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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6:05:26 作者: 春風遙
    「我配合著報警把事情鬧大,想讓小郁知道這麼做沒用,好徹底死心。」

    骸骨狗對家庭倫理糾紛不感興趣,懶洋洋道:「沒用是因為你知道他藏在樹林裡,現在孩子跑去其他地方,證明還是有點用處的。」

    從影子就可以看出,女主人要比前幾天稍微恢復了一點。

    「不過是一時的鏡花水月。」女主人閉了閉眼:「林老師,拜託你幫我找到他,我是真的累了。」

    林雲起沉默稍頃,點了下頭,問:「你覺得小郁最有可能跑到哪裡去?」

    女主人苦笑:「想不到,所以我才擔心。」

    月光照在林雲起臉上,他不再看女主人,給白辭使了個眼色,轉身朝車邊走。

    白辭跟了上去,先一步拉開副駕駛座的門,卻側過身讓他上去:「我來開吧。」

    車子重新上路,骸骨狗咋呼個不停:「要去哪裡?能把窗戶打開嗎?我要兜風。」

    白辭鐵石心腸不理他,骸骨狗又過去煩林雲起。

    林雲起耐不住聲聲懇切,幫忙將車窗降到底。骸骨狗享受地伸出去腦袋,僅僅過去三秒,便被一輛疾馳而過的貨車『嘩』地一下,帶走整個頭顱。

    「它……」林雲起咽了咽口水:「它死了嗎?」

    白辭淡淡道:「別放在心上,自找的。」

    「……」

    到底是一條狗命,林雲起還有些擔心。好在下個路口,一個狗頭從窗戶外面跳了進來,順利和身子重新結合在一起。

    骸骨狗咒罵道:「混帳司機,我掛在後視鏡上,都聞到了濃濃的酒味。」

    它借林雲起的電話打給聶言:「喂,聶隊長嗎,我要舉報海T3221R1涉嫌酒駕,還超速,他XX個畜生,把我頭都給帶走了。」

    「……」

    林雲起看向白辭:「你家狗平時說話都這麼豪放?」

    白辭目不斜視開車:「不然你以為我和特殊小組的關係為什麼這麼差?」

    原本只是井水不犯河水,後來骸骨狗三天兩頭給人找事,憑藉一狗之力讓特殊小組對他們敬而遠之。

    「一碼歸一碼,我伸腦袋是找死,但他酒駕更不對。」

    骸骨狗屬於死都不長記性的那種,替自己辯解完,又把爪子伸了出去,這次它運氣好,因為車越開越偏,類似的慘劇沒再發生。

    ·

    「呦,我的小祖宗,誰又惹你不開心了?」洪盛倉的舅舅腆著一張笑臉走進來:「來,給你牙刷,我特意跑老遠買的。」

    「謝謝。」小郁:「暫時不要告訴……」

    「我懂,不告訴你爸媽你在我這裡。」男人搓搓肉乎乎的手:「別忘了你答應的東西就成。」

    小郁點頭:「我明年的壓歲錢全是你的。」

    他的壓歲錢可是一筆不小的數字,男人笑呵呵唱著歌往外走:「行,被子我都曬過了,你早點睡。」

    靠近鄉下的地方,月亮似乎都要更圓一點。

    小郁光著腳下地,一隻蜈蚣爬過來,他靈活地跳到窗口。長年累月和煞同處一個屋檐,他變得越來越容易生病,但身體又格外的靈活。

    窗台上全是灰塵,小郁卻是直接下巴抵在上面,掏出一張全家福,對著月光一直看。

    再成熟說到底也是一個孩子,他不知道這樣耗下去的意義在哪裡,但又迫切地想保持現在的狀態,至少知道媽媽還在。

    「想留住的東西,就要拼盡一切留住。」

    小郁肩膀一抖,猛地轉過身,房間內不知何時出現另外一人。他的目光像是清冷的月光,可月光是沒有焦距的,對方的眼睛也是。

    「你是誰?」小郁緊緊攥住照片。

    「我是能幫你留住媽媽的人。」無佚輕笑道。

    小郁變得更加警惕:「老師說過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是那位林老師教會你的麼?」無佚朝窗邊走了幾步:「那他有沒有告訴你,可以幫你媽媽死而復生。」

    小郁死死盯著他不說話。

    無佚一直走到小男孩面前,躬下身:「有個東西叫生死簿,只需要輕輕一筆,你媽媽就能重返陽間。那東西如今就在你可親可敬的林老師身上。」

    小郁聞言喉頭一動。

    無佚:「是真是假試試就知道了。」

    小郁垂下頭,許久才問:「怎麼試?」

    無佚把一根釵子放在他手上:「先用這根金釵取血,再讓林雲起親手在冊子上用血寫下你媽媽的名字。記住心誠則靈,必須要是他心甘情願寫下。」

    小郁猶豫了許久,顫抖地握住釵子:「如何才能讓老師心甘情願?」

    無佚低聲笑道:「只要你按我說得做。」

    小郁皺眉:「你說話能大點聲嗎?」

    無佚不惱,湊近他,用蠱惑的語氣道:「首先,你……」

    渙散的瞳仁微微一顫,無佚面色沉下來。

    「我記得你以前特別愛乾淨,來,洗腳水給你燒好……」窗外,男人臉上的肉一抖,手裡的盆子重重摔在地上。

    這一排都是磚房,窗戶沒關,可以清楚看到屋內的景象。

    小男孩正墊著腳尖,用力把釵子死死插進一個陌生男子的脖子裡,下一刻,他猛地衝出屋子。

    地上有玻璃渣,小男孩光著腳,腳底被扎破了,但奔跑的速度不減。

    「娃兒,你殺人了。」男人顫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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