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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6:08:56 作者: 臨界水
好在地毯好軟,就這麼睡一覺,也不比床的效果差。
正在胡思亂想,一雙有力的手將已經燒得迷迷糊糊的她抱起來。
俞故眯了眯眼睛,奮力聚焦瞳孔,發現抱她的居然是陸清流。
本以為他會放著她不管,然後招呼錢管家回來處理她,沒想到他親自將她放到了車上然後送到了醫院。
看來他也不算太冷血。
俞故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覺起來,便看見錢管家關切的注視著她。
錢管家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利落乾脆,手腳麻利。
永遠穿著得體的套裝,臉上掛著一絲不苟的笑容。
俞故已經發現了,物以類聚,陸清流用的人,都是一句多餘的廢話都沒有的人。
俞故支撐著起來,然後很自然的問道:「陸總呢?」
「他今天要到上海出差,這個時候已經到機場了。」錢管家禮貌的回應道。
俞故這才想起來,她應該要和他一起去出差的。
今天在上海有一個非常重要的會議,她要整理會議記錄的。
錢管家看出了俞故心中的擔憂,忙說道:「陸總在離開的時候特意吩咐,讓你好好休息。」
然後遲疑了一番繼續補充道:「不要跟過去,以免將感冒傳染給他。」
俞故愣了愣,隨即釋懷。
也是,自己這感冒若是真的傳染給他,那才是罪過。
好好的休息了一晚上,俞故的燒已經退了,但是因為有肺炎的跡象,所以需要留院觀察一天,然後拍片子檢查,若是沒事了才可以出院。
她請錢管家將文件夾拿到醫院來,想在醫院繼續辦公。
錢管家怎麼也不同意,只讓她好好休息。
俞故沒有辦法,只好偷得浮生半日閒,將從來沒有睡夠的覺,好好補一補。
錢管家前腳剛出病房的門,陸清流的電話後腳就跟到了。
陸清流隨口問了錢管家好些事情之後,也依然沒有開口問俞故的情況。
錢管家心知肚明,乖覺的說道:「俞助理的身體好些了,拍了片子,要到下午才能知道是不是肺炎。」
陸清流沒有言語,便將電話掛斷了。
昨晚俞故被燒的迷迷糊糊,嘴裡嘰里咕嚕說著胡話,卻好像在叫一個人的名字。
想起昨天她接的電話,好像是她的未婚夫打過來的。
還有那天在地鐵碰到的男人,也和俞故勾肩搭背聊得很開心。
陸清流看著頭等艙外的藍天白雲,心裡覺得很不是滋味。
她和這麼多人糾纏不清,唯獨將他給忘記了。
在陸清流記憶里的俞故,一直都是一個很豪氣,甚至有些男孩子氣的女生。
她在高中的時候人際關係很好,班上的大部分同學都很喜歡她。
而他卻只是一個沉默寡言的轉校生。
因為創業的上升期,父親和競爭對手徹底的撕破臉,擔心將他留在身邊,會有危險。
便將他安排到偏遠小鎮的一個親戚家寄住。
小鎮風景優美,是個休養的好地方,遠房親戚也得了父親一大筆錢,對他不光是好,簡直到了奉承的地步。
他父親要求遠房親戚對他的身份嚴格保密,就當他是一個普通家庭的孩子。
而他一心想要躲躲清靜,便沒有違背父親的意願,住進了遠房親戚家中。
遠房親戚家在漿水鎮的江畔,有一棟吊腳樓。
吊腳樓外風景如畫,遠處有山,近處有水。
而他自然占去了吊腳樓最好的房間,可以看見江水,也能看見遠山。
突然被轉到一個小鎮的高中讀書,沉默寡言,來路不明。
這一切都讓他在有四十五個學生的班裡顯得那樣的格格不入。
班主任將他安排在俞故旁邊。
因為俞故是班長,也因為班主任知道他家中很有錢,父親很有勢力,無法不在心裡偏私他。
俞故在班上成績最好,人也很熱心,將格格不入的他安排在俞故身邊,無疑是最好的辦法。
俞故那個時候是班上的第一名,各科成績都很好。
總成績也總能考進年級前十名。
他們就讀的漿水高中,雖然是一個鎮高中,但是教學質量卻不錯,每一年都有不少學生考進全國重點大學。
去年還有一個省狀元出在了漿水高中。
班主任對俞故很信任,將陸清流安排在她旁邊,她相信陸清流能夠很快融入這個班級。
事實是,陸清流非常懂得察言觀色,他家境優渥,卻努力不讓任何人看出來。
認真觀察了大家的衣著言行之後,將以往的自己小心的包裹起來,卻並不是要刻意融入人群,而是沉默寡言。
但是陸清流無論是長相,還是身高,都太優秀了。
加上他沉默寡言的氣質。
很快便有了「冰山王子」這個綽號,成為了很多情竇初開的女生心目中的暗戀對象。
俞故作為和他坐的最近的那個人,成為了眾多女生傳遞情書的途徑。
她們不敢直接接近陸清流,擔心被拒絕。
所以便讓俞故去碰壁,如果有下文當然最好,如果被嫌棄,她們也看不見。
俞故家當時還未發跡,她被一心一意要創業的父母,扔到了在漿水的爺爺奶奶家長大。
在江邊長大的她,人長得雖然很水靈,但是剪著齊耳的學生頭,說話聲音很亮,很講義氣,朋友很多,活脫脫是個假小子。
第二十七章:沒想到居然同意了
她明明知道陸清流每次都將這些情書直接扔掉,順便附贈一個冰山側顏。
她依舊奉行受人之託忠人之事的原則,將信安全帶到。
每一次都是將那些或者裝在粉色信封,或者裝在紫色信封里的信件往陸清流的書桌上一拍,「給你的,她們寫得很辛苦的,你好歹看一下。」
任務完成之後,便要麼偷偷看,要麼咬著筆頭做習題。
俞故在讀書時候養成的啃筆頭的壞習慣,現在都沒有改掉。
只是簽字筆不像以前的鉛筆那麼好啃,不容易被啃壞。
收到俞故傳給他的信,每一次他都是看都不看就捏成團,然後一個拋物線,精準無誤的扔到垃圾桶里。
俞故雖然每次都會替那些寫情書的女生憤憤不平,但是從未說過什麼。
他和俞故同桌了半個學期,連話都沒有說過幾句。
陸清流的沉默寡言,常常讓人懷疑他根本不會說話。
俞故也漸漸的習慣了身旁坐著一台不斷往外散發冷氣的巨型制冷機。
無所謂,反正夏天的時候還挺涼快。
兩個人本來沒有交集,只是不說話的同桌而已。
俞故的世界燦爛而陽光,正是一個十六歲的花季少女該有的生活。
成績好,青春陽光,朋友很多。
而他就像是生長在石頭上的青苔,雖然有靠山,有背景,可是卻躲在陰暗的角落裡見不得光。
年少的他,根本不能理解為什麼他的父親捨得將他扔到一個完全不屬於他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