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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5:59:47 作者: 西瓜珍寶珠
    陳舍嗔氣得牙齦都腫了,可一個兩個比他大,又是被潛移暗化釋了權, 解了力,一下提不起由頭來鬧。

    至於比他小的, 別說已經是死人的陳舍巷兩兄弟了。

    就說陳舍微, 也就是看在舉人身份, 每年還從族田裡撥銀撥糧的份上,雖說族田的管事裡沒他的人,可春耕夏種時,他偶爾也去看一圈,點撥幾句。

    陳舍微本來就不愛管族裡的事,反倒是族裡總是扯著他。

    陳舍巷七七陳舍微來了,一是情面上實在過不去,二是被陳舍秋直接架過來的。

    陳舍嗔眼瞧著他們一道來,親親熱熱好哥倆的樣子,忍不住對蔡氏耳語,「咱們也去泉州住唄?」

    蔡氏眼珠子轉過來斜他,陳舍嗔被她瞧得不痛快,道:「怎麼了?咱們又不是買不起!」

    「買得起。」蔡氏語氣譏刺的說:「那是不是把家裡那幾房都帶去?那爺算一算,得買個幾進的宅院?人家那是宅子裡清淨,內院都能空出護厝來養蟲子!外院還能開書社!要是跟咱們似得,內院裡住滿了姨娘、乳娘,外院又是姨娘的兄弟,乳娘的兒,不知道要多大的宅子!」

    「這叫人丁興旺!跟老六家一樣,就一個丫頭片子,你就高興啦?」

    陳舍嗔理直氣壯的反駁,他買得起宅院,可要像老宅這般寬敞的,又貴又少,只怕買不到合心意。

    只是瞧著他們一個個在泉州扎了根,做起了買賣,有些什麼事兒常常三房人一碰頭就定了,事後給陳舍嗔來一句口信,說是路上奔波,沒勞動他!

    陳舍嗔瞧著陳舍秋和陳舍微站在廊下說小話,一向寡言冷淡的陳舍刞居然也走了過去,三人不知在說什麼!

    「那,那就買個小一點,人不用帶去那麼些,反正咱們兒子也在泉州讀書,離他近一些,也要照應點。」陳舍嗔想了想還是道。

    蔡氏意外的看著他,思忖片刻,覺得的確是機不可失,就道:「爺既這樣說,那宅院就好找了,只是帶誰去,不帶誰去呢?」

    陳舍嗔正經姨娘其實就兩個,都是在蔡氏兄長升遷前納的,但通房有好些個,大多沒名沒份,就是個兼伺候陳舍嗔的丫鬟,生了孩子也寄在姨娘名下。

    蔡氏如今有兩個兒子,一個已經長成,一個尚幼,不怎麼拘著庶子庶女出生,這也是陳舍嗔敬重她的一重原因。

    殊不知,蔡氏只是不想手上染孽,替兒子積福罷了。

    「就帶上阿四和阿六,也到年紀上書塾了,其他麼,再帶上秋棠就行了。」

    除了阿四和阿六,其他都是庶女,而秋棠則是通房裡最貌美柔順的。

    陳舍嗔的想法,皆在蔡氏意料之中,「也好,阿四和阿六倆也念叨阿遠呢。」

    庶子滿五歲就不在姨娘院裡住了,而是和嫡子一道起居教習,培養感情。

    這也是蔡氏的打算,庶子日後可做嫡子的左膀右臂,但絕不能越過他們去。

    這兩個庶子如今都很聽陳昭遠的話,對嫡出的幼弟又很關愛。

    聽到蔡氏答應的爽快,陳舍嗔的目光柔和下來,道:「而且你的嫁妝鋪子也在泉州,日後就方便打理了。」

    蔡氏的嫁妝鋪子是做木雕的,與談栩然的漆器坊在同一條街上,快過年了,木板年畫走得很好,她前些日子去瞧了一眼,想選幾版年畫送給各房,意外發現談栩然才半開業的漆器坊生意也不錯。

    蔡氏心裡總有一番計較,覺得自己不比談栩然差,但又畏懼人言,只怕族裡說她不安分,如今談栩然先替她蹚水,先出了頭,倒叫蔡氏有些意動,覺得自己未嘗不能擴大家業,仔細經營,而不是靠著老本過日子。

    蔡氏正想著,就聽陳舍嗔壓低了聲音,道:「至於我麼,老八在月港的買賣丟了可惜,我想著接過來做,在泉州往漳州去也方便些。」

    陳舍嗔一有什麼掙錢的念頭,總是要出差錯,蔡氏忙道:「算了吧,老八命都送在這上邊了,這樣不吉利!」

    陳舍嗔不以為意,『嘖』一聲,又道:「怕什麼!?銀子最辟邪了,再說了,漳州是什麼地方?咱們阿兄的地盤啊!老八連船隊都好找了,藥材、蔗糖這兩樣都是厚利啊。」

    蔡氏還是覺得不大穩妥,斟酌著道:「起碼,先等我阿兄把殺老八的兇手抓到。」

    陳舍嗔有些不以為意,道:「我可不是覺得阿兄沒這本事啊,只是,我看老八這案子難了結。你是沒瞧見,老八脖子都被勒斷了半根,當胸還有還有一個血窟窿。」

    陳硯方是和陳舍嗔一道去漳州運回了陳舍巷的屍體,陳舍嗔回憶了一下,似乎覺得自己描述的不大準確,道:「也不能說是血窟窿吧。就像是蜂窩,一個眼一個眼的,仵作說,像是用剪子戳了幾十下,都勒死了,還戳他幹嘛?這樣怪裡怪氣的死法,連個疑兇都沒有,怎麼找?」

    「好了!別說了!」蔡氏叫他說得又害怕又噁心,身上打哆嗦了,突然又聽見院子深處傳來女人的哭嚎聲,跟鬼叫一般,嚇得她花容失色。

    廊下眾人都聽見了,陳舍微他們幾個也紛紛扭臉,朝宅院深處望去。

    這聲音很短促,若不是這麼多人都聽見了,甚至會以為是幻覺。

    一個管事匆匆從內院走出來的管事,陳舍秋一招手,道:「怎麼回事?」

    董氏早就半痴瘋了,這幾日人人渾噩,她反倒清醒了幾分,也不披頭散髮的到處抓人傻笑了,而是用篦子仔仔細細的抿好了花白的發,齊整乾淨的坐在院中石凳上,口中喃喃默念著誰都聽不懂的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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