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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5:59:25 作者: 匹馬孤征
劉隊突然後背一涼,「你說那玩意的智商有這麼高嗎?還懂得調虎離山?」
「你們倆等等我……」顏以冬忍不住在後面喊道。
「快點。」江昭陽回過頭便拽住了她的手。
顏以冬什麼時候受過這種魔鬼訓練,跑了不到五分鐘,便感覺胸口像是裂開了一樣,她連忙甩開了他的手,一個人蹲在地上乾咳了起來。
江昭陽朝劉隊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先走,隨後一下把顏以冬背了起來,用雙手死死地扣住了她纖細的雙·腿。
「你鬆開,我自己能跑!」顏以冬不好意思地捶了他幾下。
「閉嘴!」江昭陽罕見地厲聲說道。
顏以冬張了張嘴,本來想跟他賭一賭氣,但一想到外面現在可能正有人在跟毛桃浴血奮戰,她又不得不選擇了屈服。
大概往前走了幾分鐘,她就感覺自己的胸前突然濕·了一片,不禁有些心疼地湊到他的耳邊提醒道:
「你的傷口又裂開了。」
「我知道。」他語調冷靜地說。
她沒再說話,只是在低頭的瞬間不小心用嘴唇蹭到了他耳廓上的汗水。
味道略咸,微澀,卻和此刻正「咚咚」狂跳的少女心匹配無間。
她突然放肆了起來,眼角紅紅地把臉緊貼在他裸·露的頸間,把雙手環在了他的胸前,為了不被他發現,她故意離題萬里地問道:
「噯,剛才你為什麼不讓那個派出所所長開槍?」
「你以為呢?」江昭陽氣喘吁吁地反問道。
「你是想讓楊虎死?」
江昭陽腳步一停,扭頭對她笑了一下,「我有那麼歹毒嗎?」
「難道他不該死嗎?」
「他是傻·子啊,傻·子沒有承擔刑責的能力。」
「那秦玉呢?她有反抗的能力嗎?」
「這個問題我沒辦法回答,這是法學家們應該討論的事。就剛才那個情況,我們開不開槍都救不了他,所以我才警告了他們,讓他們不要開槍,以免增加不必要的風險。」
「什麼意思?」顏以冬完全沒聽懂。
「你知道手·槍有一個有效射擊距離嗎?」
「不知道。」顏以冬實話實說。
「那當時毛桃距離我們有多遠?」
「十幾米吧。」
「那你知道十五米開外,如果有人拿手·槍指著你,他能射中你的機率有多大嗎?」
「不知道。」
「只有百分之一。」
「你是說……」顏以冬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就算當時陳雷開槍,也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會打到毛桃身上。」
「其實我更擔心的是他打中了,但沒打死,你能想像那是什麼後果嗎?」
顏以冬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洪川法·醫實驗室解剖台上的那兩具全身布滿黑線的屍體來,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她完全不敢想像,如果自己當時是現場指揮的話,會做出怎樣的決斷,或者說,如果當時劉隊是現場指揮的話,會不會也能如此快速,如此準確地作出和江昭陽同樣的決斷。
「也許他不用打中,用槍聲直接就能把毛桃嚇跑了呢?」顏以冬突然想起了以前在書上看過「野獸都怕巨大的響聲」的著名論斷來。
江昭陽無奈地一笑,「一個被人砍斷過手臂的猩猩,一個知道用麻袋綁人的猩猩,一個手上綁著柴刀,把幾個大活人活活切成碎片的猩猩,會被一聲槍響嚇得抱頭鼠竄嗎?」
「那它既然有能力把我們全部殺掉,又為什麼還要大費周章地引我們來這裡?」
「我剛才就是不確定這一點,不過現在想起來,原因無非有兩個:一是它也許真有讓我們替小玉的家人遷墳的打算;二是也許它也同我們一樣,心裡有著各種不確定。比如在我和劉隊都在情況下,它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把楊二狗的團伙全部殺死。」
儘管江昭陽每天都堅持運動,體力好過常人,但他畢竟受了傷,更何況現在還背著一個大活人爬台階,在狂奔了一段時間之後,他也感到了體力不支,不得不停下休息了片刻。
顏以冬忍不住用袖子擦了擦他額頭的汗水,「放我下來吧!」
江昭陽搖了搖頭,沒有回答,仿佛在憋著一股勁。
半分鐘後,他又繼續跑了起來,這次竟然一步沒停,一口氣跑到了出口附近。
當暗門處的光線突然映入眼帘時,顏以冬有些不適應地用手擋了一下,同時模模糊糊地看到前方不遠處有一個模糊的人影。
「劉隊,怎麼不走了?」她聽到江昭陽突然喊道。
一陣寂靜之後,那人影慢慢地左右搖晃了兩下脖子,然後突然轉過頭來。
他的肩膀沒動,手臂沒動,只有一張臉,突然「咔」的一聲轉了過來。
「啊……」
「啊……」
「啊……」
顏以冬突然失聲尖叫了起來。
不僅是因為劉隊轉頭的方式過於詭異,還因為她能清楚的感覺到,儘管出口附近的那人體型和劉隊一樣,但他身上的氣息機械、冰冷、麻木,早已不是剛才那個有說有笑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