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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6:10:10 作者: 天堂瀑布
「頭,發現了可疑人物。」時飛跑到了閔松良的旁邊悄聲地說道。
閔松良渾身一震,之前還害怕劉一疤不出現,現在聽到有動靜,不由得有幾分欣喜。「在哪?馬上過去。」
時飛帶著閔松良朝另外一個胡同飛奔了過去,看見靠近正街的路口,一個穿著長衫戴著帽子的中年男人正在買煙,頭壓得非常低,神態也很謹慎,他這身打扮跟炎熱的天氣非常不搭調。閔松良注意到中年男人不經意間在留意四周的動靜,那是一般在逃的犯人都有的特徵。等到中年男人面朝這邊走過來的時候,閔松良更加確定了自己的判斷,他果斷地下了命令,「靠上去,讓幾個人快去堵住那個路口,千萬不能讓他靠近景春樓,人一多,抓住就更困難了。」
時飛點點頭,揮下手,身後幾個人湊了上去,時飛壓低了聲音,「堵住那個路口,不要驚動那個戴帽子的男人,也不要放了他。」
幾個人一聽,馬上若無其事地朝胡同另外一端走了過去,甚至都沒有看一眼那個男人,時飛也不慌不忙地走了過去,擋在了中年男人的面前,手裡夾著一支煙,衝著中年男人問道,「對不起,借個火?」
中年男人稍微抬了一下一直低著的頭,時飛在微弱的光線中很明顯地看到了中年男人臉上長長的傷疤。中年男人雖然還遮著半張臉,卻在快速的一抬眼間看見了時飛的身形,氣氛一時間變得緊張。閔松良眼光奇准,夜色中遠距離一眼就認出了喬裝的這個中年男人正是凌晨時分從警察局逃跑的劉一疤。
劉一疤一直跟警察打交道,也早已經練成了高度敏銳的洞察能力,他已經覺察到了時飛身上散發出來的不友善的心思。他沒有回答時飛的話,兩秒鐘不到的時間,劉一疤突然間快速地沖時飛出手,一下將時飛猛然踹倒在一邊,回頭看了一下燈火通明的路口處,有幾個人站在那裡,劉一疤連忙朝胡同裡邊跑了進去,想伺機脫身。未料在胡同盡頭看見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路中央,正定定地看著他一路跑過去。劉一疤來不及多想,退後了幾步,剛剛想躍上牆頭,腰後卻突然間一陣劇痛,劉一疤從牆上重重地摔了下來。時飛早已經及時趕過去,閔松良也已經撲了過去,先將劉一疤狠狠地制服了,馬上兩個人就將劉一疤的雙手反銬了起來,以防他的飛刀傷人。幾個手下將劉一疤架了起來。
「爺我今天栽了,你們是哪個道上的人?」劉一疤的腰血流如注,傷得不輕,他一邊掙扎,一邊咆哮著喊道。
「劉一疤,別再費勁了。」閔松良悶悶地說了一句。
「閔,閔松良?」劉一疤如同五雷轟頂,夜色中他看不清楚閔松良的臉,但是閔松良的聲音,只要是曾經跟他打過交道的犯人絕對不會忘記。
「感謝你還記得我,找個說話的地方,咱們好好說說話。帶走。」閔松良的臉色先是保持著一向的溫和,隨即變得嚴肅。
劉一疤這才明白,剛才閔松良怎麼會下手如此狠辣。閔松良當然知道劉一疤身手不凡,一般的小傷劉一疤根本不會放在心上,所以閔松良才不得不下了重手,在劉一疤即將翻牆而過那一剎那,將腰間偑帶的匕首飛向了劉一疤的後腰,那裡幾乎是所有習武之人的命門。劉一疤暗暗吃了一驚,閔松良飛刀的本事跟自己有得一比。
劉一疤顯得有些力不從心,閔松良親自上前,從劉一疤的長衫上扯下了一根布條,接著按住了劉一疤,將他身上的匕首一下子拔了出來,馬上將布條緊緊圍扎在傷口上,止住了血。「把他押到地方去。」閔松良下了命令。
幾個人押著劉一疤朝胡同盡頭走去,繞到了另外一條胡同的出口,早已經有汽車在那裡候著,閔松良跟時飛將劉一疤押上車,車子馬上朝著市郊駛了出去。在一個僻靜的小樹林邊停了下來,四周黑乎乎一片,不見一點光亮,也聽不見一點聲音,說不出的死寂跟恐慌。劉一疤心裡開始打著鼓。
閔松良不敢大意,一路上親自揪著劉一疤,直到將劉一疤拖下車,跟時飛兩個人押著他往一個方向走了過去,劉一疤感覺自己像是走進了一間屋子,空間不一樣了。
很快有幾個人點亮了燈火,劉一疤這才發現,原來是在一間小木屋裡面。劉一疤有些心慌,自己敗壞了閔松良的名聲如果閔松良願意,在這裡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了自已都不是問題。時飛一把將劉一疤推倒在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將他跟椅子綁了起來。傷口一下子痛了起來,劉一疤皺緊了眉頭,硬是沒有哼一下。
