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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6:10:10 作者: 天堂瀑布
    「是是是,我馬上就去辦好。」手下人說完,連忙飛快地跑開了。

    曾茂林暗暗一想,這事情已經變得不妙,原來以為是想要看看閔松良接近安心若是不是有什麼不良的企圖,現在倒好,自己引火上身了。南京那邊一直在催促自己加快腳步,這個節骨眼上,不要有什麼意外才好。

    時飛在閔松良的辦公室裡面吸了幾支煙,坐立不安,急得直罵娘。再一看閔松良,卻出奇平靜,正站在窗前看著那幾棵秀美的玉蘭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時飛實在是坐不住了,走到閔松良身邊,忍不住地說道,「頭兒,你倒是說句話呀!人家可都騎到你脖子上了,你還那麼沉得住氣?人善可被人欺,下次他們不定出什麼陰招來對付你,我都看不下去了。」

    閔松良看了時飛一眼,說道,「別急,就算我想要有動作,現在也還沒有到火候。這件事情我會親手解決,不會就這樣放任著不管。」

    「頭兒,這種事情就要當機立斷,儘快澄清才好。拖得越久,越是不好控制,容易起變化。還要等什麼火候?」時飛一臉不明白地問道。

    「如果我猜的不錯,我的辦公室外面一定被人看住了。出了這樣的事情,上面一定會儘快立案偵察,我現在應該是哪裡都去不了。」閔松良很清楚上面的流程,尤其是有人刻意針對自己而引發的這場風波,暴風雨一定比預想中要來得快也來得猛烈。

    「什麼!我看誰敢。」時飛走到門邊開門一看,果然在門外站了幾個人,正專心地看著這裡。時飛馬上狠狠地關上門,無名火一下子竄了出來,一邊走一邊說道,「這群不長眼的王八蛋!平日裡沒少關照他們,現在竟然敢倒打一耙,做這種忘恩負義的事情。」

    「算了。」閔松良擺擺手,說道,「他們也是沒辦法,別怪他們,況且,這些事情我還沒放在心上。如果我想出去,再多幾個人也看不住我,只是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這麼做。」

    「頭兒,真不明白,上頭的人是幹什麼吃的,連趙局長也是一樣,明明是有人送了鑰匙進來,卻還要這樣給你難堪,自己人對付自己人。這下倒好,不明就裡的人還真以為你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時飛一下倒在了椅子上。

    閔松良轉了個身,半坐在窗台邊,陽光照在他的背上,讓他感覺到一陣溫暖和貼心,也有了一些正面的力量。片刻,他開口問道,「上次讓你幫忙的事情怎麼樣了?那些人是哪裡的?」

    「查到了。你一定想不到,我也不敢相信,知道嗎,那竟然是曾茂林的人。他究竟對你有什麼念頭,堂堂的安全局局長,竟然派人來跟蹤你?」時飛聽閔松良這樣一問,一下子想了起來。

    「確定嗎?」閔松良聽時飛一說,既感到在情理之中,又感覺非常意外。一直以來都是黃家在針對自己,現在連曾茂林這樣的角色也出馬了,看來自己的確使得黃家跟曾茂林動搖了,已經成為了他們的心腹大患。對方來勢如此兇猛,自己全身而退的把握到底是有幾分?

    時飛肯定地點點頭,說道,「頭,我現在像在拿這件事情開玩笑嗎?千真萬確,那幾個人連續跟曾府接頭,被我們的人看得是一清二楚。」

    閔松良一下子恍惚大悟,想起來了,上次在去宴會的途中遇見了曾茂林,那個時候曾茂林看見自己的表情就怪怪的。如果他跟黃家的關係真的不一般,相互勾結,那萬夢生戲院六年慶那天的事情,黃家一定是第一時間就通知了曾茂林,曾茂林也當然是早就對自己有所耳聞,並且心存戒備。怪不得第一次跟他見面,曾茂林就有些不自然,那是閔松良利用人類面部表情學得出來的結論。閔松良一下子就想起來了,安心若曾經對自己說過,萬夢生出事的第二天一大早,天剛剛亮了沒有多久,曾茂林就從幾十里之外趕回來了,如果說單純是因為擔心安心若,那真是有些過於誇張,這更加證明了曾茂林果然跟黃家是脫不了關係的。經過這件事情,閔松良終於證實了自己的猜想。

    「曾茂林是隱藏在黃家背後的人,黃家仗著曾茂林在上海的權勢,才這樣無法無天。曾茂林一定是不想我順著黃家找到他,所以才安排人來隨時監視我的一舉一動。」閔松良沉思了一下,開口說道。

