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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5:59:47 作者: 西瓜珍寶珠
人吶,就是心眼子多。一計不成,又想用錢來套方子,可也沒人肯吐一個字。
這冷吃的買賣是越做越大的,原本吳家是為了冬日一點皮子養了幾窩兔子,而今則由吳燕子帶著幾個侄女直接擴了一個兔舍!
「這,沒,沒有的事。」施氏嚅囁道。
不過這陳家兩夫妻掙錢的法子也太多了,簡直像財神偏心他們一家。
又一人道:「還有弄得那個什麼擦臉敷面的脂膏、花露,真是貴!不就是沾點花香,酒盅大小那麼一匣,我聽人說竟要十五兩銀子!」
「那一匣子費得成百朵花兒呢,匣子上也是鑲珠雕貝的,還有素紙封口,用之前還得勾一簪子在耳後試過,看肌膚受不受得住這份養潤,人家才賣,弄得講究,但也的確是貴。」周氏聽著,笑了聲道:「可以買花露啊,只要四錢銀子,就有一大瓶,還會送一沓很細膩的敷面紗布呢。若是留著瓷瓶再去裝花露,就只要三錢。」
眾人見她說的細緻,驚詫道:「你用著呢?」
周氏被她們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就道:「天熱塗脂抹粉的受不住,臉上油光光的我也不喜歡,去陳家吃茶的時候,談氏就讓人伺候我敷了一回,我倒覺得不錯,她自己也說不是什麼神仙玉女粉,只是稍微有些護膚之效罷了。」
相熟的掰過她的肩頭細細端詳,道:「好像的確水盈一些。」
周氏又想起談栩然說的,道:「若是不願費這個銀子,把絲瓜莖截斷,切口放在器皿里,一夜就得好些天然凝液,談氏說了,也是一樣效用的。」
「她倒實誠,這都肯說。」又有人道。
周氏與談栩然幾次相交,覺得她是個乾脆爽快的,只是性子偏冷,叫人不好親近,可不知怎得,越是如此,越是想把她這塊冰給捂化了。
「你們不曉得她這人,只聽些風言風語就妄下定論,其實談氏只是錯投女胎,她的聰明才幹,遠勝好些男子。」
眾人聽得默了一陣,施氏脆生生的嗑起了瓜子,道:「說來說去,還是掉錢眼裡了,這哪是女人的日子?我瞧著她就是不安分!」
雖知她指得是談栩然在外的買賣,周氏聽得刺耳,故意曲解道:「人家是明媒正娶的原配夫人,又不是爬床的下作丫頭,不安分?從何說起呢?」
氣得施氏登時面紅眼也紅,捂著臉哀哀哭起來,說周氏含沙射影的誣賴她,又說自己雖然出身不高,但也是清白人家。
李大人從前是刑官出身,又沒什麼家世托底,所以成日審些見血的案子。
在牢獄出入,與惡人鬥法,身上的殺伐氣也不比個武官輕,周氏連威脅的血書都收了一抽屜。
也虧得她家祖上是劊子手,一家子兄弟粗丑無比,都被說成惡鬼投胎,幸好唯一女兒還算秀氣。
大兄在路上撿了還是書生的李大人,覺得對脾氣,也不管人家願不願意,強逼著結了親。
李大人如今升了通判,內斂了幾分,周氏裝樣子,也學官夫人的做派,叫人家以為這一家都秀氣斯文的撇不下麵皮呵罵呢。
周氏新仇舊恨一起算,施氏遭她痛罵一通,又聽她甩下話來,說:「有我沒她!」只覺得天塌地陷,曉得日後是不會有人請她出來交際應酬了。
周氏把這件事說給談栩然聽,見她面上沒有半點不快,只見道:「女子,打小不是被教著要安於內室,賢良淑德,就是要曲意討好,婉轉承情,心思局限,只能空嚼舌頭。」
周氏聽她如此道,心裡對施氏的惡感少了幾分,但又莫名平添幾分悵然。
「唉,這世道於女子而言是艱難些,我是家中獨女,上頭六個哥哥,偏偏到了自己這,卻連生了三個女兒。」
周氏的大女兒已經招贅,夫婿家中八子,吃都吃窮了。他瘦瘦小小,像根隨時會枯黃的苗,也算周氏長女慧眼識珠,討回家養了三年,渾似換了個人。
前日,這位贅婿來陳家接夫人回去,站在日頭下單舉著一把扇子遮涼,面頰被午後熱浪熏成動人的玫瑰色,實在是丰姿楚楚,柔情盈盈。
看得丫鬟僕婦胡亂跌撞,東一個『哎呦』,西一個『啊呀』的亂成一團。
陳絳送周氏長女出去,倚在內院門邊瞧著他們夫妻雙雙回家,感慨道:「李家姐夫也實在相貌好,嘖,怎麼撿到的?聽說彩禮才花了六兩,真是太值……
陳絳話未說完,忽然就見一個人從邊上樹蔭里掉了出來。
高凌急急追到李家少妻夫二人前頭去,然後拙劣的,佯裝不經意的回頭瞥了一眼,登時就步子一頓,差點左腳拌右腳的摔個狗吃屎。
高凌的相貌氣度偏冷偏硬,這一位的容貌性子又是柔軟溫和,哪裡有半點沾邊?
陳絳想起這茬事,低頭悶悶的憋笑。
周氏閒聊半日,終於起身回去,在門口與從泉州衛回來的陳舍微打了個照面。
今日頗熱,馬車直被曬成了蒸籠,陳舍微雖不至於滿身大汗,但身上也是汗津津的,見有女客,周到又得體的退了一步,免得身上汗氣熏人。
周氏比陳舍微、談栩然都大一輪,倒沒那麼避嫌,仔仔細細的看了陳舍微一樣,笑著行禮。
『實在相配,璧人一對。』
陳舍微樂意見到談栩然的相交越來越多,步伐輕快的回了院裡,渾身黏黏的不舒服,他得沖個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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