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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6:08:56 作者: 臨界水
    陸航說去漿水鎮讀書吧!

    他也不反駁,反正在什麼地方讀書,有什麼關係,那些書,他翻一下也就記得差不多了。

    國外最好的大學,他都可以考得上。

    但是他遇到了俞故。

    遇到了他生命里最大的未知,也是他生命中最絢爛的所在。

    也許是俞故帶來的幸福感太過刻骨銘心,所以帶來的傷害也是破壞性的。

    他曾經一度,每天只能靠吃藥,才能睡著。

    第一次真正的肌膚相親的時候,他們兩個都很生澀,但是他進入狀態卻非常快。

    曾經他覺得他一定不會和比他智商低的人發生什麼,因為只有肉體的碰撞沒有靈魂的交融,又能有什麼快樂。

    但是被俞故身體溫柔包圍的時候,她小心翼翼蜷縮的身體,還有她蹙起的眉頭,都讓他覺得愛上一個人,擁有她,是那麼幸福的事情。

    人人都以為他什麼都有,無比幸福。

    可是諷刺的是在俞故出現之前,他不知道什麼是幸福。

    因為太過聰明,對世界早早便沒了好奇心。

    因為父母忙於事業,一個家庭最後分崩離析,家庭停留在他的記憶中的是父母無休止的冷戰和爭吵。

    他從沒有完整的家庭。

    更加諷刺的是,在得狂躁症之前,他甚至沒有朋友。

    而他第一個走心的朋友,是他的心理醫生。

    這麼一個千瘡百孔的人,這么小心翼翼地追求幸福,就像是一隻餓了很久的貓,迫不及待地靠近屬於它的那碗貓糧。

    眼看著幸福就在眼前。

    可是俞故卻殘忍地把那碗救命的貓糧踢翻了。

    陸清流不知道何時已經流了一臉的淚水。

    他冷笑著將淚水擦乾。

    捂著抽痛的胸口。

    他知道的,一直知道的,俞故是踢翻貓糧的人,也是唯一一個可以把貓糧再放在他眼前的人。

    雖然恨著,可是他更想接近他嚮往已久的幸福。

    陸清流擦乾眼淚。

    看著鏡子中那張俊臉,冷冷地笑了笑。

    紈絝子弟,二,花花陸少,國民老公,夢中情人……

    他可曾有一秒鐘對得起安在他頭上的這些花名。

    他不過就是一個偏執的傻瓜,愛上一個人之後,心被填滿了,再也不能愛上別人的傻瓜。

    陸清流恨自己的偏執。

    他甚至不願意承認,他的專情,所以他花名在外。

    甚至他還對自己下過猛藥,事先喝了催情的藥,想要通過和別人來讓自己忘記俞故,可是最終還是失敗了……

    陸清流不知道為什麼會想起這些不堪的事情,他的心疼著,腦袋卻還那麼清醒。

    太過聰明的大腦,就像是一台運轉神速卻自帶BUG,不會清理自身垃圾的高級機器。

    有些事情,想忘都忘不掉。

    ……

    陸清流不知道自己在浴缸里泡了多久,對俞故的想念才稍微輕了一些。

    他穿上浴袍,看著窗外的夜色,想像著俞故在自家的小客廳和星宇追追趕趕,想像著星宇窩在她懷裡,聽她講故事。

    居然羨慕起星宇來。

    忍了一天,到天色黑盡了所有的思念都堆到了一處,控制著他的手,讓他終究沒有忍住,給俞故打了電話。

    俞故看到手機上顯示的名字的時候,幾乎是下意識地一哆嗦。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

    她一整天都在想陸清流。

    腦袋裡盤旋著他說過的那些話,一直在思索當年是不是她主動離開了陸清流,但是無奈什麼都想不起來。

    現在陸清流給她打電話過來,她可不是要猛地哆嗦一下嗎?

    總覺得作賊心虛似得。

    「陸總,您有什麼吩咐?」俞故弱弱地問道。

    「你一定要跟我這麼客氣嗎?」陸清流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自己想了她一天,打個電話無非是想聽一聽她的聲音,知道她很好,沒有被他白天的話帶偏情緒。

    可是她拒人千里之外的客氣,讓他很想發火。

    「您是我的上司,我不這樣,我該怎樣,您想要什麼風格的,要不然您給我說一下,我儘量改?」

    俞故本來是想諷刺一下陸清流,讓他別拎不清他們兩人的關係。

    誰知道陸清流聽到這話倒來了勁兒。

    俞故再一次成功的將自己坑了。

    「我倒忘了我有這特權了,我命令你從今日起用嗲嗲的,撒嬌一般的語氣跟我說話。

    無論是匯報工作,還是說事情,都要那樣!」

    第二百四十章:思念!

    陸清流說完勾起嘴角壞壞笑了一下,就像是一個惡作劇得逞之後,不禁開懷的孩子。

    從他的臉上完全看不出之前的陰霾,他現在一心只想捉弄俞故。

    俞故卻是一臉愁容。

    讓她撒嬌,打死她算了。

    而且還要對著上司撒嬌,總感覺有一點……色情!

    長久的沉默換來的是陸清流耐心的等待。

    看樣子陸清流是鐵了心要聽俞故撒嬌了。

    那一頭,俞故不敢掛電話,憋得面紅耳赤也說不出軟話來。

    她要是會說軟話,懂得進退,甚至學會虛以委蛇,她又何以落到今日這般田地。

    至少離開俞家的時候,便可以多得一些好處。

    俞故沉默著,陸清流的耐性更好,電話就這樣沒有掛斷,卻寂靜無聲。

    這是一種特別神奇的體驗,就好像兩個人隨時都會從空氣中消失,然後徹底的寂靜無聲。

    俞故甚至都不敢大聲呼吸,因為就連呼吸聲在此刻都會顯得突兀。

    安靜的等待了不知道多久,俞故終於鼓起勇氣,撒嬌道:「陸總,人家求求您了,一定助星宇,使他好起來,人家也會努力配合的!」說完還略微停頓了一下,想了想看過的電視劇里女生如何撒嬌的,最後還啾了一聲。

    還是為了星宇!

    陸清流有些無奈地輕嘆一口氣,連他都覺得讓俞故撒嬌,簡直比讓她扛著輪胎奔跑個幾千米還要為難她。

    可是真的聽見了,又覺得值得,哪怕她是為了星宇,他也覺得值得,覺得沒有聽夠。

    都說只有愛一個人的時候,才會忍不住用撒嬌的語氣跟對方說話,路人也許聽出了一身雞皮疙瘩,他們卻渾然不知,樂在其中。

    曾經,俞故在他面前也是溫柔如水的,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個只會在他面前軟弱的俞故才會回到他身邊。

    「早點休息吧!」陸清流沒有答應俞故的要求,淡淡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俞故舉手機舉得手都酸了,但是還是沒有得到陸清流肯定的答覆。

    罷了,罷了。

    她曾經以為陸清流一諾千金,所以總想在他嘴裡得到承諾。

    後來她發現陸清流確實一諾千金,但是是對別人,是對生意,對她,完全是按照他這個大少爺的心情來的,想變卦就變卦,想如何就如何。

    關鍵是俞故拿他沒有一點點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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