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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啊，魚子醬！」

    他身後的大屏幕鏡頭開始移動，緩緩略過幾張面龐後，最後在林歡喜臉上停留。

    此時正陷入回憶的林歡喜看到屏幕上自己呆滯的臉時，瞬間清醒。

    原本歡呼吵鬧的會場同時陷入安靜。

    屏幕上，她穿著紅色V字領長裙，特意做好的頭髮乖順貼在白皙的肩窩，那張臉精緻到沒有任何瑕疵，更重要的是，她很出名。

    「不是吧，林歡喜？」

    「林歡喜怎麼出現在這裡？」

    「聽說林歡喜是魚子醬的同學來著……」

    周邊人嘰嘰喳喳議論著，台上的於子姜卻沒有任何反應。

    望著那張臉，他幾乎懷疑自己的眼睛，待導演催促的聲音從耳麥傳來時，於子姜回過神來。

    他臉上重新堆起笑，上前幾步自林歡喜的方向伸出手，說：「那麼……讓我們歡迎這位幸運觀眾。」

    視線再次聚集到林歡喜身上。

    她的目光移落到於子姜向她伸來的手，她莫名有些抗拒，可又不好不上。

    林歡喜抿抿唇，步伐艱難的上了台。

    林歡喜接過於子姜遞過來的話筒，當眼角餘光瞥到台下千萬人潮時，頓時有些腿軟，她趕忙將視線落在身旁人身上。

    離得近了，才發現當初那個清瘦的少年長高了不少，不變的是他白皙英俊的面龐和似是陽光一樣的笑容。

    他琥珀色的眼睛看著她，帶著林歡喜看不懂的神色。

    於子姜只用兩個人聽到的聲音說：「真沒想到學姐會出現在這裡。」

    熟悉的少年音，和記憶中一模一樣，然而時過境遷，已是八年之久。

    「我跑錯地方了……」

    於子姜瞭然，說：「學姐是要去對面莊楓那裡的嗎？」

    林歡喜點點頭：「嗯。」

    他臉上的笑容突然變得苦澀，轉而收斂：「來到來了，學姐可要幫我一次，我們就唱高中時候的那首歌好不好？」

    她又輕輕說：「嗯。」

    於子姜猛然拉住她的手，視線再次看向台下觀眾：「沒想到林學姐會偷偷來到我的演唱會，這讓我非常意外，林學姐是特意過來的嗎？」

    問著，於子姜拉緊了她的手。

    這個時候肯定不能說是跑錯了地方，林歡喜硬著頭皮說：「是的，因為好久沒見學弟，又聽說在舉辦演唱會，就過來了。」

    於子姜看著她：「那我真是不勝榮幸，學姐，我們就唱經常唱的那首歌吧。」

    說完，他輕輕起了前奏：「晚風輕撫澎湖灣，白浪逐沙灘……」

    聽到是熟悉的歌聲，後方緩緩起了伴奏。

    林歡喜握緊話筒，勉強跟著合唱：「沒有榆林醉斜陽，只是一片海藍藍……」

    林歡喜總是喜歡這首歌，於是於子姜在文藝匯演上為她特別唱了這首，當時的林歡喜也沒有多想，只是覺得少年聲線晴朗，唱起歌時有種別樣的味道在裡面。

    他一句接著一句唱著，拉著林歡喜的手卻布滿冷汗。

    隨著歌聲，台下觀眾漸入佳境，緩緩揮舞起手上螢光棒。

    一首歌很快結束，於子姜笑容迷人：「很感謝我們的特別駐唱歡喜學姐。」

    「學姐……」於子姜微微貼近她的耳邊，「等演唱會結束後，你可以等我一下嗎，我想和學姐說點事。」

    說完，於子姜扭頭繼續和觀眾互動，幾乎沒給林歡喜拒絕的機會。

    下台後，演唱會還在繼續，鏡頭偶爾划過林歡喜的臉，最後逐漸拉開，將所有焦點都投落在於子姜身上。

    *

    結束後，林歡喜跟著人海離開場地。

    夜幕已至，時代廣場兩邊的路燈全部亮起，正中的維納斯噴泉在燈光下折射出五顏六色的光華。

    夜風微涼，林歡喜不由環住雙臂，低頭踢著腳下地小石子。

    人群三三兩兩散開，漸漸地，偌大的會場只有寥寥幾個星人。

    她抬頭看了眼月色，正要轉身離開時，一輛銀灰色的保姆車停在腳邊。

    車窗下滑，露出張英俊逼人的臉龐。

    「學姐，不介意的話和我去個地方吧。」

    未等她回答，耳畔響起個熟悉的聲音。

    「林歡喜。」

    她順著聲音望去，有片刻的怔楞。

    頎長挺拔的男人踏著皎月而來，眉眼要比月色清冷，眸中只倒映著她一人的影子。

    他沖她伸手：「過來。」

    林歡喜心中微動，不由自主向景易走去。

    於子姜突然下了車：「抱歉，易哥，我能借用一下您的經紀人嗎？」

    景易像是沒看到他一樣，語調強硬：「林歡喜，過來我身邊。」

    她抿抿唇，抬頭對於子姜說：「對不起啊學弟，今天很晚了，我要回去了。」

    「那……」於子姜想挽留，卻顧慮著再旁的景易，掙扎幾秒，他皺緊好看的眉，「學姐能給個聯繫方式嗎？有些話一直想和你說，當初……」

    景易忽的走上前來，他攬住林歡喜肩膀，憑藉著身高優勢，居高臨下看著他：「如果是工作上的事宜，請聯繫公司，如果是其他私事，直接去找我們的助理周洲，恕不奉陪。」

    他沒在看他，收斂視線攬著林歡喜向後方的保姆車走去。

    「學姐！」

    於子姜突然吼住了她。

    林歡喜腳步頓住，回頭看去。

    站在燈光下的少年攥緊拳頭，臉上的神色像是要哭出來一樣。

    「我……」他張張嘴，卻沒再多說一個字，「今天很感謝你。」

    說完，扭頭上車。

    目送著越來越遠的車影，林歡喜有些茫然：「我們很熟嗎？」

    「這也是我要問的話。」景易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很自然的披在她的肩膀，「你們很熟嗎？」

    「哎？」

    男人垂著眸，長睫在臉上投落下淺淺陰影：「你們很熟嗎？」

    林歡喜莫名心虛，結結巴巴說：「只是……只是高中同學。」

    景易嘴角掛了意味不明的笑，「只是？」

    「嗯，只是。」

    「那這個只是高中同學的人可了不得。」景易嘴角的弧度揚了揚，「能讓你這麼特意打扮，還成了他的駐場嘉賓。」

    林歡喜總算聽出不對味了。

    「你、你誤會了。」

    「我誤會什麼了？」景易臉色立馬陰沉，「那個出現在對方台上和人家又拉手又唱歌的人不是你？」

    「我……」

    林歡喜啞然。

    台上出現的的確是她，好像……也拉手了。

    她弱弱扯著衣角：「如果我說是我走錯了你信嗎？」

    景易依舊冷著臉：「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