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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1 23:30:21 作者: 伊吖
她只是隨口一問,沒想到小姑娘低下眸,方才的情緒瞬間退了下去。
「是爹爹給的。」
爹爹讓她三個月後嫁給二皇子做側妃。
那二皇子喜歡亮麗的美人,故而以後她都要戴著這些東西,討好二皇子。
等嫁去了二皇子府,她就再也不能見姐姐了。
景河注意到幾個奴僕正偷偷打量這邊,揮揮手把人都打發下去。
「回屋裡說。」
景河率先走進自己的閨房,等月牙倒了茶退下才開口問人。
「爹爹給你這些花里胡哨的做什麼?」
景鈺攥著手裡的帕子,咬唇跪在地上。
「阿姐對不起,妹妹沒法償還仙藥和藥浴了。」
「說就說,跪下來幹什麼。」
景河蹙眉,起身將人扶起來推到貴妃榻上坐著。
按理來說都治癒了,怎麼還是一副病懨懨的樣子,總覺得會隨時生病。
還有之前就覺得奇怪了,小姑娘怎麼不疏離她還喊上阿姐了?
她懂什麼叫惡人嗎?
誰料下一秒小姑娘就把鳳釵塞到她手上。
「阿姐劃傷我的腿泄憤吧!妹妹要嫁去二皇子府了,沒法做阿姐的受氣包了。爹爹說二皇子很看中臉,所以只能委屈阿姐劃傷別的地方解壓了。」
好的,她對惡人還是有點概念的。
景河從沒遇到上趕著找罪受的人,一時失去語言能力,只盯著並不尖銳的鳳釵沉默。
用這個想劃出口子得花上不小的力氣,她這庶妹是怎麼想的?
「阿姐,或者你在背上刻字吧。」
小姑娘竟解了衣裳露出光滑如絲綢的美人背。
「不管是『賤人』還是『女表子』,妹妹都不會有怨言。」
景河眼看那衣裳要滑下去,趕緊伸手給它揪上去,可揪了一邊另一邊只會掉得更低,額頭青筋亂跳的她一咬牙,乾脆兩手環上去把人抱住。
「景鈺,你從哪裡知道的這兩個詞!」
她快炸了,這小作精在整什麼么蛾子?
景鈺窩在姐姐的懷裡,無措地回道:「聽,聽來的。」
那次賞花宴她聽到有人這麼說她,和那個人一起的女孩馬上翻白眼,讓那人不要說這麼粗鄙低賤的詞。
想來也不是什麼好詞,她剛剛想到就說出來了。
景河不知道她從哪裡聽來的,但事已至此只能警告她:「都給我忘掉知道了嗎?下次再讓我聽到你說這些,我就,我就……」
她絞盡腦汁地想了個比較可怕的懲罰。
「我就把你變成小豬天天帶著見外人!」
小,小豬?
小姑娘嘴巴張得老大。
女孩子怎麼可以變成小豬?太可怕了!
見震懾效果有了,景河利落但不粗魯地給人穿好衣裳。
「下次再不打招呼地解衣服也同樣變小豬。」
小姑娘眼角下垂,委屈巴巴地小聲說:「那我想不到什麼好的辦法了。」
景河把小姑娘褶皺的衣角撫平,順勢坐在了她身邊。
「你想嫁給二皇子嗎?」
「爹爹說了必須得嫁給他。」
不嫁就會被送到花街柳巷賣|身還債。
她願意做苦工,做奴僕,卻不想步娘的後塵。
她不知道賣身契在誰手上,要是真的被賣到那種地方——
她沒有選擇!
景河沒想到爹爹會以賣身契要挾景鈺接受安排。
她忍不住去想:要是沒有去修真界,爹爹也會為了權勢把她當做聯姻工具嗎?
她深思半晌,做出艱難的決定。
「如果你拿回賣身契,可以離開景府獨自生存嗎?」
景鈺從沒想過能拿回賣身契,她順著往下發散思維。
她能夠做手工活,也能去府里做雜役。
如今身體還好了,生存不是問題。
「我的賣身契已經賣到了一千兩銀子,是不可能贖回來了。」
她嘴角微微上揚,眼中波瀾不驚,是認命的平淡。
一千兩?
景河手上全部的積累不過一千二百兩。
她娘是幹了什麼能欠下如此巨債?
不知為何,景鈺總覺得阿姐是想給她贖賣身契才問起這事。
她進了景府也知曉小姐的月例,這一千兩可能是阿姐所有的積蓄。
要是阿姐給她買回賣身契,她只能以死回報了。
景河確定自己沒聽錯那句「以死回報」,她嚴重懷疑這個妹妹是不是對壞人有什麼誤解。
誰會花巨金贖回一個人再把她殺了?
如果有,那人不是太有錢就是腦子有病。
「這麼多?我都沒那麼多銀兩。」景河敷衍道,「還有三個月,沒準會有轉機。」
景鈺淺笑:「希望吧。」
景河和打探消息的人約好這個時間點匯報,看了眼窗外的天色起身請客:「我要休息了,你回隔壁屋吧。」
才說完,窗外就飄進來幾片花瓣。
探消息的已經到了。
小姑娘以極慢的速度挪到門口,等得景河都想出手把人丟過去。
她一腳邁出門檻,突然回頭。
「阿姐我今晚能和你一起睡嗎?」
景河咬牙切齒:「你是三歲小孩嗎?」
小姑娘面紅耳赤,如同月色薔薇般恬靜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