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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5:59:47 作者: 西瓜珍寶珠
陳絳說要幫談栩然分擔,談栩然也有意磨鍊她。
衣食住行,光是頭一件就這麼大的開銷,而且繁瑣,陳絳一邊看帳一邊感慨,「銀子真好花。」
小薺換了新衣,腳步輕快,面上帶笑的用水晶盞端來一碟焦褐色的糖塊。
「我說昨晚上好像夢見這味道了,阿爹又做奶油焦糖了?」陳絳歡喜的說。
奶油焦糖實際上就是太妃糖,陳舍微怕這名字有歧義,就根據原料改成了奶油焦糖。
他做了三種堅果口味的,榛子、杏仁還有花生,做好了倒進平盤裡晾涼切塊。
「咦,這回怎麼切得這樣小。」陳絳捏起大拇指甲蓋那麼點的糖塊,不解的問。
不論是灶上別人來切還是陳舍微動手,那切得起碼都有一指長,若是要包好了送人的,則會切得規整方正一些,然後用糯米紙一塊塊裹好,再用花草紙包起來。
做一趟奶油焦糖真得費力氣,灶上要先用牛乳搗攪成黃油,再用黃油做奶油,還要熬糖漿。
這些都備好之後,還要烤各種堅果備用。
原料太金貴了,那麼大一桶牛乳縮到後來就那麼些,算上陳舍微在灶邊又攪又熬的辛勞,談栩然自己都捨不得四處送。
算起來也就給曲竹韻帶過兩回,同蔡卓爾一道分吃了些,梅蘭菊荷四個姑娘各拿了幾塊吃了,看著其貌不揚,吃著濃香逼人,簡直到了幻術的境地。
蔡卓爾用帕子包了兩塊,說是帶給陳昭遠吃。
高凌得了些放在荷包里,遺了最後一塊沒捨得吃,無意間抖落出來,叫杜憂給吃了,自此不得安生。
若不是管陳舍微張嘴太不好意思,杜憂真想用自己的小金庫給陳舍微投個糖果鋪子。
高凌給杜憂算了這一顆糖的本錢,開鋪子真沒幾個人吃得起,他嘆口氣瞧著高凌,道:「你小子真是口福艷福都不淺。」
杜憂見過陳絳一面,那是春末時,曲竹韻和談栩然包了場帶幾個姑娘打驢鞠,杜憂和高凌在旁邊一處打馬鞠,說起來不太好意思,他是趴牆頭看的,褲子還被氣急敗壞的高凌給扒下來了。
幸好中褲系得緊,不然杜小爺可就要君子袒蛋蛋了。
「哪個是啊?」杜憂邊提褲子邊問。
高凌紅著臉說:「這都看不出,當然騎小馬那個!跑得最快,打得最好的那個!」
陳絳那匹棗紅小馬是高凌送的。
陳舍微知道高凌愛馬,又聽吳缸說幾匹馬駒品相不錯,就問高凌要不要去看看,若有喜歡的,可以牽一匹回來當做他的生辰禮,與黑馬輪換著騎。
他把自己的生辰禮送給了陳絳,高凌的心因為這點曖昧的牽扯而悸動。
「噢!」杜憂恍然大悟,「最漂亮那個。」
好險沒被高凌掐死。
馬兒長得比人快多了,陳絳鮮有帶它出去暢快跑一跑的機會,有時會叫人牽去外院給高凌,讓他帶出去溜溜。
陳絳含著奶油焦糖時,小紅馬回來了,身上乾乾淨淨油光水滑的,應該是高凌替它梳洗過了。
「爺說怕夫人吃得太多。」小薺道。
談栩然知道陳舍微那一番道理,孕中不能滋補過甚,如常吃就行了,且要多行多動,不能懶憊。
「我又不是孩子了,難道還能貪嘴不成。」
雖是這樣說,談栩然吃糖從來都是嚼咬,奶油焦糖並不十分粘牙,脆香裂在她唇舌上,融成奇異的奶香。
她又忍不住去拿第三塊,第四塊,手伸到半空又止住。
談栩然輕撫小腹,心道,『顛鸞倒鳳,有身孕並不算太意外,但若說自身有多麼期待,卻也是虛話。』
孩子尚在母體之中,彼此間矇昧無知,何來的感情呢?
當初生下陳絳,也是直到她落地那一刻,談栩然將小人兒摟在懷中,心中才湧現了對女兒的情意,又在朝夕相處中日益濃重。
談栩然胡思亂想著,『若有夫君說得那種軟薄套子就好了,如今使的綢套、魚鰾一類,不是漏得一塌糊塗,就是材質令人作嘔,敗壞興致。』
「噠噠。」陳絳喚著小紅馬,談栩然回神望向她,見她沖小紅馬招手,隨後卻又只能坐回桌前,重新被圈椅包裹住。
雖然是在學著當家管帳,但也如陷進來這所宅院裡一般,不是想出去就能出去的。
談栩然忽然道:「高凌過幾日學堂放秋假,會去鄉下收蟲,你要不要同去?」
「可以嗎?」陳絳有些不敢相信。
談栩然點點頭,道:「別太張揚了,我會讓劉奔、劉鈿還有阿巧隨你一道去。」
陳絳一下就興奮起來,道:「阿娘,我會好好辦的,不會叫你失望。」
談栩然微微笑道:「我從來都不會對你感到失望,要你此番親去,也不是為著玩的。只是咱們的家業,阿娘是要交到你手裡,然後你再與阿凌共同分擔,而不是一開始就由阿凌捏著,你從旁輔助,這不是阿娘想見到的,你可明白。」
陳絳重重點頭,道:「我明白。阿爹說過,我先是我自己,然後才是阿爹阿娘的女兒,最後才是妻子、母親。一個人要活得好,得先明白自己是誰,而不是去做誰的誰。」
陳絳坐在榻前,把臉貼在談栩然掌心,細細聽她教誨,一字一句銘諸五內。
作者有話說:
如果他倆在現代的話,阿絳大概率是獨生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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