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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6:05:26 作者: 春風遙
    哥哥一詞念得格外重,頗為諷刺。

    林雲起眉頭一皺:「哥哥?DNA都沒做,就亂攀親戚,沒素質。」

    「……」

    剛剛在樹林裡,你明明不是這麼說的。

    第72章 真實

    任何人或是異物, 他們的狠毒在林雲起的現實面前不堪一擊。

    不過對於這個幾乎和自己有著一般容貌的男人,林雲起還是多看了兩眼。

    「小郁在哪裡?」他問出最關心的問題。

    男子沒有回答,望著地面排隊的螞蟻, 這些螞蟻竟然跟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 縮了縮觸角。

    他輕輕揮了下手, 螞蟻成群結隊離開。

    眼睜睜看男子重新走進木屋,林雲起斟酌要不要跟著進去。想好後對白辭說:「我先進去,你在外面守著。」

    屋門沒有關,裡面傳來嗤笑聲。因為面積不大, 圓桌靠近門邊, 可以清楚看清屋內景象。

    男人坐在圓桌旁, 對面已經倒好兩杯茶。

    白辭:「一起吧。」

    最先跑進去的是骸骨狗。它享受地呼吸著空氣, 別的不說, 這萬年古木的味道是真的好聞。

    林雲起背著的那段木頭, 與之相比,就像是速凍食品和剛出鍋美食的天壤之別。

    在他們進去的這段時間內, 男子只是平靜地喝茶, 沒有拿武器,也沒有任何逃跑的徵兆。進門後可以看到柜子上還放了一本小學語文書,這可謂是林雲起見過最囂張的綁匪。

    男子放下杯子:「我不是綁匪, 相反,我只是不想讓你們牽扯進來。」

    林雲起冷笑:「因為兄弟情深?」

    男子十分費解, 不明白他為什麼變臉速度如此快,一會兒默認是兄弟,一會兒又叫嚷著不要亂攀關係。

    百思不得其解, 最後只能歸結為人類的特性。

    男子抬起頭, 自他們來後第一次全神貫注望著白辭, 緩緩吐出一句話:「好久不見了,父親。」

    「……」

    這關係認的,還不如叫自己好哥哥。

    林雲起轉過身,望著隨後走進來的白辭,覺得直接複述那兩個字有些奇怪,英文都飆出來了:「father?」

    白辭頗具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屋內沒有安燈,男子一一耐心地點燃蠟燭,盯著別人的傷疤看並不禮貌,所以先前林雲起儘量去看他的眼睛,而非毀容後的半張臉。

    但這會兒,男子側面對著他,點蠟燭的動作又十分緩慢,林雲起下意識觀察起他的傷口。

    仔細看那好像不是傷疤,縱橫交錯的痕跡更類似樹紋。

    「大約是七年前,我做了一件違背常理的事情,遭到天罰。」

    男子解釋起傷口的來源。

    沒有被他的故事吸引,林雲起耳朵尖動了動,聽到了微弱的小狗叫聲。

    尋著聲源望去,林雲起看到角落擺放著一盆萬年青,一隻小狗蹲在邊緣,它的尾巴是殘缺的,身上還有大塊被燒焦的痕跡,瞧著是陳年舊傷。

    「它本該死了,被我強行救回來,」男子不太喜歡看到林雲起,他討厭照鏡子的感覺,但依舊很有耐心地解釋,「每次出去必然引來天雷,偏偏它又好動。」

    林雲起想到了破牆邊那棵被雷電燒焦的樹木。

    「你究竟是誰?」林雲起問。

    男子終於點完最後一根蠟燭,原本只有一扇小窗戶的紅房子,瞬間明亮了起來。他站直身體,望向白辭:「父親,因果是你種下的,為什麼不親自解釋清楚?」

    白辭冷漠道:「想解釋,被雷劈了。」

    「……」

    白辭是始作俑者,提到煉化傀儡的原因,就必然要說起林雲起的前世,否則只會留下更深的疑惑。

    萬年古木可沒這個顧忌,站在它的角度,這就只是自己的身世。

    「你可以稱呼我為萬年古木,」男子似乎是體諒了白辭這份『不容易』,繼續說下去,「我出生在一百二十年前,一個大雨滂沱的日子,是用萬年古木煉化而成的傀儡。」

    林雲起坐下,默默端起男子另外倒的水,一口喝乾淨,這故事開頭的年代,已經讓人有些驚愕。

    「創造我的人,讓我去接近一位才甦醒不久的大妖。」

    精心安排的邂逅,佯裝失憶卻保留前世習慣的人設,一切都像計劃的那麼順利。

    「那個人叫無佚,在我接近他的第一百三十五天,他拉我去渡河。那是一條充斥黑浪的大河,可惜還沒到河中心,船就翻了。」

    似乎是一段極為恐怖的經歷,男子神態有些不自然的蒼白:「好在我本身就是死物,因禍得福反而成為陰煞,他就沒那麼好運了,重傷後實力大降,不得不陷入沉睡。」

    林雲起不了解陰煞一說,沉默地做了大致角色分類,白辭是始作俑者,男子是自己的替身,無佚是個上當受騙的大妖。

    歸根到底:爸爸,兒子,兒媳的故事。

    想到這裡林雲起眼皮一跳,還不如弟媳。

    「小郁在哪裡?」他重複一遍問題,其他可以留待稍後,孩子的安全卻是刻不容緩。

    男子卻是自顧自說道:「不知過去多久,我從河中逃了出來,躲到這片山林里休養,再到後來,一個小男孩來樹林裡,想要安葬一隻被人虐待致死的狗。」

    男子笑了下:「小郁是我唯一的朋友,他不怕我,總說植物是沉默且有力量的,還教會了我不少新鮮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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