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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6:11:44 作者: 何若
    眼看著兵敗如山倒,韋閒雲卻慡朗大笑,心情十分愉快。「死小子,我就是喜歡你這點。」

    「我也很喜歡自己這一點。」翟英傑在龍頭面前也敢如此大言不慚,然而度量極大的韋閒雲就是對他這一味。

    雖說驕兵必敗,但韋閒雲從來就不欣賞腰杆太軟的人,有能力又勇於表現的性格才為他青睞,比起逢迎屈膝,這樣的人更有條件在工作上大放異采。從翟英傑剛進公司他便注意到他,果然,看他一步一步爬上來,證明了他精準的眼光。在翟英傑玩世不恭的外表下,有強烈的好勝心與卓越的才華。

    當然,翟英傑自有分寸的。要放水也不是不可以,但要看人,韋閒雲才不吃這一套,他輸得起,要玩就要玩真的!再說以他的棋藝,放水是跟自己過不去。看吧,說笑之間一記回馬槍,情勢整個扭轉了。

    「這個……」

    「與其戀子以求生,不若棄子而取勢。年輕人,多學學呀。」老祖宗的學問中西通用,韋閒雲得意地訓誨。

    翟英傑不輕易認輸,捏著下巴用力思索,他愈認真,韋閒雲就玩得愈盡興。經過這一陣子的休養,他耗損的健康正一點一滴地回復,體力增強,氣色也紅潤許多。

    「韋老教訓得是。」

    「找出活路了嗎?」

    「嘿嘿。」

    「沒關係,慢慢想,要死也不能太難看。」他故意笑道。

    「翟協理輸了喔。」韋瓊伊一直就是站在她繼父這邊。

    「輸給韋老,我甘拜下風。」

    「還沒呢,還有路,你用心一點。」要是這樣就玩完,他會和翟英傑翻臉。

    「爸爸,你就是這樣,凡事都馬虎不得,心情怎麼能放鬆呢?」

    「哎,這就是樂趣所在嘛。」

    「愈老愈讓人操心。」韋瓊伊一副拿他沒轍的嬌怨,言行神情都是滿溢的關懷。

    韋閒雲笑了笑,揉揉小女兒的頭。

    「韋老,您好命呀,有小姐這麼貼心。」

    「小子,魔爪安分一點。」他的浪名遠播,韋閒雲也是清楚的。

    翟英傑笑笑,一點也沒有受到威脅的感覺,他想吃的才不是這隻小綿羊。

    長指操兵一動,給他殺出一條血路,起死回生了。

    「好!」

    「一點也不好。」韋瓊伊皺著臉,忍不住說:「你們一盤棋下了一午茶的時間,到現在還分不出勝負,爸爸,再耗下去,你都不用休息了。」

    「拜託,別盡叫我在床上躺著,不能辦事不能工作,連腦子也不動動,我這把骨頭就算不生鏽也變化石了。」他是靜不住的人,需要一些休閒。

    「你啊,最不合作了。翟協理,我看你自動認輸算了,不然真的脫不了身。」

    翟英傑瞄向韋閒雲,嘴角揚起:「我敢認輸,韋老會把我做成化石。」

    「這倒是真的!」韋閒雲哈哈大笑。

    「你來做什麼?」

    三人之間的輕鬆氣氛被韋梨竹的出現打斷,她站在門口,臉色不佳地對著翟英傑問。

    看到她,韋瓊伊嬌艷的臉蛋微沉,笑容逸去,她斂下眼睫起身。「我去接媽媽,她該要回來了。」柳如意十分熱心於婦女會的活動。

    韋梨竹側身讓韋瓊伊經過,對她的冷淡與刻意迴避並不在意。反而是翟英傑感覺到氣氛的差異,好奇地斜量一眼。

    「小竹。」韋閒雲招她。

    她走過去,放下皮包。

    「和妳母親見過面了?」

    「嗯。」

    「玲子……她好嗎?」

    「老樣子。只是趕著回東京,沒時間多留幾天。」韋梨竹答道。

    「她還是不願見我。」前妻的個性他怎會不了解呢,韋閒雲嘆了口氣有些失望,卻也無奈。