    「什麼?原來是這樣!」時飛脫口而出,說道,「頭兒,你剛才說是黃家出了十根金條的本錢讓人陷害你,那曾茂林一定知道這件事情。如果真的是曾茂林在擺弄這件事情,那你現在的處境就非常不利,而且很被動。要知道,曾茂林現在可是隻手遮天的人物。」

    「現在還不能確定是不是黃家跟曾茂林一起做的,但是跟他們一定是脫不了關係。他們不直接對我下手,反而是處處找我麻煩,讓我名聲掃地,說明他們在顧忌一些東西。這次我如果不能替自己翻身,要不了多久,等人們相信瑤言成為了事實,他們就會隨心所欲地衝著我來。」閔松良的臉上依然非常平靜,冷靜得出奇,就像是分析發生在別人身上的事情,絲毫不見焦慮跟緊張,更別說惶恐和畏懼。學刑偵的人,都鎮定得出人意料。

    時飛卻按捺不住了,閔松良越說,時飛越是著急,說道,「頭兒,真是皇帝不急,要急死太監。你看得開,我可忍不住了。你說吧,要怎麼做,全憑你一句話,我時飛看得起你這個人,全豁出去了。」

    閔松良一聽,心中一陣暖流涌過。一直以來都致力於刑偵工作,不僅僅性格變得嚴謹,人也慢慢變得有些隱忍內斂,不善於把內心的各種情緒都輕易地表現在臉上,自己也已經習慣了。如今聽見時飛這番交心的話,閔松良也有些感動,自己並不是無情的人,只是太過於擔當,想把一切都自己扛著。

    「謝謝你。」閔松良一笑,拍了拍時飛。他不是說不出別的話來,只是覺得這幾個字已經足夠表明了自己心裡的意思,再者,閔松良也不是慣於說場面話的人,與其說大話,倒不如多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

    「頭兒,就別跟我客氣了。」時飛也緩和了一下情緒。

    正說著,趙金海直接推門走了進來,眼光直接落到了閔松良身上。關上門,就馬上坐了下來。

    時飛嘴巴快,問道,「局長,怎麼樣?」

    趙金海沒有回答時飛,卻看著閔松良,黑著臉,說道,「上面已經下了命令,要嚴辦這件事情。當務之急,就是要弄明白,你到底有沒有做這件事情。不過,你小子算幸運,你的家是我一個人親自去的,沒有找到什麼證據。但是就算是這樣,就算是內部的人都相信你,還是沒有辦法給出一個交代,這次我就是想幫你,也是有心無力。」

    「局長,劉一疤逃跑,這固然是要抓回來的。可是,如果能夠證明我跟劉一疤沒有一點牽扯,就說明劉一疤完全是有意栽贓,一定是有人在策劃著名這件事情。」閔松良一點都不膽怯地看趙金海。

    「證明?你怎麼證明?恐怕你還沒出了這警察局幾步,就要讓全上海城的口水給淹沒了。你就等著上面的人過來問案吧!」趙金海一揮手,不客氣地說道。

    「我要出去,我一定要查出真相,不能這樣不明不白等人來擺布。」閔松良上前一步說道。

    「去哪兒?所有人的矛頭都對準了你,你現在可是關鍵人物,一步都不能離開這裡。」趙金海拍著椅子站了起來。

    「實話跟你說了吧,局長。要不是要等你回來跟你有個交代,我現在恐怕都已經早就出去了。我並不反對局裡調查我,可是在調查之前,是不是也應該給我一個申辯的機會?我要求不多,就一天,給我一天的時間,如果明天這個時候我還沒有查清楚這件事情,那麼一切按照上面的辦案程序來,我沒有意見。」

    趙金海一聽,馬上就瞪大眼睛,臉色通紅,眼看就要發火。他控制了一下,來回走了那麼幾步,最後停下來,一動不動地看著閔松良,說道,「你小子簡直是越來越難管教了,反了。我們這些老古董也不中用了。行,我給你一天的時間,到時候你如果沒有查清楚,就算上面的人沒有來,我一樣親手辦你。」

    「足夠了。」閔松良波瀾不驚地說道。

    黃公館的院子裡邊,最珍貴的莫過於一隻金絲孔雀,那是一位跟黃定源頗有交情的雲南商人送的,就養在院子的東南角的水池邊,怕曬傷,還專門搭了個棚,有人專門照顧著。自從到了上海,雖然說環境還有些不能完全適應,活動範圍也非常受限,卻每天享受著食物豐富的安逸生活,倒是讓孔雀精神了不少,毛羽也更加光澤漂亮,在陽光下折射出了絢麗的色彩。黃如天興致勃勃地拿了一些水果,投餵給它。

    「戲院的事都完了嗎?」黃定源從院子另外一端起來過去,看見黃如天的背影,不禁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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