閔松良將煤油燈拿到了劉一疤旁邊的桌子上,看著劉一疤似乎很鎮定的神色,開口問道,「說吧,誰指使你做的這件事情?」
劉一疤閉著眼睛,沒有動靜。他當然知道,在閔松良這樣的高手面前,最聰明的辦法就是不說話。時飛忍不住上前,閔松良伸手攔住了他。閔松良在劉一疤面前繞了幾步,說道,「不管是誰指使你做的這件事情,有一點我可以非常肯定,你始終還是重犯,而且這一次出逃,更加加重了你的罪行,不管你說不說出指使你的人是誰,你還是逃脫不了法律的制裁。有一點,我還必須要告訴你,即便你不說,我一樣知道那個人是誰,有一點我同樣也可以確定,如果他們知道你已經落到了我的手裡,他們絕對會想盡辦法儘快除掉你。不要以為你的飛刀是最快的,我從褲袋拔槍並且射擊的速度,比你投出飛刀的速度還要快幾乎三分之一的時間,你永遠也想像不到指使你做這件事情的人,會派什麼手段的人來滅你的口。好好想一下,跟我配合吧!」
劉一疤這才慢慢地睜開了眼睛,不陰不陽地看著閔松良,說道,「兩次栽在你閔松良這樣的人手裡,我心服。不過,做過的事情我劉一疤從來不後悔。你們要抓就儘管把我抓進牢里去,我大不了再窩囊一回。至於其他的,我一個字都不會說。」
「劉一疤,你雖然行徑惡劣,可是我知道你還算條漢子,重義氣。但是,黃家的人是不會因此而對你感恩戴德的。他們只是利用你來打垮我,至於你的下場,只要不威脅到他們,就算你現在死了,黃家也不會當一回事,興許還會慶幸這樣一來死無對證。」
劉一疤一聽見閔松良這話,猛然一驚,說道,「你怎麼知道是黃家?」
閔松良轉身看了一眼劉一疤,回答說道,「我自然有我的辦法,話既然已經都說得這麼明白了,我希望你也坦然一些,把整件事情都說出來。」
「閔松良,我知道我散播出去那些話對你名聲有敗壞,你要是想要出了這口氣,就儘管衝著我來,別拿那麼多文縐謅的酸話當藉口,我最看不起說一套做一套的小人。」劉一疤痛苦的臉上有了嘲笑的表情,整個人開始扭曲,讓他臉上的傷疤更加嚇人。
閔松良也不生氣,似乎沒有把劉一疤的故意刺激放在心上,說道,「我如果想要對你怎麼樣,還用得著等到現在嗎?費盡心機把你帶到這裡來,也只是想方便問清楚這件事情,如果我有一點復仇的念頭,不用我動手,你現在已經是爛泥一灘。」
劉一疤聽閔松良這樣一說,倒是感覺自己似乎有些小人之心,不禁有幾分顏面掃地,「既然閔隊長如此光明磊落,又知道了是黃家在指使我,又何必多問,直接把我押走得了。我什麼也不會說的。」
「我知道黃家還欠著你的錢,你們什麼時間碰頭?」閔松良突然間問了這一句。
劉一疤差點跳了起來,「閔松良,你怎麼知道這個?」
「jì女跟戲子一樣無情,而你偏偏把不應該說的話跟jì女說了,這就是你致命的地方。我已經說過,我能夠問出口的話當然是已經掌握了一些東西,不是白白浪費時間問的。所以,現在可以說了嗎,關於這一切。」
「我如果說了,閔隊長是不是可以放了我?」劉一疤明知故問。
「劉一疤,你明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就不要再痴心妄想,說了不會扺消掉你的任何罪行,但是如果你不說,就要罪加一等,你好好想想吧!」閔松良正色地說道。
「我已經是重犯,最多不過是槍斃了。既然這樣,我說不說有什麼區別。聽說閔松良閔隊長審訊犯人的手段了得,我劉某人今天倒是非常想見識一下,閔隊長到底要如何讓我心甘情願地開口。」劉一疤兇狠的臉上充滿了挑釁的神情。
「要說手段,的確有一些,可那不過是被誇大的事實,我是個普通人,只會憑直覺說話。說穿了,黃家罪惡滔天,我很想借這個機會打擊一下他們的氣焰,我希望你的良心還未完全泯滅,把真想都告訴我。」閔松良的眼睛閃現著真誠。
「原來我不過是個誘餌。閔隊長可真是會精打細算。打倒了黃家,你閔松良可是功成名就的大英雄了,而我,卻仍然不過是個臭名昭著的死刑犯一個。我劉一疤可不會做這樣成全人的美事。」劉一疤心一橫,生硬地說出了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