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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6:10:10 作者: 天堂瀑布
    「封鎖好這裡,不能讓人隨便靠近一步。」閔松良說完轉身就往辦公室走,他感到自己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劉一疤的快刀固然讓人感覺到詭異,可是,這件事情卻比劉一疤的快刀還要離奇得多。閔松良頓時感覺到整個警察局都瀰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微妙的氣氛,讓人緊張跟不適。警察局裡面的人看見閔松良的時候,表情也是跟往常不一樣,好像親近,卻又好像疏遠,真是一等一的奇怪,這當中到底是誰的陰謀?這段時間的事情越來越多,越來越讓人感覺到頭疼。自從抓了瘦全發幾個,閔松良就感覺自己仿佛是捅了猴子窩一樣,接連發生的事情都有些讓自己手忙腳亂,差點應付不過來。

    走進辦公室的時候,閔松良就看見趙金海已經站在了自己的辦公室裡面,看見閔松良,趙金海的眼神除了要問個明白以外,還有一些複雜的東西。閔松良一看見趙金海的眼神,就想起了剛才同事們看著自己時候的目光,幾乎是一樣的。閔松良感覺到更加壓抑,他明顯預感到有什麼不好的預兆。

    「局長。」閔松良直接走到了趙金海的跟前,他猜想趙金海一定已經知道事情的大概了。

    「現在才過來?犯人都已經跑了兩個小時了。你來之前,牢房我已經去看過了,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你有什麼發現沒有?」趙金海一開口目光就變得凌厲,聲音也不自覺地變得嚇人。

    「我剛剛從那裡過來,沒有發現什麼線索,還在進一步調查。沒有任何人通知到我,所以我按上班時間過來的。」閔松良照實說道。

    趙金海點點頭,說道,「不管怎麼說,劉一疤始終是重犯,在外面久了可不好,你要儘快負責這件事情,把他抓回來,當初既然只有你才能親手抓住他,現在我相信除了你,也沒有人能夠勝任這件事情了。」

    「我知道了,局長。」閔松良心裏面還是感覺到一些失職,如果平常加強一下警員的防範意識,也許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不管怎麼說,自己做的還是不夠到位。可是,百密總會有一疏,誰會想到偏偏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呢?

    「你怎麼想?知道是什麼人幹的嗎?單單憑劉一疤一個人,不可能逃得出去,一定有人在指使這件事情。」趙金海轉身坐了下來。

    閔松良想了一下,走到了趙金海的身邊,說道,「沒錯,這次是因為有人在暗中幫忙,所以劉一疤才能夠逃出去。我現在在猜想,這次幕後的人,跟上次殺害瘦全發的人,是不是同一個?」

    趙金海一聽,擺了擺手,經驗老成地說道,「行了,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按照警察局的規定,現在該怎麼樣張羅就怎麼樣張羅。關鍵的是,要等著看上面有什麼處罰,居然把一個犯人給看丟了,這一次,警察局上下要跟著受連累不可。」

    閔松良一聽,說道,「局長,我們固然有我們的疏忽,但是事情沒有完全水落石出之前,怎麼可以輕易地下結論?糙率地就下命令處罰我們,不是不分青紅皂白地就給我們警察局臉上抹黑嗎?讓老百姓還怎麼信任我們?」

    「我跟你說的就是這個!」趙金海一下子站了起來,背著手來回走了幾步,臉色似乎是非常急躁,他看了看閔松良,說道,「有些話我已經忍了很久,剛才一開始就想問你了。雖然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問你怕侮辱了你的人格,可是,我現在還在這個位置上呢,我不得不認認真真地問問清楚。我希望你能夠說真話,老老實實地跟我說。」趙金海每說一句話,臉色就變得更加不自然,完全沒有了平日裡雷厲風行的風格。雖然他長期觀察下來,知道閔松良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人品也出眾。但是出了這樣的事情,誰都不敢掉以輕心。

    閔松良感覺到趙金海仿佛有些怪怪的,似乎欲言又止。不止是趙金海,今天所有人對自己都是那麼奇怪。閔松良實在是無法合理解釋這樣的情況,他想不明白。於是乾脆直接地問道,「局長,什麼事?你說吧。」

    趙金海一聽,點點頭,看了一眼閔松良,說道,「我就直說了吧。我在過來的路上,已經在街面聽到了消息,幾個剛剛從景春樓出來的人在議論,天亮之前在景春樓裡邊看見了劉一疤,他在那裡呆了一個多小時。」

