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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6:11:10 作者: 榴彈怕水
而且作為一個普通人,不想家的嗎?
於是乎,穿越來第二天晚上,這趙官家便身體力行嘗試過再跳一遍道祖廟中的九龍井,以求道祖他老人家開恩,只是失敗了而已。
而確定回不去後,接下來自然是自怨自艾了!
一個穿越前同樣是二十一歲的年輕人,大學剛畢業,連入職都沒入,能有多成熟?所以他開始半夜偷偷哭泣,開始說什麼想吃雪糕,開始發脾氣罵人……搞得跟變形計一樣委屈。
而也大概就是因為這些持續性的反常,這位穿越者自然引起了康履和楊沂中的警惕。
至於等過了幾日,好不容易認命,準備換個身份活下去以後,這位新鮮出井的大宋趙官家卻又不得不面對著一個很尷尬同時又很緊張的局勢:
那些穿著硬翅幞頭,圓領紫袍子、紅袍子、綠袍子的大宋官員們且不提,身邊幾個主要人物,禁中一個大約相當於後世秉筆大太監一般的內侍省大押班康履;所謂什麼祗候,實際上是禁中貼身衛隊長官的楊沂中;兩個宰執,東府中書門下正牌子宰相黃潛善;西府知樞密院的樞相汪伯彥;外加一個相當于禁軍總司令的御營都統制王淵……他是一個都不認識!聽都沒聽過那種!
不過,考慮到這是趙構的親信,而且之前就是這些人協助趙構啟動並主導了南逃,那說不得應該就是迫害抗金忠良,一意逃跑的投降派了!
非只如此,這些人因為他這個穿越者前期的失態,很明顯是有些懷疑的。說關心也罷、說警惕也好,這些天在康履的主導下,總有人一直小心盯著他這個趙官家,而且趙玖除了剛來第二天那次安撫人心式的露面外,也一直沒有全面接觸到奏疏與朝臣。
很顯然,他是被人有意識的給隔絕了。
除此之外,那趙老九還給趙玖留下了一個潘妃,和一個剛滿月的嬰兒……嗯……這件事情就有點尷尬了,但也僅僅是尷尬,也說不上誰占誰的便宜,因為趙老九本人十之八九不在這個世上了,而新來的這個明顯是純粹的魂穿,全不帶負擔那種!
實際上,趙玖在獲知這個身體的正妻與兩個妃子全都被金人俘虜後,除了心中嘲諷趙構不是個男人外,並沒有半點感同身受(實際上此時全都死了,但歷史上趙構隔了十幾年才知道,反過來說也真不是男人),因為他啥啥都不記得,一點記憶融合都無。
或者說,在趙玖看來,這潘妃和那個嬰兒他好生扔江南養著,趙構被俘虜的家人將來有機會接回來,也扔江南養著,就對得起天地良心了……也算是還了趙構贈送的這具還算是文武雙全軀體的人情了。
再說,有閒心想這些,還不如抓緊時間跟基層士卒打好關係,收買一下人心,這樣一來必要的時候有人能幫忙擋刀;二來可以化解康履、楊沂中的軟性控制;三來也能藉此獲知並尋求一些必要信息……
至於說,保持官家身份的神秘性以維持權威,不是說不對,而是說正如趙玖之前對康履陰陽怪氣時那般所言,從靖康以來,這趙宋官家還能更丟人現眼一點的嗎?
而最後的最後,卻還有一件天大的事情擺在這新鮮出井的趙官家眼前——穿越成趙構,難道不用抗金的嗎?!
第二章 赤心隊
「如此說來,你們是都是遼東饑民出身了?」
傍晚時分,位於明道宮建築群最邊緣位置的一處野地里,剛剛收過莊稼的田埂上,篝火畔,趙官家隨手放下陶碗,毫無風度的抹了一下嘴,便繼續追問不止了。
「稟官家……」
「叫我大家就好,坐著說就行。」穿越者最大的優勢之一就是放得下身段。
「稟大家。」那端著碗坐回到馬紮上的壯漢明明是營中少有的口舌伶俐之輩,此時卻只能手足無措的,以至於說話也顯得不利索起來。「俺們原本並不是饑民,都只是遼東尋常人家……就如俺,以往就是個販馬的……只是當初女真皇帝完顏阿骨打起來打契丹皇帝,契丹皇帝徵得錢糧太多,遼東無處營生,這才算是成了饑民。後來契丹人打不過女真人,便在遼東招募俺們漢人饑民,因為說俺們沒了營生都怨女真人,便稱俺們叫個怨軍,再後來有個奚人做了皇帝,又給改了常勝軍。現在跟來行在的八百騎兵,全是當年怨軍八營裡面岩州營的老人……」
「岩州在哪裡?」趙玖一時好奇,不由再問。
「回稟大家,其實俺們岩州正經官名不是岩州,而喚做岩淵州,挨著當年大遼東京道遼陽府,往南邊貼著海……」有旁人忍不住插了句嘴。
敢情是營口老鐵!
一身扎眼圓領紅袍,端坐在那裡的趙官家心中恍然,連連點頭之餘居然忍不住拍了下大腿。
且說,趙官家連連頷首之餘,卻又不由心中微動,連起遐思……一來嘛,當年他可是去過營口的,不免又有些思鄉的幼稚病發作;二來嘛,他哪裡還不明白,這是一支無牽無掛,跟誰都沒牽連的『乞活軍』!而且還是行在中少有的嫻熟騎兵!
所以自然動了些心思。
另一邊,幾位營口老鐵眼見著年輕的趙官家若有所思,還以為對方之前只是親王,不知朝堂大事,所以疑惑他們為何又到此處呢……卻是不敢輕易停下,反而只能順著趟將他們的來歷說的清清楚楚。
原來,這支兵馬成立以後,本營長官喚做劉晏,而怨軍,也就是常勝軍總將則是著名的郭藥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