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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6:08:56 作者: 臨界水
這樣的煎熬,令他對俞故的恨意一點點孳生。
他甚至想過,見到俞故,便一刀捅死她,一了百了。
但是她現在已經跟在他身後,已經當了他的助理好幾個月,他不但捨不得動她一根手指,卻又一次將自己拖入被動的深淵。
他居然想,如果俞故願意和他在一起,就這麼過去吧!
她忘掉就忘掉了,他們總還有未來可以在一起,他們可以一起製造回憶。
他落在她唇上的吻,是情不自禁。
俞故的反應,卻像是一記熱辣的耳光,徹底將他打醒了。
俞故不會想起他,也不會愛他,他為她所做的一切,不過是他一廂情願。
他一廂情願的當個跳樑小丑。
吃午飯的時候,陸清流一直很沉默,沉默地切著牛排,沉默地喝著紅酒。
就像是他對面沒有坐著任何人。
這個莊園,本來是他送給俞故的生日驚喜。
午餐,也是他命人精心準備的。
他用食盒作為掩飾,無非是想要裝作若無其事。
俞故這段時間承受這麼大的壓力,他知道該怎麼讓她解壓。
他想讓她的生日不同。
但是貌似俞故卻一點都不領情。
他恢復了冷若冰霜的表情。
俞故卻感覺自在了很多。
反正低頭吃東西就好了。
很快俞故便吃完,抬頭看陸清流的時候,他已經喝了整整兩瓶紅酒了。
前段時間,夏羽打電話來,千囑咐萬囑咐說要看著陸清流,不讓他喝酒的。
說他看了陸清流最近的體檢數據,發現他的身體指標各方面都很不錯,但是狂躁症治療方面,卻沒有什麼進步。
他需要吃藥,而這種藥是不能和酒一起吃,會迷糊眩暈,對身體極為不好。
俞故也不知道陸清流為什麼心情不好了,他還要開車,本來是不應該喝酒的。
「陸總,您少喝點酒。」俞故剛剛才說完,陸清流已經咚的一聲趴在了桌子上。
俞故嚇到了,陸清流的酒量絕非這麼差,看來果然是和藥物反應了。
她衝過去搖了搖陸清流,卻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俞故想了半天,只能出去喊管家。
但是無奈莊園太大,她和管家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他喝醉的他弄到車上。
俞故通過後視鏡看了一眼昏睡的陸清流,各種神獸在內心狂奔了一圈之後,她才發動車子。
這人真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夏羽親自跟他說過,不允許他喝酒。
還有她這個助理也當得不到位,她應該提醒他的。
內心多少有些自責,生怕他有個三長兩短。
好不容易趕到了公寓。
俞故將陸清流弄到床上,蓋上被子,請了許醫生過來。
在許醫生還沒有來的這段時間,俞故什麼地方也不敢去,只能在陸清流的床邊守著他。
正在看手機,陸清流伸手將她的手拽在手裡。
然後咕噥著一些醉話。
俞故沒有興趣湊故去聽,但是卻可以看得出他是在喊她的名字。
這下俞故坐不住了,趕緊問道:「陸總,您想喝水嗎?」
「俞故,你可知道……我對你……我們的愛……和恨,已經糾纏不清……」
俞故聽得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陸清流到底想要說什麼。
正在費解,幸好許醫生趕來了。
令俞故沒有想到的是,跟在許醫生身後的還有一人,那便是陸清流的父親,萬威集團的董事長,陸航。
俞故從未在屏幕以外的其他地方認真看過陸航。
但是陸航這個人她還是認識的。
經濟欄目經常都會採訪他,作為優秀的企業家,他的派頭很足,渾身上下都是熨帖而有個人特色的名牌。
陸航看見守在一旁的俞故的時候,眼眸微微動了一下,嘴角有不經意地顫動。
但是他並未表現出大幅度的異樣來,只是對俞故冷冷說道:「你先迴避一下,我有話跟我兒子說。」
陸航萬萬沒有想到,俞故居然在陸清流身邊呆了這麼久。
本來想著反正俞故也記不得那段過去,那段往事。
不干涉他,他遲早也會厭了倦了。
陸航了解自己的兒子,他不是那種喜歡有個人在眼前晃的性子。
而且以陸清流對俞故的恨意,將她弄到身旁,無非也是為了發泄而已,所以他並未強加干涉。
但是有人跟他匯報,說看見少爺帶她去莊園了。
陸航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要知道,他看網上各種流言蜚語,也都無動於衷,認為網上傳的越亂,越能幫助陸清流看清俞故的本質。
可是他居然帶她去莊園了。
那個莊園,是陸清流被救出來,俞故又狠心離開之後,他才開始慢慢張羅的。
那幾年,他沉默寡言,將自己幾乎全部封閉。
若不是這個莊園,恐怕早就瘋了。
就算在國外的時間,他也會派信得過的人,按照他畫的圖紙,來布置那個莊園。
沒有任何人被邀請進入過那個莊園。
那個莊園就是陸清流埋葬過去,埋葬青春的地方。
如今,自己的兒子,居然帶曾經無比痛恨的女人去了那個莊園,這是一個原諒和祈求合好的信號,這個信號很危險。
第二百二十六章:人人都有苦衷
陸航實在沒有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這段孽緣,居然還沒有結束。
陸航直覺敏銳,他覺得必須是要阻止自己兒子繼續沉溺的時候了。
許醫生給陸清流檢查了血壓和體溫,又做了心電圖之後方才說道:「陸少爺只是喝多了,許是酒量不濟,又缺覺,現在正是好睡的時候,怕是要睡到明日九、十點鐘才會醒了。」
「今晚就麻煩許醫生睡在客房了,有什麼問題,也好隨時診斷。」
許醫生自然不能反駁陸航的話,點點頭,在錢管家的引導下去客房休息了。
天還未黑,公寓的採光很好,斜陽透過未拉窗簾的落地窗照在陸清流的身上。
陸航循著這光亮,安靜地打量著自己的兒子。
他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這樣看過陸清流了。
自從他的母親離開之後,他們父子便很少說話。
待到俞故離開之後,他就更加沉默寡言,雖未酗酒,但是更加的自我封閉。
陸航就這樣安靜地守在陸清流的床前,直到天已經黑盡了,而他的身體也支撐不住,才到臥室里的軟榻上躺下。
俞故見陸航留下陪陸清流了,知道沒有必要繼續留在公寓,跟錢管家打了個招呼之後便離開了。
俞故覺得此刻內心的感受很奇怪。
她感覺到內疚和不安。
內疚她明白,她沒有阻止陸清流喝酒。
但是不安又是什麼呢?
她一共見了陸航兩三次,可是每一次見到他都覺得不安,不光是不安,還有畏懼。
俞故想了半天,腦袋裡也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