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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6:08:56 作者: 臨界水
    氣流帶來的衝擊著實很大,讓他險些從頭等艙的座椅上滑下去。

    空姐立即安慰大家。

    但是顛簸的氣流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晃蕩得越來越嚴重。

    平日裡非富即貴的客人們,也露出了慌張之色,有些甚至要起身去拿行李,想要開手機給家人打電話。

    空姐一個個耐心的勸慰,險些就控制不住局面。

    在這令人慌張的五分鐘裡,陸清流的腦袋裡全是高中時候的俞故。

    齊耳的短髮,黑亮的眸子,笑起來令人沉醉的梨渦。

    高中時候的她漸漸和現在將長發挽成髮髻,幹練沉穩的她重疊。

    這期間已經隔了七年的時間。

    都說七年細胞全部更新一次,人就等於換了一個一樣。

    俞故到底經歷了什麼樣的讓更迭,居然徹底將他忘記了。

    她單方面的忘記了對他的背叛,而他卻難以忘懷,獨自糾結痛苦,這實在是太不公平。

    飛機顛簸了好一會,終於衝出了氣流,然後恢復了平穩的飛行。

    但是沉浸在回憶里的陸清流卻對逃過一劫這件事情渾然不覺。

    他伸手向空姐要了一杯紅酒,想要將漸漸不受控制的情緒壓一壓,然而心跳卻越來越快。

    第三十四章:被綁架

    夏羽作為陸清流的主治醫生,只要有空的時候,一定會跟著他,然後根據他的反應,來確定下一步的治療方案。

    這樣做一方面是為了能夠更準確的治療他,另一方面也是希望能夠探究到陸清流內心深處最不願意面對的心魔。

    陸清流一直將病情控制的很好,至少從未在公共場合發作過。

    夏羽曾經無數次的問過他是什麼誘因促使他第一次發病,他只說是和一次綁架案有關,再問卻無論如何也問不出什麼了。

    夏羽使用過催眠和誘導等各種方式,但是陸清流的心防就是難以打開。

    夏羽年紀輕輕便已經是心理學方面的權威,他自然知道陸清流之所以不願意細說,不是不相信他,而是無法面對內心最不願意面對的過去。

    以陸清流的身份,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他患病的事情。

    夏羽擔心陸清流突然犯病,被人看出異常,便趕緊將陸清流扶到洗手間,然後按坐在馬桶上。

    先餵他吃了一顆藥,然後才關切的問道:「你的自控力極好,從未在公共場合這樣過,可是因為俞故在你身邊的緣故。」

    陸清流從未提起過俞故,但是夏羽早就已經看出俞故對陸清流的不同。

    陸清流從不使用私人助理,不是因為他不忙,而是他的病實在需要保密。

    然而見到俞故之後,他卻毫不猶豫,在很短的時間內就讓她當私人助理。

    夏羽幾乎可以斷定,俞故肯定是陸清流發病的誘因,甚至是原始誘因。

    陸清流聽夏羽提到俞故,已經有些不能控制情緒,表現出亢奮來。

    他一改平日裡的冷酷,奮力掙脫夏羽的桎梏,激動道:「不要跟我說她,她背叛了我,她在我最需要她的時候背叛了我。」

    陸清流已經有了發病的跡象。

    表現出與平時截然不同的亢奮和激動。

    夏羽並沒有慌亂,反而覺得這是一個極好的機會。

    說不定能夠讓他說出他深埋在心底,不願意向任何人說起的往事。

    正是因為這麼多年他從來不說,夏羽才不知道如何根治他。

    夏羽剛剛餵陸清流吃的藥很快便有了效果,陸清流的思維是清醒的,但是手腳卻發軟,無法摔東西。

    他的思維已經有些不清晰。

    他很不喜歡這樣的混沌的狀態,他應該是清醒的,精明的,他這麼有錢,擁有一切。

    但是現在他無法控制自己,只能緊緊抓住夏羽的手。

    夏羽循循善誘道:「她怎麼背叛了你?」

    陸清流腦袋像是有一道電流閃過,過往的回憶在他的腦中撕開一道豁口,然後拼命的往外擠。

    果然,將俞故留在身旁還是太危險了,這些回憶,以往只有在夢中才會出現,然而,現在他清醒的時候,便已經浮現在腦海中……

    高考的時候,他們被分配在了一個考場,雖然隔得很遠,但是互相投遞一個鼓勵的微笑,也很有意義。

    按照平日裡的成績平穩的發揮,他和俞故都如願考上了W市最好的大學。

    而且也一起被當時非常熱門且很難考的金融專業錄取。

    進入了大學,他和俞故便有了更多的機會在一起。

    兩人沒了學業的包袱,陷入熱戀之中。

    一切都是水到渠成,浪漫唯美。

    他甚至在腦海中多次編排過求婚的場景。

    覺得求婚的場面一定要大,一定要讓俞故無法拒絕。

    但是這一場對他來說本應該走向婚姻的戀情,卻在一次事故之中戛然而止。

    好像是想到了令他痛苦不堪的往事,陸清流一向平靜如止水的臉上,泛起了痛苦的漣漪。

    夏羽出於朋友的角度,看他如此痛苦實在於心不忍,但是作為主治醫生,又只能循循善誘。

    若是找不出犯病的誘因,他的病就永遠都治不好,他的身體裡就像是埋了一顆定時炸彈,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讓爆炸了。

    在夏羽的幫助下,也在藥力的作用下,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陸陸續續充盈他的腦海……

    在大一下學期的有一天,俞故打電話給他。

    說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他,然後他們便約在了經常見面的地點。

    然而陸清流等到的不是俞故,而是兩個穿著打扮都很普通,容貌也很大眾難以辨認的中年人,對他說俞故在他們手上,然後便突然用棍子將他敲暈,然後強行帶走了。

    陸清流的父親當時已經是富甲一方的企業家,經常在媒體上露面。

    但是父親為了他的安全,勒令他為人做事一定要低調。

    而他父親的事業還未發展到W市,應該沒人知道他的身份。

    他只將身份告訴過俞故。

    但是他相信俞故,知道俞故絕對不可能透露給別人。

    他醒過來的之後,發現自己被歹徒五花大綁困在了椅子上,然後椅子兩旁都安置了火盆。

    正是盛夏,他渾身的汗水已經將他身上的白襯衣和牛仔褲濕透了。

    嚴重缺水的狀態讓他隨時都有可能昏厥。

    但是歹徒不可能讓他暈倒。

    因為本來就是他們一盆冷水將他潑醒的。

    他們給他餵了一杯水,然後讓他打起精神。

    勉強睜開眼睛之後,陸清流冷冷問道:「你們是誰?」

    其中一個臉上有刀疤的男人,拿著匕首,輕輕的在他的臉上拍了拍。

    「你看我們像什麼?」歹徒知道陸清流身手不錯,但是他如今已經被五花大綁,就是俎上魚肉,任人宰割了。

    反正日子很長,他老子又這麼有錢,慢慢敲詐,一定能夠得到一個驚人的數字。

    他偷偷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被人關在一個廢棄的化工工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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