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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6:08:56 作者: 臨界水
俞故從未見過蕭逸風這個樣子。
就算是拍電影的時候,蕭逸風也從未這樣過,他的眼神都是堅定的。
但是現在,他看著俞故,雙眸中沒有悲喜,只有看透生死的平靜。
俞故知道,蕭逸風絕不會輕生。
他只是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會這樣無助。
「俞故,你不應該來看我。」待眾人都走開了,蕭逸風輕聲說道。
俞故被要求戴上口罩,穿上無菌的衣物。
她知道這是因為擔心交叉感染,加上蕭逸風現在抵抗力太弱,需要保護他。
但是這樣的全副武裝,讓俞故覺得蕭逸風生了很重很重的病,像是不治之症一樣,俞故真的有點難過。
眼淚就像是不要錢的廉價品,不停地往眼眶外堆。
俞故不想哭的,眼淚流多了,太容易軟弱。
但是看著蕭逸風這樣,要讓她不覺得難過實在是太難了。
「我為什麼不該來,你現在不舒服,好好休息,別多說話。」
「我沉默太長時間了,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讓我想說話的人,她卻叫我不要說話,你說我應不應該閉嘴呢?」蕭逸風牽動嘴角,笑了笑。
也許因為高燒的原因,他的嘴皮有點爆開,眼窩很深,但是眼神還是那樣清亮。
「怎麼就搞成這個樣子了?」俞故著急地問道。
蕭逸風喉頭有些堵,一時間說不出話來,朝思暮想的人兒,此刻就在眼前,那麼鮮活美好,令他一顆心再一次跳亂了節拍。
這些日子,他不讓自己想起俞故,他用忙碌來讓自己麻木,可是百密一疏,本以為都要成功了,結果這麼軟弱的一面讓俞故看見了。
他現在多想抱一抱俞故,看見她,原本渾身無力,現在卻渴望著掙紮起來。
俞故,他愛的俞故,他掏心掏肺愛上的姑娘,他想要用詩歌,用整顆心歌頌和愛護的姑娘。
她來看他了,看著他虛弱地躺在床上。
蕭逸風從未覺得這樣的絕望過,覺得自己低到塵埃里,再也不是那個驕傲的,心中只有事業的他。
他多想抱一抱俞故,但是他不能。
他深愛的姑娘,已經是別人的未婚妻。
「清流還好嗎?」蕭逸風懲罰自己一樣,故意提到了陸清流。
「他呀,還好,我跟他說要來看你,本以為他會吃醋,沒想到他毫不猶豫便讓我來了,看來你們的友誼還真是挺堅固的。」俞故打著哈哈。
她其實是被蕭逸風看得極不自在。
他的眼神,就像高燒一樣炙熱。
俞故有點受不住,下意識躲開了。
蕭逸風也覺得自己有點失態,改變了神情,淡淡說道:「你的心意我已經收到了,你的事情肯定很多,千萬別給耽誤了,我現在活動不便,無法帶你四處轉轉。」
「就算要訂機票,也是明天的了,我明天再回去,今天就讓我在病房裡陪你說說話吧!」
蕭逸風卻突然沉默。
病房裡驟然安靜,兩人都沒有說話,安靜的空氣冷不丁被蕭逸風無法控制的劇烈的咳嗽給打破。
他看起來真的很不舒服,身體孱弱得像一個小孩子。
俞故起身替他拍了拍後背。
蕭逸風一把將她拽入懷裡,卻又很快放開,克制讓他咳嗽得更加厲害。
「我非要開除阿輝不可,他如果不叫你來,你也看不到我這麼狼狽的樣子,在你的心裡,我就永遠都是瀟灑俊逸的。」
「是我自己想來的,你知道我的性格的,若不是真的關心你這個朋友,就憑他又如何能夠說得動我。」
蕭逸風微微笑了笑。
待咳嗽停了,方才說道:「我只是一點小毛病,只是這段時間可能太累了,身體想讓我休息,所以就病了,你不用為我擔心。」
咳嗽一停,蕭逸風的軟弱也跟著停止,他說話已經恢復如常。
俞故看著這個將軟弱悉數收起來的男人,想起他霸氣將戶口本給她,說隨時可以娶她的樣子,好像隔著前世今生,變得遙遠無比。
「請問,是蕭逸風先生的病房嗎?」一個提著很多保養品,也穿著無菌服,戴著口罩的男人恭敬站在門外問道。
蕭逸風和俞故都警惕地看著他,等他自報家門。
「是陸清流陸總派我來看看您,我還有一封信要給您,陸總讓我親自帶給您。」來人已經憑藉蕭逸風的樣子認出了他,直接走到他面前說道。
他手上的東西被他都放下之後,他整個人鬆弛了很多。
騰出雙手,他將一個信封放在蕭逸風手裡。
俞故看著信封,不由覺得好笑。
這男人之間的浪漫,有時候還真是基情滿滿。
陸清流派來的人將營養品和信放下之後,便禮貌告辭了。
蕭逸風將信慢慢展開,信上只有一句話,「我和俞故沒有未來了,希望你能夠讓她幸福。」
蕭逸風以為自己看錯了,盯著看了好幾遍。
陸清流的鋼筆字寫得極好。
蕭逸風一眼就認出了他的筆跡。
「他寫的什麼,讓你這麼嚴肅,不會是威脅你吧?」俞故有點好奇。
蕭逸風擔心俞故無意間看見信上的內容,忙將信折起來,放在了枕頭下面。
一顆心亂得不得了。
俞故就坐在床邊,小題大做地穿上了無菌服,還戴上口罩,只露出一雙眼睛,看上去顯得更加靈動。
陸清流到底是什麼意思,是試探嗎?陸清流沒有這麼無聊。
是將俞故讓給他嗎?
也不可能。
他知道陸清流視俞故為生命,珍之重之,斷然不可能將她當商品一樣讓來讓去。
第三百七十二章:改變!
如此驕傲的陸清流,斷然上演不出這樣矯情的狗血大劇。
他們之間鬧了什麼矛盾,需要他來攙和一腳?
「你是不是不舒服,需要我喊護士嗎?」俞故忙問道。
液體也快輸完了,俞故起身。
「不用,我有點頭暈,想要睡一會,俞故,旁邊有電腦,有咖啡,有書籍,你去坐一坐休息一會,如果你想離開,阿輝可以送你去酒店。」蕭逸風閉著眼睛,輕聲說道。
其實他腦子裡全部是陸清流留給他的信。
陸清流到底怎麼了,他一定要問清楚。
蕭逸風從未想過要當陸清流和俞故感情的絆腳石,他不屑。
他愛俞故,愛得坦坦蕩蕩。
他和陸清流的友情,也是坦坦蕩蕩。
既然是坦坦蕩蕩的愛情和友情,就算他再自私,也不允許自己去破壞。
他做人做事的準則不允許他成為一個自己都鄙視的人。
而最重要的原因是俞故無心於他,從一開始,俞故就表明了心跡。
雖然陸清流的信看上去像是給他一個機會,實際上是給了他一個極大的考驗。
他是那麼喜歡俞故,喜歡得恨不能帶著她離開娛樂圈,離開世俗的一切,帶著她和孩子,去過與世隔絕的神仙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