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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6:04:25 作者: 仙苑其靈
倫繡氣得聲音都在發抖,「胡說,那是你自己燙的,關我什麼事!」
「瞧瞧!」張氏氣得指著倫繡道:「哪有這樣和婆母說話的,半分禮教都不懂!今日你這兒媳,我們劉家休定了!」
劉之源也拍著桌子道:「你們有什麼資格和我們這兒談,拿了休書便趕緊走人!」
倫繡還要說話,陳驕陽卻是抬手將她止住,她清了清嗓,大聲道:「劉侍郎這兩年在朝中可好?」
張氏被陳驕陽莫名其妙的提問,問的有些發懵。
陳驕陽見他們沒有回答,便笑著轉身將門推開,笑著回頭將劉府眾人看了一圈,道:「既然劉家不願意與我想談,那明日我便進宮好了。」
劉之源起身道:「你進宮作何?」
陳驕陽莞爾一笑,「自然是有事與陛下說,我記得六七年前,我還在鄉州時,便聽爹爹時常提起劉侍郎……」
劉家眾人臉色驟變,劉之源趕緊快步上前將門關緊,語氣頓時也軟了幾分,「無憑無據,你、你休要胡。」
陳驕陽低頭理著袖口,「細細算來,永安侯應當已經到郫縣了。」
人人皆知當今聖上多疑,當初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就將永安侯貶至了郫縣,若陳驕陽親自去說,劉府定不會好過。
張氏抖著唇,一時說不出話來,只得去看劉之源,劉之源抿著唇,還在做最後的抵抗,「驕陽郡主你若是真去說了,恐怕你自己也難逃關係吧?」
陳驕陽不由嗤笑,「我無所謂,反正我沒有什麼需要顧慮的。」
堂內頓時陷入沉默,片刻後,劉之源提起筆墨,寫下一封和離書。
京城事多,陳驕陽不想留,也不敢留倫繡在若水院,倫繡短住了幾日後,便收拾好行裝去郫縣尋永安侯夫婦。
就在陳驕陽和倫玉鬆了口氣,以為可以安穩一段日子時,陳扶陽大婚的日子到了。
原本的喜事卻變成了喪事。
陳扶陽大婚第二日,與白淨一道入宮敬酒。
但凡會入口之物,都會提前有人給皇上試毒,陳扶陽手中的酒本也不例外。
可不知為何,這杯酒一入喉,皇上瞬間雙唇發烏,口鼻鮮血直流。
陳扶陽含淚拔出侍衛的劍,轉身刺入白淨胸膛。
白淨倒地,用最後的氣力大笑著道:「母妃,兒子終究為您報仇了,也為千千萬萬鄉州亡故的魂靈報仇了……」
皇上陷入昏迷,命垂一線。
皇后有心要保陳扶陽,自然不能將駙馬毒殺皇上的這等醜聞泄露,便將毒酒一事推栽給了皇上身邊的一個太監身上。
當夜,陳驕陽正在洗漱,屋頂上方忽然傳來一聲瓦片碰撞的聲音,青兒立即推門而出。
屋頂已不見人影,卻留下了一封信。
「寅時,躲避。」
「這誰寫的信,莫名其妙啊……」倫玉費解地撓了撓頭。
陳驕陽也蹙眉想了許久,忽道:「不好,宮內出事了。」
信上寫著躲避,而不是逃跑,說明皇宮出了大事,要生變,如此皇城便要戒嚴,他們定是無法逃走,只能躲避。
而這信上的時間,便是門外侍衛鬆懈的時間。
如此看來,這信便是陳扶陽給他們的。
這信的確是陳扶陽寫的,正如陳驕陽所猜測的那樣,皇上最多不過幾日的命數,但這幾日対於陳驕陽來說,卻是滅頂的災難,只要皇上稍稍恢復意識,定不會放過陳驕陽。
只要陳驕陽能夠躲避到皇上駕崩,太子登機後,陳扶陽就能讓他們活命,他的弟弟,最聽她的話。
第二日卯時,天色將亮,皇上便醒了,他抖著雙唇,艱難地擠出幾個字,「齊縉王,陳、陳驕陽,殺……」
一時間滿上京湧出無數侍衛,挨家挨戶搜尋著陳驕陽與倫玉的蹤跡。
左彥的手下各個牽著狼犬,一面嗅著從若水院裡搜到的陳驕陽的物品,一面四處尋找著陳驕陽。
狼犬們一會兒跑到上京最南,一會兒跑到上京最北,足足尋了三日,依舊一無所獲。
第四日,皇上駕崩,當日太子登基。
新帝登基,大赦天下。
街道上一掃前幾日的陰霾,百姓們喜氣洋洋的恭賀新帝登基。
陳扶陽坐著馬車來到街上閒逛,她一路吃吃逛逛,接近黃昏時,走進了翠華胭脂鋪。
迎上來的是綠竹,當年陳驕陽從郭氏手中救下的那個婢女。
她一眼就看出陳扶陽的與眾不同,以及眉宇間與閣樓藏身那位的相似。
陳扶陽看著眼前的花紅柳綠,興致不高地問道:「就沒有再好的了?」
綠竹忙笑著道:「若是客官不在乎價格的話,樓上便有本店當季新出的胭脂禮盒。」
「笑話,」陳扶陽朝樓上走去,「只管拿出來便可。」
綠竹將陳扶陽引上二樓,陳扶陽坐在隔間試妝時,陳驕陽忽然從帘子後走了出來。
她和倫玉換成陳扶陽婢女的裝束後,幾日鑽入馬車,向城外駛去。
馬車上,陳扶陽神情低落地向陳驕陽轉述白淨生前的話,「他要我対你說一聲,対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