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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6:00:34 作者: 糖仔小餅乾
但是在下一秒,有人在身後攬住了她的腰,一雙溫暖的大手將她冰冷的指尖解救了出來,熟悉的男人的氣息環繞在路菀的周圍,莫名地令人心安。
許嘉恆禮貌地像小護士道謝,然後攬著路菀去坐電梯。
路菀伸手去按電梯門旁的按鍵,慌亂間連上下都分不清了亂按一通。
許嘉恆乾脆將她的兩隻手都握在了手心。
「別怕,早早,不會有事的。」
許嘉恆是因為別的事來的,上來的路上遇到了瀋陽平的主治醫生,都在匆忙地往二樓跑,他問了跟路菀的保鏢知道她在四樓,就立刻過來了。
路菀的鼻子一酸。
「許嘉恆…他…他要是不在了…他要是不在了我怎麼辦…」
「他要是不在了…我就真的沒有爸爸了…」
「我才剛見到他…他…」
「怎麼會這樣呢…為什麼要這樣呢…」
在去急救室的路上,路菀一直在機械地重複著這樣的話。
許嘉恆什麼也做不了,只能不斷地搓揉她的雙手,想要給她自己的溫度。
但是沒有用,路菀的手越來越涼,最終變得像冰塊一樣,連捂都捂不暖。
那一天下午的時光真的很漫長,那幾天上海連綿的陰雨天,一點陽光都看不到。
瀋陽平被推出急救室的時候,許嘉恆拍了拍路菀的肩,路菀才後知後覺地站了起來。
醫生走出來說的話,路菀聽得斷斷續續的,她的眼神一直落在緊閉著眼的瀋陽平身上。
瀋陽平的嘴唇毫無血色,堅毅的側臉顯得瘦削了不少,這是路菀第二次見到他了無生氣的樣子了。
許嘉恆知道路菀現在什麼都無心去記,和醫生握手道謝了之後就幫忙推著瀋陽平上樓。
瀋陽平一直到深夜才醒來,路菀一向睡得比較晚,才勉強撐了下來。
瀋陽平迷迷糊糊地醒來,看見他的小魔女坐在床邊,一隻手撐著腦袋在打盹,頓時心裡愧疚溫柔極了。
但是眼下他連開口都費力,只能嘗試性地抬了抬手。
瀋陽平心中的愧意更甚。
他的第一個女兒,被他嬌養到六歲,一點苦都不捨得讓她吃,但是被自己的親弟弟綁架,死於非命。
事發後,他的親弟弟毫無悔意,弟妹的娘家從中周旋,聯合姻親俞家幫沈心雄逃脫罪名。
一環套一環下去,竟半壁世家都出手周旋,保沈心雄一命。
這其中的世故人情哪裡是剛剛接手星河的瀋陽平可以做到的?瀋陽平艱難抗爭舉步維艱,最終沈心雄也只是判了兩年。
路方晴崩潰了,瀋陽平也崩潰了。
路方晴提出分手的時候,瀋陽平沒有拒絕。
不是不愛了,而是他在那個女人的眼裡看到了刻骨銘心的恨意。
也是,路方晴和沈家隔了血仇。
更不要說瀋陽平心裡比她更清楚,能說動半個上海灘的豪門世家傾囊相助的,除了自己的父母還有誰呢?
他的親弟弟綁架了她的女兒,致使她的女兒意外喪生,他的叔伯勸他息事寧人家法伺候,他的父母…
他的父母選擇了保全了自己的另一個兒子。
路方晴尚且可以和沈家「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但是瀋陽平呢?
無辜的女兒和他終將奉獻一生的姓氏,他能如何抉擇?
不過是終老一生罷了。
但是所幸上天沒有那般殘忍,把一個小魔女送到了他的身邊,她溫柔、勇敢、善良,她美好得就像瀋陽平終其一生都在嚮往的溫暖陽光。
但是他的愧疚更是綿延而來:那樣明媚動人的女孩,我沒有給你最好的父愛,你是我一生最痛苦的悔恨遺憾,也是我一生最感慨的驚喜饋贈。
路菀第二天早上要趕去閔行拍戲,許嘉恆替她來陪瀋陽平,許嘉恆快要走到房間門的時候,就發現瀋陽平的房間裡有人。
許嘉恆禮節性地敲了敲門,還輕聲道:「沈叔,是我。」
瀋陽平咳嗽了兩聲,緩緩道:「沒事,進來吧。」
瀋陽平的窗前坐著的也是一位大熟人。
許嘉恆將帶來的稀粥放在床頭柜上,和這位大熟人打招呼:「三叔。」
這位西裝筆挺戴著眼鏡嚴肅得不得了的大叔,可不就是許嘉恆的三叔嗎?
許家除了大房接了家族衣缽從了商之外,剩下兩房都不務正業去了。
許家二房也就是煙哥兒的爹媽,天天鑽在實驗室里搞科研,一生最大的成就就是給許家這一輩生了唯一一個女孩。
許家三房都是律師,夫妻兩個冷麵大狀一口氣生了兩個兒子,這兩個兒子就更不務正業了,一個去畫畫週遊世界了,另一個直接打遊戲打到職業去了。
許長寧抱著厚厚的一大摞文件坐在瀋陽平的床頭,瀋陽平朝許嘉恆點了點頭。
「你坐吧,來得正好,我也剛好有話和你說。」
許嘉恆自然是知道自家三叔擅長的是經濟官司與財產公證,於是下意識地想要避嫌。
瀋陽平再次開口:「沒事,坐下吧,你也聽一聽。」
許長寧打開那一摞厚厚的文件,再次向瀋陽平確認:「你確定,要把你名下所有的財產,全都留給路菀嗎?」
瀋陽平微笑地看著許嘉恆:「我聽說你之前求婚了?」
許嘉恆一臉懵逼,他是之前求婚了沒有錯,路菀也答應了,但是路女士沒答應啊!路女士出門旅遊的時候把路菀的戶口本都一起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