    韋梨竹沒說什麼,她也沒轍,加上有外人在,她不想讓對方介入太多----尤其是她的家務與生活。她睨著翟英傑,眼光冷淡。

    「嗨。」相較於她,他的溫度熱情許多。

    「你在這兒幹嘛?」她又問一次,口氣依然不善,這傢伙還真是糾纏不休。

    「他啊,難得假日卻空著,說是有事找妳,妳不在,爸爸就留他下棋了。」回答的是韋閒雲,他下巴一揚。「英傑,有什麼公務要商量的可以說了。」

    「這個嘛----」

    他能有什麼公務?不過是假公濟私!

    「公事到我的書房談。」韋梨竹照會過父親,轉身走出去,翟英傑自然是起身跟上。

    她的私人書房在隔壁棟,得經過檐下的走廊再穿越一條小徑,頑長的身子在走廊追上她,韋梨竹停下來,瞪住他的長腳。

    「我倒不知道你和我父親私交甚篤。」

    「關於我,妳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他揚眉。「有興趣的話,我可以讓妳了解更多喔。」

    「你又想怎樣?」她沒好氣。

    「哪有。」他很無辜的表情----故意的。

    「閣下真有正經事?」

    「有啊。還正經得不得了,所以一定得來找妳才行。」他兩手插進褲袋,靠在牆上,悠涼地微笑。

    「什麼事?」她問。

    「不是到妳書房談嗎?」

    少來了!「也許我們明天到公司討論更好。」

    「我們?」他很喜歡這名詞,特別是從她口中脫出,感覺挺不賴。

    看表情就知道他又想多了,韋梨竹板著臉。「是我,跟你。翟協理,把陶醉的笑容收回去。」

    她真的是一點度量、一點幽默感、一點親和力都沒有!就像塑料制的絕緣體,更可惡的是他不惹她又不痛快。翟英傑左手伸出來,勾搭住她肩膀。「妳呀,能不能別老是拒人於千里之外?我又不是瘟疫。學學妳妹妹吧,她對我可親切得多呢。」明明她清麗的五官要比韋瓊伊的冷艷吃香,偏偏待人的態度卻是完全相反。

    韋梨竹不甚耐煩想拍開肩上的狼爪,但翟英傑動也不動,固定了一樣,她用力掙脫,結果是他搭得更加牢靠。

    「瓊伊比較單純。」她抬頭,瞪著他說。

    「會嗎?」他湊在她耳邊,聞到淡雅迷人的香味。

    「不然怎麼會對你客氣。」

    他垮下臉,眉毛幾乎打結,很不悅地對上她晶亮挑釁的眼睛,一會兒,緩緩揚起嘴角,死皮賴臉地微笑。

    「妳在吃醋,見不得她對我太『客氣』。」反正她對他只會不假辭色,不是批評就是諷刺,想聽好話是絕對沒有。無妨,他的腦袋可以自動解析成自己期望的意思。

    「你----我才不是!」換她的眉毛打結。

    翟英傑繼續往自己的方向解讀。「是吃她的還是我的?我看她對我似乎比對妳這姊姊還熱絡喲,是不是妳做人太失敗啦?」

    韋梨竹原就不佳的心情,被他挑起了火氣。他故意的!

    「你到底想怎樣?」

    「妳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她不屑回答。反問:「你看瓊伊漂亮,是不是改打她的主意了?」花心大蘿蔔!

    翟英傑皺眉。「我在妳眼中層次永遠只有這麼低?」他又不是見一個追一個。韋瓊伊是長得美,他也喜歡美女,但那又如何?他現在的心可全給眼前這不解風情的女人勾走了,哪還分得出旁思。她的指控莫須有,他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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