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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5:59:25 作者: 匹馬孤征
    「帶走!先押著去醫院做個全面檢查。」

    一隊刑警押著那少年走後,江昭陽朝四處又看了一下,整個地下室除了這些飼養螞蟻的培育箱和製造毒素的機器以外,他還在一個牆角發現了一張床和一把木頭椅子。

    江昭陽走過去掃了兩眼,與其說那是張床,不如說是地鋪,褥子都已經發黑了,不知道多少天沒洗過。

    床邊的椅子上正凌·亂地堆著一摞打包好的餐盒,有些餐盒邊上都已經發了霉,也不知道多久沒人收過了。

    另外,最上面的餐盒空無一物,餐盒底部就沾著一片韭菜,看起來時間也不短了,要不是椅子旁的礦泉水桶里還剩下一點水,江昭陽估計這個少年十有八·九幾天前就已經死了。

    這時,他身後的沈建國脫去了身上厚重的防護服,痛快地喘了口氣,忍不住埋怨道:

    「早知道林染把這些螞蟻照顧得那麼好,我也不用穿成這樣了。」

    江昭陽回頭看了他一眼,笑了笑,隨後又把目光集中到了那些似乎是定製的展示柜上。

    在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之後,他發現這些展示櫃的中間位置都固定著一個玻璃槽,玻璃槽前後連通,串成一道很窄的水槽,高度從進門的地方開始平行下降,到最後一個展示櫃的時候,玻璃槽的高度已經從中間往下移動了七八公分左右。

    而且在最後一個展示櫃的底部還開了一個小口,小口中間塞著一個玻璃漏斗,用來接收滴落的液體,漏斗的底部放置著一個寬口的玻璃皿。

    從這個像深口盤子一樣的玻璃皿里,正向外散發著一股刺鼻的酸味,那種酸跟酸菜的酸截然不同,帶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工業氣息。

    沈建國這時忽然不解地問:

    「江隊,你說這林染都把螞蟻密封得這麼好了,還在日記中留言告訴自己進門時需要塗抹那個什麼芸香,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江昭陽直起腰來想了想,道:

    「她應該是怕萬一出現什麼紕漏,自己不明不白地死了。」

    沈建國用手捋了捋頭髮,緩緩嘆了口氣,「也是!萬一剛才那小伙子餓死之前把這些東西全砸了,那這屋裡不就全是螞蟻了。」

    又說:

    「一開始我還以為兇手是一個人獨立飼養螞蟻,對蟻酸進行提純,沒想到這娘們膽子這麼大,竟然還想起了僱人,通過奴役的方式讓人給她幹活。」

    說完,他又用手指了指展示櫃一側的桌子上整齊擺放著的各種量杯和蒸餾器,還有另外一些不知名的大型設備,忍不住嘆道:

    「江隊,你還別說,弄得還挺專業,還挺他媽有科學精神!老子今天算是開了眼了!」

    江昭陽笑了笑,剛想搭話,沒想到衣袖卻被顏以冬突然拉住,她指了指展示柜上那兩道玻璃槽,好奇地問:

    「這是幹嘛用的?」

    江昭陽用指關節輕輕敲了敲展示櫃,講解道:

    「這個啊……是提取蟻酸用的流水線。」

    「流水線……?!!!」顏以冬瞬間瞪圓了眼睛,不可思議地問:「怎麼個流水線法?」

    江昭陽輕輕一笑,「其實原理很簡單,你真想知道?」

    「嗯。」顏以冬鄭重其事地猛點了幾下頭。

    隨後,她便突然被江昭陽捉住了右手。

    「張開你的手掌!」江昭陽命令道。

    顏以冬馬上打開了手掌,隨後便聽到「啪」的一聲,江昭陽一下把她的手掌拍向了玻璃展示櫃。

    幾乎同時,顏以冬忽然感受到從展示櫃裡面隱隱傳來了一絲震動。

    當她睜大了眼睛仔細尋找那股震動的來源時,忽然發現了一件神奇的事情----此時展示櫃裡的大部分螞蟻都停止了活動,像做體操一樣,身體後仰,用六條細腿支撐起身體,露出了後腹部鋒利的蟄針,這些蟄針的目標非常統一,就是現在正貼在展示柜上的那隻巨掌。

    一秒鐘後,從那無數根蟄針里射·出了無數條小水柱,這些小水柱在明亮的LED燈下交匯,就像無數條微型高壓水槍正在同時噴向顏以冬的手掌一樣。

    片刻之後,那無數條小水柱在玻璃槽里匯聚成了一條細流,緩緩向下·流去。

    「太神奇了!」顏以冬瞬間忘記了被人捉住手腕的尷尬,像孩子一樣露出了純真無邪的笑容。

    不過經過短暫的欣喜之後,她忍不住眉頭一擰,「你是怎麼知道這種方法的?」

    江昭陽鬆開了她的手,若無其事地一笑,「原來在南邊的林子裡生活過一段時間,那裡的很多螞蟻都會用這種方法保護自己的巢穴,這是它們的本能。」

    ·

    江昭陽和顏以冬從地下室出來之後,沈建國又來回確認了幾遍地下室和教堂的情況,在確定現場沒有遺漏重要線索之後,才開車送江昭陽和顏以冬回了酒店。

    在酒店門前,沈建國親自下車給顏以冬開了車門:

    「今天真是辛苦你們了,我這邊還要回去加緊審訊,你們先休息吧。」

    顏以冬輕輕點了點頭,江昭陽主動跟沈建國握了握手,「沈隊,你也要多注意休息,老是這麼熬通宵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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