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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5:59:47 作者: 西瓜珍寶珠
「昨夜我曾對夫君說過,許是酒後忘性大,不記得了,我這就叫人去叫他回來。」
曲竹韻將罪責都攔在自己身上,伸手一捋頭髮,露出腕上一塊血絲透肉的擦傷。
曲汝看得皺眉,道:「雖知你同他生了嫌隙,可我也曉得自家妹妹又不是什麼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潑婦,至於叫他連中秋之日也避出去嗎!?」
「夫君遣人回來說沁園湖上有個詩會,他成婚前向來是此等詩會上的魁首,而今友人相邀,他,他總也想松泛松泛。」曲竹韻支支吾吾的替陳硯墨遮掩。
曲汝也曾有過年少時候,怎能不知那詩會也就是個文雅些的茶酒局,樂伎舞姬無一不缺。
見曲竹韻和外甥女這般可憐模樣,陳硯墨又將他要來一事拋諸腦後,曲汝心中十分不快,一拂袖道:「把他給我叫回來!」
曲竹韻勸了幾句,見曲汝執意,就小聲對喜鵲說:「你去備些解酒茶。」
曲汝聽見,又是冷哼一聲,大步朝廳堂走去,道:「我就在此處等他!」
此時月在正中,陳硯墨詩興大發,出口成章,正受眾人追捧之時,卻聽人來報,說是舅兄來了。
他也是一驚,斥道:「怎麼現在才說?!」
喜鵲低眉順目的,道:「爺,夫人昨夜說了。」
陳硯墨狐疑的看她,卻無法分辨此言真假。
昨夜他借酒消愁,依稀覺得曲竹韻昨夜攙他回房時似乎說了些什麼,可他一句也沒入心,只在曲竹韻解他褲帶時,一腳把她踹到地上去了。
接下來記憶斷絕,耳畔模糊有曲竹韻的恨罵聲,只是一夜轉醒,她只做無事,舉止得體的吩咐著下人替換彩燈。
「罷了。快些回去。」陳硯墨方才落筆作詩,身上撒了好些墨汁,又沾染了酒水味,領口處還有脂粉氣。
喜鵲面帶愁容的服侍他喝解酒茶,又伺候他換過衣裳,道:「舅老爺這回真是不大高興了,爺怎麼吃得這樣醉?」
陳硯墨是吃了些酒,可他酒量素來不錯,鮮有大醉的時候,可今日許是吹了湖上冷風,又吃了舞姬餵過來幾盅甜酒,肚子裡混混沌沌,又莫名灼燒,著實叫人難受得緊。
喜鵲細白的手指拂過他的肩頭,她是曲竹韻的大丫鬟,容貌秀致,未經人事,通體透出一股幽幽香氣。
往日不察,可今日在這幽閉的側室里,香氣卻翻湧起來。
等喜鵲驚呼一聲,後退跪下求陳硯墨放過她時,他才驚覺自己竟在這種關口起意,想要了喜鵲。
陳硯墨趕緊端起桌上冷茶一飲而盡,快步沖了出去。
跪在地上的喜鵲抬眸看著桌上靛青的茶盞,嘴角輕揚,露出一個有些期待的笑容來。
冷風吹得陳硯墨清醒了幾分,似乎又覺得自己有了幾分自控之力,陳硯墨快步往曲汝坐在的廳堂去。
一到那,曲竹韻不知為何跪在地上,而曲汝正在用茶蓋撂去茶葉,看他的神色,顯然是不快到了極點。
陳硯墨就聽曲竹韻哀哀哭道:「都是我的不是,早該替夫君物色好伺候的人選,不該拈酸吃醋,西院裡已經備下了幾個新開臉的丫頭,都是顏色好,通文墨的。」
僕婦掩了門退下,令陳硯墨冷靜的晚風不見了蹤跡,他覺得腦子又暈乎起來,竭力咬住最後一絲清明,道:「你說這個作甚!?我,我也不需得那麼些妾!漳州那個不過是為了起居方便。」
陳硯墨想把曲竹韻攙起來,可剛一伸出手,曲竹韻整個人抖了一下,瑟縮著往曲汝腳邊挪動,揪著他的袍角,而後反應過來,又連忙鬆手。
曲汝見狀就明白,陳硯墨平日打罵曲竹韻定是家常便飯。
他眼周的皮都展開來了,額頭上摞起三層山。
陳硯墨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他昨夜才給了曲竹韻一腳,她作此反應雖稍顯刻意,卻也不是污衊。
曲汝是男人,一貫都是替陳硯墨說話。
可他卻也是人,見此情景,怎能不心疼妹妹,心裡是愈發不快,正欲呵斥陳硯墨,卻見他雙頰緋紅,眼神迷離,一副情態難耐。
曲汝怔愣片刻,一盞冷茶潑到陳硯墨臉上,他回神片刻,又陷入搖擺之中,口中甚至喃喃喚道:「冉娘。」
一切盡在曲竹韻掌握之中,她原本做出一副惶惑之態,此時終於耐不住哭嚎起來,一顆血肉之心被冰雪冷萃,道:「阿兄!我好命苦啊!」
曲汝一直把陳硯墨當個清貴人物,雖知男子風流不足為奇,可在腦中想像他吟風弄月是一碼事,見他立在自己跟前,醜態盡出又是另一碼事!
曲竹韻的婚事是曲汝做定的,他一直很滿意,此刻對妹妹的愧悔難以言說,只連連扇了陳硯墨數個耳光,斥道:「混帳混帳,豬狗不如的東西!」
曲汝氣得手打哆嗦,反過來要曲竹韻替他撫胸平氣。
見陳硯墨倒在椅上,神志昏聵,舉止下流,曲汝嘴角直抽,知道自己再待下去,更不知該如何收場了,於是拍了拍妹妹的手,道:「你先料理了他,明日哥哥給你做主!」
曲汝一走,曲竹韻就覺腮上淚珠多餘,拈帕拭去,聽著陳硯墨在身後鬧出的齷齪響動冷笑。
喜鵲快步走來,道:「夫人,幾個姨娘都等著了。」
「好,叫她們莫要著急,今夜人人有份。這麼些個人,總能有個懷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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