    「我馬上帶人去景春樓。」閔松良一聽,感到意外,感覺有了一點眉目。

    「別忙,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這個不是重點。我們派出去的人已經回來了,一個凌晨掃大街的工人說,親眼看見劉一疤跟景春樓的幾個打手起了爭執,最後走了進去。我們的人也很快混了進去打聽過了,現在整個景春樓都在議論這件事情。證實我在街上聽到的不是傳言,而是事實。你現在帶人去也沒有用,許多人都親眼目睹劉一疤已經從景春樓的門口走了出去,現在去抓人已經晚了。況且景春樓那地方,說不定抓不到狐狸還惹得一身騷。」趙金海皺起了眉頭。

    「局長,不管怎麼說,人是從那裡出來的,不管怎麼樣都會留下一絲線索。怎麼可以就這樣白白浪費掉這個機會?這件事情我一定要查個明白。」閔松良較上勁了,他不明白趙金海為什麼這樣。

    「現在不明白的可是你,閔隊長。」趙金海提高了聲音,神情也開始變得嚴肅。

    閔松良一聽,更加是感覺到了一頭霧水,不知道趙金海到底想要說什麼。今天怎麼一切都那麼反常?閔松良頓了一下,問道,「局長,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趙金海終於徹底壓制不住自己的火氣了,大聲地說道,「知道街上的人怎麼議論你嗎?劉一疤為什麼就能夠出了這警察局的大門?都是因為閔隊長你,收了劉一疤的十根金條,他劉一疤才能夠如此地逍遙快活,出了警察局,不是先去逃命要緊,而是先大搖大擺地道景春樓裡面去享樂。你可真行啊。」

    閔松良一聽,徹底懵懂了,不解地問道,「局長,這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無稽之談?我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劉一疤當初可是我費了不少力氣,好不容易才抓住的,如今又放了他,那我成什麼了?」

    「什麼無稽之談?告訴你吧,劉一疤親口在景春樓裡面揚言,是你收了他的錢,才將他給放了,有板有眼。眼下整件事情很快從景春樓泄露了出來,四處都在議論你閔松良。要不了多久,你閔松良就在上海市無法立身。」趙金海把牙根咬得咯咯響,一副痛心疾首,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閔松良感覺到自己全身的神經都開始繃緊,感覺到一股不知名的邪惡力量正源源不斷地朝自己撲面襲擊而來,四面楚歌。閔松良這下算是徹底明白了,一定是有人要針對陷害自己,要不然除非劉一疤是傻子,否則怎麼可能冒著再次被抓的危險干出這樣的事情來?

    想到這裡,閔松良說道,「局長,只要稍微想一下就知道這是不合理的事情。劉一疤一直關著,身上哪來的什麼金條?更加不可能跟外界溝通。我也更加不可能收他什麼錢財。再說了,好不容易出了警察局的門口,他就應該謝天謝地了才對,馬上要找地方隱蔽起來。現在反而是這樣大聲張揚這件事情,他不怕引火燒身嗎?怎麼分析都有疑點,這件事情一開始擺明就是衝著我來的,想要誣陷到我身上來。況且,是有人進了警察局暗地裡送了鑰匙,他才有機會逃了出去,警察局裡面的內jian可不止一兩個。」

    趙金海的脾氣也上來了,說道,「你當我是不相信你的嗎?我如果真的不信任你,跟你說這些話我就不會感覺到那麼為難。可是,有人給劉一疤送鑰匙這件事情誰看見了,除了幾個警察,有哪個老百姓看見了?他們才不管這些,重要的是,的確有人看見劉一疤出來,還放出消息說是你閔隊長乾的,這才是重點,才是老百姓相信的。你說說,現在你要怎麼證明你自己的清白?」

    閔松良一聽,反倒平靜了,心裡的石頭終於落地。原來大家奇怪的目光時因為這個。他說道,「身正不怕影子斜。這些流言蜚語,惡意中傷人的話我不會放在心上,誰愛說就說去。」

    「這是你一個人的事情嗎?那是全警察局的事情。」趙金海幾乎急得要跳腳,臉色也變得通紅,說道,「你一個人倒是成了英雄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可是警察局的名聲怎麼辦?以後可怎麼在上海樹立威信跟形象?還通天了你。」

    閔松良的男人血性也上來了,說道,「那按照局長的意思,怎麼辦?聽局長的意思,這件事情我閔松良是真的做了。要去偵查景春樓,您說沒有必要,說了我沒有做,您又緊緊咬住不放。是不是要我承認了才算數?」

    「誰說我相信是你做的了?你個渾小子,翅膀倒是越來越硬朗了。你既然沒有做,那這樣,讓人搜,劉一疤剛剛走沒有多久,如果你真的收了,現在也應該來不及去存吧?讓人到你家裡跟辦公室仔細搜一遍。」趙金海也不管那麼多了,出了這樣的事情,就算是例行公事也好,總要對外界跟上頭有個說法,如果就簡單問兩句,那成何體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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