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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5:59:47 作者: 西瓜珍寶珠
這一番回泉溪, 還得張羅陳硯墨的身後事。
喪儀在老宅操辦,這是曲竹韻的意思,在陳舍微跟前她用不著假惺惺的給個光明正大的理由, 直接說就行了。
陳舍微說把棺槨運到老宅去,陳舍秋也壓根沒多問一句, 他忙著回家補覺呢!這一路運棺材難道不累人?
天氣漸熱, 他只怕屍體有了味道, 緊趕慢趕了半路,隨從才提醒他,「爺,都成炭了,天再熱也難有什麼味道的吧?」
弄得陳舍秋直罵,「怎麼不早說!」
陳舍微手上還有公務呢,哪裡真為著陳硯墨的事情費多少心思?
所以他基本都沒怎麼挪過地方,就坐在老宅的大書房裡,敞著門,管事有什麼要徵詢意見的,來問一聲就是了。
雖然陳舍微沒怎麼費心思,可事情安排沒有半點滯澀。
細一想,這是因為生出好些機靈,會揣度他心思的下人,他指哪打哪,半句廢話沒有。
陳舍微卷著一本手札走到外頭,瞧著院中廊下眾人有條不紊的忙活著,整座老宅儼然是因為他的一句吩咐而活了起來。
此情此景,叫陳舍微恍然間想起他頭一次邁進來這座老宅的時候,那種恣閉壓抑的感覺,不知在何時也已淡化消融。
陳硯墨喪儀具體細節還是由緩過勁的陳舍秋和過分容光煥發,以致於要面敷黃粉的曲竹韻操心多些。
陳舍微該露面露面,然後自去做他自己的事情,場面上的事情陳舍秋會替他周全,無人置喙。
不過族田裡的事陳舍微是逃不開了,沒道理這麼大一個治農官,不管自家族裡的田地。
陳舍微管了也行,順手的事情,而且叫他全管了之後,族田的產出便瞞不過了,到時候春耕秋收,扣下給中公的份例,餘下好些可設為獎賞,勉力族中子弟。
陳家一族其實還有不少旁系,其中好些已經淪落到連一畝田地都難支應的地步了。
陳舍微倒也不做那散財童子,只叫人一一查明現狀,若真是讀書的料,那也可以供養起來,若非讀書的料,而只是假借讀書之名享清福,那就有多遠滾多遠。
這樣求上門來的旁支,其實陳舍秋每年都要見幾個,多是給點銀子打發走的。
今年不知怎麼的,聞著味到陳舍微這來了。
除了有一位童生得了銀錢資助,餘下的要麼識趣,是求一份活計的,便也允他,只是設了三個月的考核期,若表現不佳,便也不錄。
再有一戶是求銀子治病的,陳舍微沒給銀子,只派了大夫去,醫藥費從族裡出。
這一項項都處理妥當,陳舍微卻沒那麼閒來管全族的事項。
他若不在家,或是忙碌疲累,談栩然便引人到陳舍秋那去,陳舍秋年歲漸大,也歇了謀官的心思,巴不得當這個族長,謀些權力好處。
可他也看出來了,陳舍微更得人心,見陳舍微管家的心思不重,樂得應承下來,只是也比往日上心多了,不再動不動擺架子,勢要叫人覺得他做得也好,並不比陳舍微差。
只是陳舍秋沒想到,他苦心孤詣想要好好經營一個族長架子出來,卻偏偏叫他同父同母的親弟弟丟了丑。
陳舍稔夜裡太快活了些,下身『操勞』的痙攣了。
他也知道這事醜陋,不敢聲張,生生忍到天明,情況還是沒有半分好轉,只得叫人去請大夫。
世家大族,誰沒有個嘴巴嚴實的大夫呢?
可這位大夫是個通才,並非專才,尋常頭疼腦熱藥到病除,於這□□的病處麼,他也不是全然不懂,無非是房事過甚、房事不潔、房事過激引起的。
陳舍稔支支吾吾的不肯說個明白,人家大夫也知曉他偏好,不想聽一耳朵髒事,便留下幾貼膏藥,道:「若只是過激過甚,將養些時日,戒色止欲,自會慢慢扭轉回去。」
陳舍稔在家養著,足熬了有十來日,可下身未有好轉,反而愈紅愈腫,似有膿脹。
嚇得他也不顧丑,連連拜求名醫,一旦開了口子,事情自然瞞不住。
明明□□有礙的不是陳舍秋,弄得他也不好意思出門,出門亦恨不能遮面!
齊氏更恨!自家幼子孫兒本就因為陳硯墨的事情在清渠書院接二連三的叫人同窗恥笑,但也只是說說閒話罷了。
陳舍稔這事兒更丑更近,他們甚至還編了什麼『□□倆爛桃,一爛一個掉,就此做太監』之類的笑話。
說實在的,高凌真的很想笑,但也不能見著陳家幾個小的受人欺辱,畢竟又不干他們什麼事兒。
陳家還有陳昭乙、陳昭丙以及幾個遠親子弟同在書院,高凌點撥了幾句,又得兄弟、侄兒們相幫,大房幾個孩子雖是狠狠打了一架,也只是面上掛彩,未有傷及根骨,不算吃虧的。
齊氏素來不喜孩子們動拳腳,覺得粗魯無禮,此番卻也覺得痛快,小聲稱讚他們有男子氣概,只是下回不許了。
幼子孫兒們鬱悶得紓,正往院裡走,就瞧見面色陰沉的父親(祖父)背著手從廊上走了過來,擰著眉頭上下看了他們一眼,道:「贏了還是輸了?」
「贏了贏了,我騎在那傻大個身上,叫他喊我爺爺!」幼子見陳舍秋目光隱含讚許,又不敢太興奮,低著腦袋揚著聲調說。
「是那姓高的小姐夫教的吧?」陳舍秋長長的吐了口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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