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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邊境的人們有著自己流通的貨幣，他們大部分的時候用的都是硬幣，只有在涉及到非常大的金額的時候，才會用到紙幣。

    這也是為什麼趙芡實明明有錢，卻還要辛辛苦苦大冷天的出來賣籮筐，因為他來的時候完全沒想到這一點，根本就沒有兌換這邊境的貨幣。

    所以說，他現在在這邊境，就是身無分文的窮老鬼！

    而旁邊圍在一起的其他小攤販們，看見趙芡實居然真的要到了錢，心裡頓時羨慕不已，眼神中也不由得流露出了這般的渴望。

    但是他們不像趙芡實和聶小沫那麼厲害，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那個大漢之所以給錢，不過是因為屈與人下，不得不給罷了。

    若是他們能打得過趙芡實，那不要說能不能要回錢了，趙芡實的小命都有可能丟了！

    所以雖然心裡羨慕，但是他們也不敢真的上去，也叫他們把砸了攤子的錢給賠了。

    而這邊，趙芡實在拿了錢之後，也懶得理這幾個小混混了。

    所以幾個大漢見狀，便打算偷偷離開，只不過腳都還沒邁出去，就被聶小沫給叫住了！

    「怎麼，其他人的就不打算賠了？」

    幾個大漢頓時被聶小沫的話給噎住，但是看著她面無表情的神情，卻也知道她並不是在跟他們開玩笑，要是他們不賠，那可能他們今天就走不出這夜市了！

    所以雖然不甘心，但也還是哆嗦著手，把身上的錢袋子給掏了出來。

    大漢們把錢袋子整齊地擺在聶小沫身前，然後又老老實實地蹲了回去，只希望她看在他們這麼配合的份上，能趕緊放了他們！

    聶小沫冷著臉看了一眼這幾個大漢，然後稍稍往後退了退，對著身後的小攤販們說道：

    「你們誰的攤子被砸了，趕緊過來把錢給領了吧，要是這些不夠，那就明天到邊辰堂去，邊辰堂會把你們的損失賠給你們的！」

    躲在一旁的小攤販們聞言頓時面面相覷，這姑娘到底是什麼人吶？她說邊辰堂會賠，邊辰堂就真的會賠嗎！

    小攤販們對此不可置否，但是看著地上的那些錢袋子，他們卻是真的心動了！

    他們這做的本來就是些小本生意，在邊境這樣的環境中也根本賺不到什麼錢，也只是能勉強維持個溫飽罷了。

    但是大漢們每次來夜市都是白拿東西，從來都不給錢，所以他們不僅賺不到什麼錢，反而還要倒貼錢進去！

    本來生活就已經夠艱難的了，他們還這樣做，這可讓人怎麼活！

    這邊境的夜市其實已經有了好幾十年的歷史了，十幾年之前，每次只要一到晚上，那夜市就是他們邊境最為熱鬧和繁華的地方。

    可是自從蛇幫出現了之後，在夜市里做小買賣的商人就開始銳減，到了現在，還願意留在這裡的，已經不多了！

    在蛇幫消失後的一段時間裡，邊境得到了暫時的安穩，所以這夜市也有了要慢慢要恢復的苗頭，可是還沒等真正興盛起來，原本那些只知道恃強凌弱的混蛋們就又出現了！

    以至於聶小沫她今天看到的這夜市，便是這般冷冷清清的模樣！

    小攤販猶豫著不敢上前，他們當中卻有一個老阿婆，在眾人猶豫遲疑的時候走了出來。

    老阿婆的身量不高，背還有些駝，但是步履卻並不遲緩，眼神也是爍然有力。

    老阿婆走到錢袋子前面，並沒有第一時間去拿，而是先向聶小沫鞠了個躬，然後從懷中掏了個針織的小玩意兒出來，聲音乾澀沙啞地說道：

    「小姑娘，謝謝你啊，我這老婆子也沒什麼手藝，這是我自己織的，就當是我這老婆子謝謝你替我們討回被砸了攤子的錢吧，希望你別嫌棄！」

    聶小沫在見到老阿婆要鞠躬的時候，就趕忙過去扶了她一把，她奶奶要是還在的話，大概也就老阿婆這麼大年紀了，所以她怎麼好意思讓這老阿婆給她鞠躬呢！

    況且，這幾個欺負人的混蛋本來也就是她邊辰堂的人，這說起來，也還是她管教不嚴，才讓這些莽漢四處作亂。

    所以，她是怎麼都不敢受老阿婆這一禮的。

    聶小沫看著老阿婆眼中的感激，心裡卻不是滋味，「您千萬別這麼說！」

    老阿婆拿了錢之後，其他人見真的沒什麼事，便也紛紛動了起來。

    可是大漢就那麼幾個人，就算他們身上帶的錢再多，也是不夠這些小攤販們分的。

    所以膽子大的，先來的，就拿到了屬於自己的錢，而膽子小的，落於人後的，就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

    拿到錢的自然歡喜，紛紛對聶小沫道謝，每個人還都給聶小沫留了一樣他們自己做的拿來賣的小玩意。

    而沒拿到錢的也只是默默地嘆了口氣，倒也沒什麼怨氣，只是感嘆自己運氣不好罷了。

    聶小沫看著這些小販們塞給自己的東西，心中卻是五味雜陳。

    她在最開始創立邊辰堂的時候，只是一心想要把那些蛇幫留下來的雜碎清除出去，所以在設下了那樣的規矩之後，便讓桑達注意著，看有哪些人耐不住，壞了規矩！

    但是沒想到，自己這樣的行為，苦的其實還是邊境的這些普通老百姓。

    聶小沫看著自己手中這些小攤販們送的玩意兒，幽幽的嘆了口氣。

    或許，是她錯了！

    她不該用這樣的方法來挑選和試探，若是多花些心力，她是可以想出更好的辦法來的，但是她沒有，她只想用最簡單的方法把那些不合格的人篩選出去，卻沒有顧及到那些生活在底層備受欺壓的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