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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6:04:25 作者: 仙苑其靈
「你……」陳驕陽這才注意到倫玉的額頭上起了一個大紅包,她抿唇道:「你剛才起身時自己撞的,腳踝想必也是那個時候扭的,要不然我們先去醫館?」
倫玉擺擺手,勉強地撐起身坐回了原位,「不必了,可能是剛才一激動,頭撞到車頂,一下給我撞蒙圈了,緩緩就好了,至於腳踝也是老毛病了,讓我休息休息就成。」
「真不用去醫館?」陳驕陽問。
倫玉擺手,「不用不用,咱們正事還沒說完呢。」
陳驕陽總覺得哪裡怪怪的,見倫玉額頭上出了一層汗,她終究還是有些不忍,拿出一塊兒青黛色絹帕遞了過去。
「方才說哪兒了?」倫玉順手接過帕子,邊擦汗邊道:「哦對,那個白淨!他就是買我畫的外鄉人!」
「什麼?」陳驕陽登時一驚。
倫玉擦完汗,這才覺出這帕子有些不對,一般只有男子的帕子才會用青黛色,他在掌中將帕子鋪開,一朵粉白的喇叭花出現在眼前,倫玉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陳驕陽,「這?」
「給你的。」陳驕陽別開眼看向一旁。
倫玉心中頓時湧上來一股暖流,之前的一些不悅,似乎在此刻被遺忘,他唇角提起,「這是你繡的?」
「嗯,」陳驕陽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地道:「趕緊說正事,你和白淨怎麼認識的?」
倫玉笑著將帕子揣進懷中,「我和白淨是在城南的一家地下典當鋪認識的……」
倫玉時常會去那裡賣貨,而白淨則經常去淘貨,他尤為看重字畫,倫玉的那幾幅名畫,便被他一眼相中。
陳驕陽早在入京時,就交於他一大筆費用,用來搭理別院,沒想到兜兜轉轉,畫她得了,錢也裝進了她的口袋。
一想到這兒,陳驕陽忍不住笑道:「那要不然我去將字畫取來還給倫府?」
「那怎麼行,我倫玉是講信用的,一碼歸一碼,反正錢和畫又沒去別人手裡,都在你那兒更好!」
話音一落,倫玉眉頭瞬蹙,「那啥,你別打岔,你背著我養樂伎算怎麼回事?」
怎麼就是背著養?陳驕陽面露不悅,「陪嫁單清清楚楚幾個大字寫著,你不看,怨得了我?再說,我為何就不能養樂伎,方才在白樓買金影時,你不是挺爽快的?」
「這不一樣!」倫玉知道和陳驕陽說不通,索性不說了,抬手將車簾掀開一角,對外面的車夫喊道:「去城南若水院!」
陳驕陽瞪著杏眼對他道:「你要幹嘛?」
「放心,我既然敢直接去白樓給你買樂伎,就不會對他們倆如何,不過,有些話我得當著你們面說清了。」
倫玉這小脾氣上來,幾頭牛都拉不回來,陳驕陽沒再說話,她打量著倫玉的臉色,莫名有種正房要去給外室顏色看的架勢……
若水院今日分外熱鬧,青兒帶著金影剛到,陳驕陽和倫玉就下了馬車。
院裡只有兩個伺候的下人,一個叫小巧,剛過十五,一個叫王婆,年近六十。
王婆將陳驕陽倫玉引進主屋,雖說這院子陳驕陽一次都沒來過,但裡面的裝飾擺設,都是按照她在王府時的喜好來的。
陳驕陽一走進院子便有股熟悉的親切感。
白淨本來正在安排金影入住,一聽小巧這邊傳話說陳驕陽到了,幾人又立即擱下東西趕往主屋。
倫玉幾乎是單腳跳了一路,這會兒氣喘吁吁地坐在上首,他翹著腿,輕輕揉著腳踝。
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門口站著的王婆對裡面道:「郡主,是白公子來了。」
「嘁,」倫玉一臉不屑,「什麼人都能叫一句公子了?」
王婆尷尬地問:「世子說應該如何稱呼他?」
「我怎麼知道如何稱呼,要不就叫他白淨,要不就直接叫小白!」
倫玉說話時,白淨等人已經進屋,很明顯聽到了他的話。
白淨身高八尺有餘,一身白衣,手持摺扇,長發烏黑飄逸,右臉上方帶有掌心大小的銀色面具,可即便帶著面具,也絲毫不影響他其餘地方的可觀賞度,且還多了一□□人的神秘感。
「嘁,」倫玉又是一聲冷哼,「故弄玄虛。」
白淨恭敬地對陳驕陽行了一禮,隨後看向一旁的倫玉時,也明顯怔了一下,不過很快他便回過神來,對倫玉也是一拜,「世子安好。」
「好得很呢,」倫玉將腳放下,揚著下巴對他道:「把你面具摘了。」
白淨又是一拜,語氣不卑不抗,「恕難從命。」
關於他臉上的面具,白淨從一開始就和陳驕陽有過約定,陳驕陽答應尊重他的習慣,反正她又不圖白淨的樣貌。
陳驕陽見倫玉不悅,便對他解釋道:「白淨自幼臉上有傷,所以不便卸下面具示人。」
倫玉一聽這話,緊蹙的眉頭倏然平了,有傷啊?那他就放心了。
「有些話我得提前說了,」倫玉少有的正襟危坐起來,對下面端站的金影和白淨道:「你倆從今往後,只需要明白一點,就是無論如何,要堅守自己的自尊,記住,你們是樂伎,做好樂伎的本分就行,其餘休要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