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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5:59:47 作者: 西瓜珍寶珠
    陳硯墨冷哼一聲,道:「果然是成了女昌婦,什麼污言穢語都敢宣之於口。」

    陳冬笑了一陣,看向身邊的丫頭,道:「我方才說什麼髒話了嗎?」

    這丫頭是個蠢笨的,似乎是娘親生她時在肚子裡憋久了,在人販子手裡好幾年了賣不掉,整日被斥罵責打,干不完的髒活累活,陳冬又是發了點善心才買下她。

    丫頭艱難的想了想,篤定的搖搖頭,道:「我們姑娘沒說髒話,你才說髒話!」

    陳冬大笑起來,又想起笑不露齒的訓導,扯過衣袍虛偽的遮了遮。

    陳硯墨耐心地等她笑完,嘴角緩慢的翹著,嘶嘶吐出話語,「你似乎忘了,自己還有許多把柄在我手裡。」

    陳冬甩下袖子,道:「小小縣令,莫要太看得起自己,我已非陳家的死人,我是自己的!」

    陳硯墨眸中的得意稍墜,又透出瞭然之色來,「原來如此,陳舍微幫你打點了一個身份?難怪你不肯繼續了。」

    他頓了頓,笑容愈發陰森可怖,聲音卻愈發輕柔和藹的道:「這可太好了。牽扯到刑案,什麼假身份都要連根拔起,到時候陳舍微這個替你打點的人,也跑不掉。」

    陳冬的身子一顫,強行壓下心頭懼意,死死盯著陳硯墨。

    「別裝了,我知道是你,當初舍巷的案子,我也費了不少心思去查的。」陳硯墨嘆息一聲,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實在令人作嘔,「據茶樓的夥計說,寶舟那日在茶樓,而他攜了一位藏頭露尾,遮遮掩掩,好似見不得人的女客。」

    陳硯墨故意把話說得很難聽,道:「我原以為是女支女,這揣測也不算錯,只是沒更深一層,想到是你。這可不怪我,誰能想到是你呢?」

    陳冬已經穩下心思,笑道:「縣令大人就是這樣辦案吶?靠臆想?」

    陳硯墨沒理會她的譏諷,只道:「他可是你同父同母的親哥,你竟下此狠手,午夜夢回,難道不會看見他滿是血洞的魂魄嗎?聽到他的咆哮嗎?」

    『倒是沒那麼吵,只是會夢見他臨死前的眼睛。』

    陳冬在心中道,更令她真切感到痛苦和愧疚的是董氏,這也是為何她猶豫著要不要收下嫁妝的原因。

    陳冬做出回想的樣子,半晌搖了搖頭,苦惱道:「哥哥沒來看過我。」

    陳硯墨恨不得掐死這個造作惡毒,忤逆下賤的侄女,心思一動,當即起身繞桌襲來。

    只是他光盯著陳冬,沒提防她的丫頭,被她斜衝過來,猛推了一記。

    這丫頭力氣大得賽男子,陳硯墨根本站不穩,一屁股狠狠坐進了陳冬新買的馬桶里。

    「呀!」先叫出來的是丫頭,就見她一臉痛惜的嚎著,「你屁股那麼大,別把姑娘的新馬桶坐裂了!」

    陳冬先是愕然,隨即笑得連站都站不住,只能倚在桌上,淚眼朦朧間,就見丫頭急不可耐的要去把陳硯墨拔出來。

    新馬桶雖還沒有放墊圈,但口子還是要比尋常人的屁股小一些的,陳硯墨狠坐進去,一下就卡住了。

    陳硯墨叫個下手沒輕重的丫頭死拽著,像根被拔動的蘿蔔,心裡羞憤交加,恨不能叫天地萬物給自己稀碎的臉面陪葬。

    此情此景,又彷如那夜,被幾個妾輪番受用!

    似乎是覺得陳硯墨還不夠丟臉,屋門在這當口叫人一腳踹開,寶舟聽到響動是飛奔進來的,身後還跟著幾個穿著新衣的手下。

    一進門,誰也沒想到會看見縣令老爺腚上套著個馬桶拔不下來,簡直像一隻肥屁股的馬蜂。

    眾人默了一瞬,隨即接二連三的爆發出陣陣狂笑來。

    陳冬原本已經緩過一陣,正揉著發酸的腮幫,但被他們頗有感染力的笑聲弄得又笑起來。

    唯有那丫頭一臉急色,道:「哎呀,馬桶真要裂了!足足十六兩銀子呢!」

    『這馬桶的質量真是不錯。』見陳硯墨憋紅了臉,撅著腚,使勁推著馬桶,陳冬還有閒心冒出這樣一個念頭來。

    終於,他從馬桶里掙出來了,簡直像嬰孩出生一樣艱難。

    寶舟笑茬了氣,揉著肚子走到陳冬身邊,又對陳硯墨道:「怎麼?來這借馬桶來了?」

    陳硯墨一語不發的往外頭的沖,若不是還存有理智,他真的也很想一頭撞死在院牆上。

    幾人喝光了一壺茶才算徹底平復下來,聽罷陳冬所言,寶舟『咂』了一聲,臉上還掛著大大的笑容,道:「這狗東西虛張聲勢,別理他。」

    陳舍巷的屍首已經在陳家祖墳里埋著了,即便縣衙里留有仵作手札,沒有確鑿的人證物證,又有什麼用。

    除非陳冬自認。

    可她心裡有愧疚,沒有後悔,怎麼可能自認?

    即便陳舍巷的魂魄立在她跟前,她也恨不能再抽他幾耳光!

    殺了陳舍巷,不過是留下了一點陰影,卻消解了她心中大部分的恨,十分合算。

    目睹陳硯墨出了這麼大的丑,陳冬夜裡給談栩然寫信的時候都還心情愉悅。

    她想同談栩然做漆器買賣,為了表達善意,就在信中暗示了陳硯墨對陳舍微的惡意。

    但不知道為什麼,陳冬總覺得談栩然是清楚的。

    對於這個六嫂,她總有種琢磨不透的惶惑。

    為了博談栩然一笑,順手將陳硯墨與馬桶歡好一場的笑話也寫在了信中,只是略隱去姓名,不過談栩然一看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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