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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6:14:51 作者: 脆桃卡里
    

    鶴知知道:「李大人不必客氣。可是,聽李大人所言,東洲是發生了什麼事?」

    李簧嘆氣道:「東洲被瘟病纏了許久,斷斷續續總不見好。這些時日,耕種的農戶越來越少,每日屠宰的家禽牲畜銳減,捕撈數更是只有前些年的一半……老臣每每想起此事,便心有憂慮,夜不能寐。」

    景流曄悄悄地翻著白眼。

    鶴知知點點頭,東洲的瘟疫之事她早就有所耳聞。

    這「瘟疫」並不單單指一種病,東洲地勢較低,常年濕熱,又臨河靠海,常有些海里撈上來的東西帶著不乾不淨的怪病,流傳開去,便成了大範圍的瘟疫。

    因病狀不同,也就不能統一地救治,還要分類、分狀。但染病的人數太多,醫術拔群的大夫又太少,很難將所有人根治。

    據說東洲為此專門養了一支鷹巢軍,讓他們學習基本的醫護能力,散布在各個街道,每日巡邏,發現患者便及時救治。

    這是一個很好的創舉,鶴知知記得,當年李簧提出這個點子時,得了母后極大的讚賞。

    當年便決定撥大筆官銀給東洲,就是為了培養這支鷹巢軍。

    但東洲後來每一年都上書想要增撥這筆錢,朝廷有心而無力,實在是拿不出來了。

    聽李簧說到這裡,鶴知知也大約明白了過來。

    他記掛百姓或許不知道有幾分真假,但想要銀子這一點,總是真的。

    鶴知知淺笑兩回,幾句話間,不動聲色地換了個話題,將此事帶了過去。

    李簧面色不虞,瞟了鶴知知好幾眼。

    雖然心有不甘,但或許是沒再找到合適的時機,也或許是想著,一個小公主也拿不了什麼主意,總之沒有再接著說。

    但之後的筵席上,李簧明顯對鶴知知冷淡不少。

    別人說話時,他便低頭看著文書,蹙眉似乎在深思什麼。

    鶴知知同他說話時,他也時不時走神。

    甚至最後飯吃到一半,有一個小官跑進來在他耳邊附語幾句,他直接站起身行了個禮,說身有要事,離席了。

    鶴知知看著他離開,眯了眯眼。

    主人都不在,筵席自然是草草散場。

    公主的侍衛屏退左右,只留下景世子和國師的人,在院子裡同公主說話。

    景流曄迫不及待地說那李簧的壞話:「他就是一慣會裝的老狐狸,開口就是要錢,跟誰都是如此。殿下別信他,他對殿下不敬,殿下把他革職,封我做節度使,我非狠狠給他兩拳。」

    鶴知知被他給氣笑。

    「他敬不敬我,倒不要緊,反正我們也就是過來露個臉,不在他這裡久留。」鶴知知皺眉道,「但我總覺得,他有幾分奇怪。」

    「哼,他就是個怪人。」

    院牆外一陣沉重急促的腳步聲,似乎是有一隊士兵正快速跑過。

    鶴知知剛一偏頭,身後陰影中的暗衛便立即躍上了屋頂。

    查看了一番,等那腳步聲消失了,暗衛才重新跳下來,單膝跪在鶴知知面前稟報導:「他們出府了,像是往南郊去。可要跟嗎?」

    鶴知知凝神想了一會兒,道:「不必了。李簧不是傻子,我還在府中,他就算要做什麼,也不會這麼明目張胆地叫我知道。我們明日便啟程,不必在此耽擱了。」

    鶴知知又轉而對景流曄道:「景世子,明日便隨你去軍營,做我們該做的正事。」

    景流曄點頭。

    話說盡了,鶴知知便起身回房休息。

    月色薄薄如紗,一直沉默著的睢晝看著她的背影,忽然站起身來,追了幾步。

    但很快也就停下,最終看著鶴知知的背影消失。

    睢晝低頭,面色複雜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心。

    第38章

    第二日要早起,鶴知知盡力讓自己早些陷入睡眠。

    但那睡蟲像是腦袋裡的一陣煙,好不容易費盡心機把它凝成了形狀,倏忽之間它又消失不見,捏不住,抓不著。

    越是清醒便越是煩躁,鶴知知不斷地深吸氣,竭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放在枕邊的手輕輕合攏,像是與人交握的姿勢。

    仿佛觸動了什麼機關,腦海里沸騰翻湧的思緒漸漸平靜下來。

    鶴知知不敢再亂動,保持著這樣握著空氣的動作,慢慢睡著。

    第二日,鶴知知帶著景流曄早早離開了李府。

    李簧禮數倒是做得周全,又送了他們十數里。

    不過送別的時候,一直在試圖打聽鶴知知的來意和去向,鶴知知自然是閉口不提,什麼也沒告訴他。

    景流曄的軍隊駐紮在柳葉城,途中要經過一座狹窄的山谷。

    越是靠近那座山谷,景流曄的面色就越是凝重。

    眼看馬上就要入谷,景流曄卻忽然叫停了車隊。

    鶴知知走過去查看,見他已是一頭的冷汗。

    「世子,怎麼回事?」

    景流曄顧不上答,低頭逕自在山谷中尋找著什麼東西。

    鶴知知慢慢跟過去。

    谷中很是潮濕,現在分明已是正午,路邊的花草上卻還凝著露珠。

    衣襟暴露在空氣中,也感覺很快就要變得濕軟。

    頭頂時不時墜下來幾滴水珠,山壁上也匯聚著涓涓細流。

    睢晝也下馬來,在附近查看著。

    另一邊,景流曄似乎已經尋摸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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