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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6:01:03 作者: 容光
乙說:「這算個毛線啊!我今天起晚了,早上到辦公室的時候,沒吃早飯臉色不太好。他看見了居然把我叫住,問我怎麼回事。我說我沒吃早飯,他居然把他的麵包分給我了!」
丙說:「最驚悚的分明是今天早上做手術,他讓我遞手術刀,結果我走神了,把針筒遞過去了!我以為他肯定要罵死我,結果他自己把手術刀拿過去了,後來看我一臉驚恐,還安慰我說沒關係,下次注意就好了!」
丁遲遲沒說話。
甲乙丙一起轉過頭去盯著她,「咦,你沒有什麼要說的?」
丁一臉絕望地看著她們身後,「我,我想說……陳,陳醫生好!」
所有人一起轉過頭去,發現陳醫生正拿著餐盤笑眯眯地站在她們身後聽著這段對話。
甲:「……」
乙:「……」
丙:「……」
所有人都想著完了完了,這下霸王龍鐵定要發火了,誰知道陳爍竟然沒有生氣,只是笑眯眯地問:「原來我在你們心裡那麼凶啊?」
眾:「沒,沒沒沒!」
心裡都是一副淚奔的畫面。
陳爍摸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說:「我也不是個不接受意見的人,今後努力改正。」
他又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端著盤子一邊走開一邊說:「你們慢慢吃,吃好喝好啊!」
「……」
留下一群更加驚恐的人。
回到辦公室後,陳爍給余田田打電話,「我真的有那麼凶嗎?大家都很害怕我?」
余田田走到陽台上,沒好氣地說:「你才知道哦?你一天到晚凶神惡煞、面目可憎的,外科的那群小護士不知道多怕你!恨不得敬而遠之,最好一輩子不打交道。」
陳爍笑眯眯,「幸好你是兒科的,要不然你也對我敬而遠之,那就沒有今天了!」
余田田臉紅,兇巴巴地說:「什麼今天啊?今天怎麼了?我雖然不是外科的,但我一樣想對你敬而遠之,你是不知道你當初對我多過分是不是?你害我在那麼多人面前丟臉,把我說得一無是處,你簡直就是----」
「簡直就是罪大惡極。」陳爍好心替她補充完整,「當然罪大惡極了,居然一點不懂憐香惜玉,讓你丟臉還凶你,把你的自尊心罵得粉碎性骨折,簡直太過分了!」
「……」本來有一肚子苦水想倒的,這下子余田田反倒說不出話來了。
陳爍卻在那邊笑了起來,半晌才悠悠地說:「余田田,要是我早知道今天會這麼愛你,我一定從超市外面遇見你天起,就把你捧在手心裡。」
冬日陽光正好,從陽台上透過落地窗向外看,整座城市都暖洋洋的,像是泛著溫柔的金色光芒。
不遠處波光粼粼的湖,觸目所及鬱鬱蔥蔥的樹,遠方若隱若現的山嵐,還有鱗次櫛比乾淨整潔的高樓大廈……春日將近,萬物都溫柔得令人心生暖意。
她莞爾,低聲說:「可是世上沒有後悔藥,你以前對我那麼壞,沒辦法扭轉壞印象了。」
「真的沒辦法了?」電話那頭的人慢慢嘆氣,無可奈何地說,「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也沒轍了,只能使出殺手鐧……」
「什麼殺手鐧?」
「當然是以身相許了!」陳醫生的語氣一下子又振奮起來,「以前多有得罪,罪大惡極無法彌補,那我就只能以身相許以彌補余護士你吃的大虧了!」
余田田瞠目結舌,半天才結結巴巴地說:「陳,陳醫生你真不要臉!」
「都貼你臉上了,咱倆一個不要臉,一個二皮臉。」那人還在嘻嘻哈哈。
她嘟囔,「多大的人了還耍流氓,你怎麼就不能穩重一點,成熟一點啊?」
「我的人生座右銘就是,在娶老婆那天瞬間變得成熟穩重!怎麼,余田田你想嫁給我了?」
「……什麼時候定下的座右銘?」
「就剛才。」
「陳醫生你真幼稚!」
「生理成熟就行了。」
「成熟你個頭!」
「你不信啊?不信晚上回來我讓你檢驗一下!」
「再!見!陳!醫!生!」余田田滿臉通紅地吼道,「你再這麼一個勁兒說有顏色的話,我掛電話了!」
那頭傳來一陣悠長輕快的笑聲,片刻後,那人帶著笑意說:「余田田,跟你說說話,忽然覺得整個世界都明亮起來。」
她彎起嘴角,卻故意問:「因為我是電燈泡?」
「不。」他的語氣溫柔下來,「因為你是小太陽。」
全世界獨一無二的小太陽,美好善良,只要一靠近,就會感受到無與倫比的溫暖。
客廳里,陳熹慢慢地拿起脖子上的相機,對著陽台上的人咔嚓一下,定格住了這一刻。
畫面上,面頰紅撲撲的姑娘低頭開心地笑著,因為害羞,腳尖在地上無意識地畫著圈。冬末的天氣難得晴朗,日光如水,將一切都籠在溫柔的光線里。
因為手指的顫動,光線像是鑽石一般在畫面上開出出模糊卻璀璨的花來。
這樣一張相片叫什麼名字比較好呢?
