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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6:05:07 作者: 劉恩慈
公寓裡的一切都布滿了厚厚的灰塵,看來這半年來並未曾有人來過,寬敞的客廳里,擺放著殷景鑫的架子鼓,這套鼓死守著這間屋子,等待著主人的歸來。
梁韻如走到了衛生間,拿起一條毛巾,潤濕之後又回到了客廳,輕輕地擦拭著架子鼓上的灰塵。不知是因為梁韻如的笨拙,還是架子鼓表示對這個女人的歡迎,在梁韻如擦拭的過程中,架子鼓發出了舒爽的鳴叫。
殷景鑫觸景生情,心中酸澀,雙拳緊握,雙目圓睜,布滿血絲的眼球中燃起了一團無名之火。殷景鑫抓住了梁韻如的手臂,將她拖進了臥室,一下子甩到了床上。
面對殷景鑫猙獰的神態,梁韻如的眼中充滿了恐懼,然而不管是她的恐懼、哭喊、還是求饒,都無法阻止殷景鑫接下來粗魯的獸行。梁韻如試圖反抗,可是她一個弱女子微弱的反抗又有什麼用?幾個響亮的巴掌下來,一切的掙扎都變得徒勞。
殷景鑫將心中的不快,對社會的不滿,以及半年的牢獄生活所受的種種*和委屈,近乎瘋狂的統統地宣洩在梁韻如身上。未經世事的梁韻如就這樣被身上的狂野猛獸玷污了身子,她只能放聲的哭喊,直到聲嘶力竭,直到眼淚流干。
寢室里經歷過魚水之歡的同學,對這種事做過很多美好的渲染,正值妙齡的梁韻如亦是春心悸動,對男女之事也有過嚮往,但是她未曾想到發生在她身上居然是如此這般的痛苦。
滿身是汗的殷景鑫坐在床邊抽著煙,他都不知道自己剛才為什麼會如此過分,他只能靠著一根接一根的香菸來麻痹自己的神經,順便緩解一下疲勞。
梁韻如渾身*地平躺在床上,血染紅了床單,淚浸透了枕巾,眼鏡被打落到一邊,鏡片、鏡架、鏡腿分散著陪著她躺在床上,預示著他們剛剛經歷了一場殘酷的戰爭。梁韻如帶著滿身的淤青和傷痛、滿臉紅腫的掌印呆呆地望著天花板。不管是身體還是心靈,她都受到了極大的創傷。她後悔認識殷景鑫,後悔今天的搭訕,後悔著之前所做的一切,然而後悔又有什麼用呢?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後悔藥,事已至此,她明白一切都是她的命運,也都是她自找的,咎由自取,她怨不得別人。
「對不起。」殷景鑫頭也不回的從牙縫中擠出了三個字。
三個字,換來兩行淚……
梁韻如的手機突然響起,打破了這不知又持續了多久的沉默。殷景鑫撿起梁韻如的手機,遞給了梁韻如。梁韻如艱難的伸出手,接過了手機,放到了耳邊。
電話里傳來了林娜的聲音:「餵!梁小平!這眼看要封寢了你怎麼還沒回來呢?」
梁韻如一連嘗試了三次,才從那沙啞的嗓子裡發出聲音:「娜姐,家裡有事兒,我回家了。」
林娜聽到梁韻如的聲音不對勁,擔心地問道:「你怎麼了?嗓子怎麼還啞了?家裡出什麼事了?」
「你別管了,掛了。」梁韻如掛斷了電話,電話那頭的林娜還在那裡「餵」個不停,林娜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讓她一整晚都在為梁韻如的擔心中度過。
梁韻如意圖起身穿衣服離開,可是她此時渾身酸痛無力,最終努力的結果僅僅是她抱著雙腿蜷縮著坐在床角。看著殷景鑫的背影,她的心像被千刀萬剮一般難受,這就是自己喜歡的男人?這就是愛情?想著想著,剛剛緩過來的一點力氣又全部用在哭泣之上,除了哭,她還能做什麼呢?
殷景鑫被梁韻如的哭聲擾的異常煩躁,所幸站起身來,撿起了地上自己的褲子,去了另一個房間。沒過多久,便響起了如雷貫耳般的鼾聲。
梁韻如卻是一夜無眠。
不管你經歷了多麼大的不幸,時間依舊自顧自地走著,它逼迫著你揮別昨夜星辰,它逼迫著你穿過黎明,不管你是否願意,是否接受……天色漸亮,心中感慨萬千的梁韻如糾結了一整夜,此時也是身心俱疲,那雙哭腫的眼帘終於緩慢地落幕。
日曬三竿,殷景鑫慵懶地從床上爬了起來,穿戴完畢後他來到梁韻如所在的房間,看到梁韻如正批頭散發地蜷縮在床角睡著。他取下了一把公寓的鑰匙,放在了梁韻如的手機上,然後便輕聲地離開了公寓。
梁韻如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落西山,看到手機上的那把鑰匙,她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殷景鑫給她留下這把鑰匙算不算是證明了她就是這間公寓的女主人,她不知道殷景鑫這麼做算不算是和她確立了關係。她是個思想保守而又傳統的人,她認為兩個人如果發生關係,就應該相守一生,即便殷景鑫有種種不是,但是倘若他不棄,她便不離。這枚小小的鑰匙,讓企圖逃離這間房間的梁韻如心裡產生了動搖。
梁韻如下了床,撿起了自己的衣物,可是她的衣物如同她的身體一樣被殷景鑫撕扯的殘破不堪,只能勉強穿在身上。梁韻如走出了臥室,發現殷景鑫並不在公寓,這其實是她離開這裡逃離苦海的好機會。然而腦袋缺根筋的梁韻如卻並沒有選擇立即離開,看著這布滿灰塵髒亂不堪的公寓,她想要做點什麼。或許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價值,或許是為了證明自己是個勤勞賢惠的好女人。梁韻如強忍著傷痛將這間半年都沒人踏足的公寓,里里外外收拾的煥然一新。可能是因為太過勞累,她坐在沙發里休息的時候居然不知不覺地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