「你不敢見我,躲著我,但是又比誰都關心我。」睢晝逼得她後退兩步,直到脊背貼著牆壁才罷休,「你到底在想什麼?」
鶴知知大腦又有些混沌,撇開臉,答道:「如果你是因為這個才有了錯覺,我道歉,我不應該那麼關心你。」
「那不是錯覺。」睢晝磨了磨牙,「你沒有權力否定我的想法。」
鶴知知抿唇不語。
她就知道會發生這種情況。她到底是進來做什麼的?
睢晝的眼神中蒙著一層霧,朦朦朧朧的像是痛楚。
他對鶴知知喃喃低語:「知知,你是不是在玩弄我?你為什麼不能像我對你一樣,對我認真。」
鶴知知腦中嗡的一聲。
玩弄?她嗎?
所以她扮演的,果真是那個惡女的角色。
鶴知知呼吸起伏,扭身要從縫隙里鑽出去離開,睢晝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按在牆上。
鶴知知瞥了他一眼,手上忽地使勁,反而抓住他的手,另一隻手推開睢晝的衣袖,露出小臂。
他的小臂上肌肉飽滿,因用力而繃起了青筋,皮膚溫潤白皙,既有力量,又有美感。
破壞這一切的,是手臂上的幾道疤痕。
淺粉色的傷疤,旁邊還有血痂,一看便是沒能好好痊癒。
的確是這幾天的新傷。
鶴知知擰眉細看著。
順著她的目光,睢晝也低下頭,看見了那幾道傷疤。
瞭然道:「你是因為這個才過來找我的。」
鶴知知沒有否認:「這是怎麼回事?」
「小傷,我自己弄到的。」睢晝隨口回答,仿佛一點也不關心。
他緊緊盯著鶴知知,語氣幾乎是逼問:「知知,你當真沒有別的話要跟我說嗎?」
鶴知知明白他是在問什麼,可是她自己的腦袋也是一團亂,如何能夠回答。
見狀,睢晝垂下眼,臉色也沉寂幾分,像是很可憐的樣子,但抓著鶴知知手腕的手卻越發用力收緊,手指甚至在那嬌嫩的肌膚上留下紅痕。
睢晝自嘲一笑,低聲說:「我知道,從一開始,你就把我看成一個笑話。是我不自量力,以為你是真心的,所以也拿真心回應你。」
鶴知知聽得心絞痛都要犯了,瞪起雙目,眼眶有些微的泛紅:「你在說什麼!」
什麼笑話,她從來沒有這樣想過。
鶴知知心口一陣急顫,睢晝如果要這樣揣測她,她也無話可說。反正她在那故事裡就是一個原原本本的惡人,只有離開睢晝他才有可能幸福。
鶴知知脊背緊繃靠在牆上,視線挪開看著別處,咬緊牙關一聲不吭地用力抽回自己的手,不顧手腕被擰得發痛。
她從小便這樣,氣到極點時便犟起脾氣生悶氣。
睢晝默默看了一會兒她紅彤彤的眼睛,才稍稍鬆開力道,從手腕滑到手掌,和她十指交扣,依舊按在頭頂。
兩人貼得很近,睢晝比她高出不少,鶴知知已經看不到他的表情。
睢晝垂著雙眼,目光很冷靜,像是一條縮居在草叢裡的蛇類,仔細地觀察著獵物的每一絲變化,尋找著出擊的最好時機。
但睢晝開口,聲音很委屈,像是被人欺負足了的小可憐。
「沒關係,我答應過知知,以前種種我都不計較了。」
鶴知知脖頸繃出一道纖長的直線,又緩緩放鬆。
以前那些事,誰還辯得清楚?如果睢晝能如他所言真的放下,她才能鬆口氣。
睢晝貼得更近,唇瓣若有似無地觸到鶴知知的發頂,輕聲說:「只要知知也答應我,以後不要再躲著我,認認真真考慮我們的將來。」
鶴知知一怔,這跟她想的不一樣。
剛要掙動,腰肢也被人鎖住,睢晝將她托抱起來,牢牢困在懷裡。在同等的高度下,鶴知知終於看清了他眼底的張狂和執拗,他也沒有要再掩藏的意思。
鶴知知嘴唇忍不住輕顫,還想說話時,睢晝卻提前打斷了她。
「我知道,知知並不喜歡我。」睢晝用很哀傷的表情,但卻微笑著,「可是我心悅知知。從現在開始的每一天,我都會等著知知來喜歡我。」
鶴知知心口跳得更急,卻不像方才那樣撕扯著疼痛。
她狠狠吞咽了一下口水,腰窩裡一陣陣熱脹發酸,想要蜷縮起來才好。
「你,你先放開我。」
「不行,知知還沒答應。」
「現在是說這些的時候嗎?」
鶴知知小聲喃喃。
霧卦的元兇還沒有抓到,譚明嘉不知所蹤,神祠里的神秘人險些將他們兩個都殺了。前方荊棘重重,她心裡哪怕再糾結,也只能擱置一旁,先想著要事。
睢晝搖搖頭:「這件事才是我的頭等大事,無論什麼時候都能說。」
聽見他親口說出這種不負責任的話,鶴知知很想嘆息。
但是又有種莫名的奇妙感覺。
以前她總覺得,睢晝像是一道標杆立在前方,對自己要求極為嚴苛,年紀輕輕便能將所有責任攬在肩上,比她強出十倍百倍不止。
但現在,親眼看著睢晝耍賴,鶴知知心裡的負擔也減少了一些。
仿佛能更明確地認識到,他的的確確也是個普通人。
鶴知知沉默著,想把他推開卻推不動,心中掙扎了半晌,終於沒忍住小聲說:「也許有一天你會發現,你其實並沒有那麼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