陳熹沉吟片刻,然後笑了起來。
冬暖花開。
她忽然想起了這麼四個字。
☆、第51章 陳耀帆的結局。一
陳耀帆能娶到路芊,很多人都說他這是男版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典型。
他們是大學同學,能在上個世紀八九十年代考上大學的人,都是同輩中的佼佼者,眾人提起無不豎大拇指的存在。
不同的是,路芊家境富裕,父親的生意做得很大;但陳耀帆家境貧寒,出生於小縣城,父母都是農戶,靠養豬種田為生。
大三的冬天,在圖書館上自習的時候,路芊縮著脖子,無意識地啃著筆,眼神又飄到了窗邊的那個男生身上。
他怎麼就這麼不怕冷呢?
臨近期末,所有人都不得不白天黑夜地加緊奮戰,大冬天的氣溫冷得心臟都恨不能縮成一團,偏他不怕冷地坐在窗戶邊上,還把窗戶開了一條fèng!
路芊光是看著都覺得冷,何況她離窗戶還有好長一段距離都冷得手腳麻木了,那個人當真是鐵打的不成?
去圖書館自習的第三天,她沒忍住,抱著課本坐到了那個人對面。
窗邊的一排座位因為氣溫問題,幾乎沒有人坐,除了這個人。
所以他抬頭看了路芊一眼,低聲問了句:「不怕冷?」
路芊一邊吐舌頭一邊說:「感受一下,感受一下。」
這一感受可不得了,就算窗戶只開了一條fèng,那冷風也呼呼地往脖子裡灌。
看了一會兒書,她冷得直跺腳,怕打擾其他人,湊過去輕聲問:「誒,你怎麼不怕冷啊,同學?」
那人看書看得極為認真,似乎還正看到關鍵地方,被她打斷,眉頭微微一皺,聲音如常:「我不叫同學。」
「誒?」路芊傻乎乎地瞪大了眼睛。
男生頭也不抬地說:「這道題還有幾步就解完了,你先別說話,等我做完再說。」
「……」路芊被他不客氣地下達了「閉嘴令」,訕訕地閉嘴了。
她正琢磨著是要抱著書灰溜溜地遠離窗邊,還是繼續這麼受凍看下去,結果對面的人就做完了題,合筆抬頭看著她,「陳耀帆。」
「誒?」她一直處於傻乎乎的狀態。
「我說,我不叫同學,我叫陳耀帆。」他不苟言笑,嘴唇緊抿的時候,雙頰有兩顆若隱若現的梨渦。
路芊看他片刻,咳嗽兩聲,「哦,陳同學----」
「陳耀帆。」
「……陳耀帆同學。」
「陳耀帆。」
路芊要暈了。
「我跟你又不熟,叫聲同學不是禮貌使然嗎?非得叫全名不成?」
「名字就是拿來叫的。」
「哦,這個不重要,我就是想問你坐在這兒不冷嗎?」
陳耀帆瞥了一眼開了條fèng的窗戶,「冷。」
「那幹嘛還坐這兒?」
「熬夜看書,困,在這兒冷得睡不著,越冷越精神。」
他言簡意賅,路芊目瞪口呆。
「還有問題嗎?沒有的話我做下一道題了,做題過程中麻煩你不要找我說話。」陳耀帆低頭翻了一頁書,開始做題。
路芊看著他,又一次訕訕地閉上了嘴。
這人真難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