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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6:14:04 作者: 林越塵
眼看著陳凌方的身體一天天好轉,陳風易工作也更加拼命,幾乎把自己所有的時間全部排滿,每周只留那麼一天時間去陪陳凌方。
這天他陪陳凌方來到□□,看著面前高大雄偉的建築,她卻駐足了很久,轉過頭眼底有淚光閃過,卻轉瞬即逝。
連拍了幾部戲後,陳風易的身價翻了一倍,他終於讓自己離想要的生活又近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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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北京的第二年,陳凌方就因胃癌去世,陳風易付出了很大的代價都沒能把母親救回來。
醫院打電話給他的時候,他從劇組趕了回來,到了醫院卻只看到了白色的床單和頹喪的王叔。
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走向蓋著白布的床,伸出手想要掀開,卻在觸碰到布料時突然退縮,他雙腿一軟,跪在陳凌方床前,手緊緊攥住白色的床單,咬著牙不讓自己哭出聲。
空氣里滿是消毒水的氣味,一呼一吸就被吸進肺里,刺得頭都疼了。
王叔過來把他從冰冷的地上拉起來在板凳上坐著,勸他一定要好好的,不能讓陳凌方不安心地走。
癌症是一種能把人折磨到死亡邊緣,卻依舊拉著你不讓你墜落的魔鬼。
呼吸一停,就是那麼快,根本毫無預兆。
陳凌方是睡過去的,在睡夢中把自己交給了死神。
他一直知道上天會開玩笑,卻不知道這玩笑有一天會開的那麼大。
劇組給他的假不多,所以在這短短的時間內,一切都要安排妥當,在醫院的病床前,他跪著給陳凌方磕了三個響頭,他要在回劇組之前把陳凌方的事情全部處理好。
陳風易覺得,自己好不容易可以改變現狀,好不容易才接到了男二號,好不容易才看到自己的演藝之路剛剛起步,最親近的人卻再也看不到了。
他其實一直以為他從小生活的這個小鎮才是母親的歸根之地,最後他還是帶著陳凌方去了北京。
在收拾陳凌方的遺物時,他發現了一個很老舊的信封,裡面有一張很老舊的照片,應該是一張合影,但是只有一半,背景是□□廣場,照片上是他的母親,笑靨如花。
雖然這照片只有一半,但他卻能清晰地看到陳凌方是挎著那人的胳膊的,也是在這一瞬間他才意識到,這個男人,很有可能不是自己的父親。
或者說,不是他認知里的父親。
既然留著這張照片,就意味著陳凌方一定是很珍視的,但是他從沒有聽母親說過她和父親去過北京。
信封里還有一張明信片,是陳凌方親筆寫的,正面依舊是□□,背面寫著:「活也北京,死也北京。」
陳風易把東西都收拾好,搖擺不定的心也在一瞬間安定下來,那邊打電話讓常健幫忙聯繫北京的公墓。
走的那天,王叔又告訴他一個消息,陳凌方當時來小鎮的時候,就是懷著孕的。
陳風易只覺得不可思議,合著在自己兒時就過世的爸爸居然不是他的親生父親?
真是玩笑。
他第二天上午就帶著陳凌方的骨灰下葬,他木訥地燒紙、埋土,整個人都籠罩在陰雨天的烏雲之中。
陳風易絲毫不顧形象地坐在墳前,盯著陳凌方的墓碑發呆。
陳凌方這一走,這個世界上,真的就只剩他一個人了。
一天的事情忙完,他躺在床上,才想起自己的手機,習慣性地登錄微博之後,他打開了和繁北的聊天框。
繁北:阿姨病情還好嗎?現在怎麼樣?
他一看,是下午一點多發的消息,但是他下午一直都在忙,實話實說把情況告訴了她。
過了五分鐘,他實在困得不行,手機就順著被子滑在了地上,又過了幾分鐘,屏幕上亮了,顯示微博有新消息。
安頓好家中的事,他把二風送到了寵物店,繼續進組拍戲。
陳凌方是清明之前走的,一眨眼,就到了第二年年初,新年伊始,各家各戶都是熱熱鬧鬧的,陳風易給二風熬了帶肉的大骨頭,他自己下了碗面,兩陣風就坐在電視機跟前吃著屬於他們的年夜飯。
也是在這一年,他接了他的大劇:《盛夏》。
這是他女神的書!
陳風易越想越開心,和繁北聊天時也活潑了不少。
兩人相知的這幾年,很有默契地沒有一個人提出要見面,大概是都知道,網絡世界和三次元世界不在一個頻道上,弄混了頻道只會適得其反。
進組的時候,他看到了一個年輕的編劇,叫林曦,性子很是活潑,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在無意識地和她有交集,劇本拿混也好、談論人物也好,很多很多時候他都在不自覺地關注著她。
一直到唐詩的進組,他才好像明白了什麼 。
陳風易這個人,經常被常健說:「您能不能長點心?咱能不能別什麼事兒都到跟前了才幡然醒悟行不行?」,以此來形容他做事情容易犯渾,總是後知後覺。
陳風易發誓,他開始的時候,真的以為是常健喜歡林曦,所以和唐詩接觸以追求人家,誰知這一來二去的,他總覺得不大對,也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對,一直到唐詩很明確地告訴他,說林曦就是你心心念念的繁北啊。
這不知道還好,一知道就老想圍在人家跟前打轉。
陳風易暗自去核實了一下,這林曦好像還真是繁北,很多很多東西都能對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