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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5:59:47 作者: 西瓜珍寶珠
    鉤著魚身不可脫,載浮載沉難奔騰。

    須臾引魚到海岸,屹立如山橫壟斷。

    雪片肌剖分腹腴,千金價直列肴饌。

    周鏤玉骨兼瓊須,制為器玩人難羨。

    第119章 田頭的老農和學堂的侄兒

    不過論起辨雲看天, 哪個田頭老農不比陳舍微精湛呢?

    瞧著日頭不怎麼好,吳大娘挎著竹篾, 提前去收了曬著的豆, 回來時低頭撥弄一粒粒滾圓飽滿的黑豆,心道,『這幾兜子曬得真好, 叫老三給六爺送去,好做那清茉莉吃。』

    她如今出門, 哪裡都是奉承高看, 自然心情甚好, 可一抬頭,就見吳老爺子蹲在門檻上,腳邊一地菸頭, 忍不住罵道:「真當自己是員外老爺了!?這,這多金貴的玩意, 說好了只年節里吃上幾根的!你這吃法, 半匣子沒了吧!?」

    吳老爺子愁得都不想搭理她, 『阿狗』『阿狗』的叫著大孫,想叫他給自己套上車, 好往千戶所那片去, 找吳缸去。

    「叫什麼!?練字呢!」吳大娘從老伴那張皺巴臉中看出了一絲不詳,聲音也低了下來。

    「哦對。」吳老爺子的心情好了一點,小阿狗這幾日休沐回來, 喝了些墨水,瞧著也真有幾分讀書人的文氣, 「那我自己套吧。」

    吳老娘正要問個明白, 就見隔壁院裡有人探頭探腦的, 像只蠢團魚。

    「叔,您要上哪去?我這左右也沒事,要不……

    吳老娘撇撇嘴,可瞥見吳老爺子的神色,到底沒說什麼。

    「阿來,阿來!」何氏尖利的聲音從屋後頭傳出來,她在叫自己的娘家兄弟,「快出來!」

    吳老娘哪能不知道兒媳的意思,反正也順了她的意,就道:「也是,親家小舅反正要回去,順路的,就別叫那家的了。」

    吳老爺子的心思不在這些彎彎繞繞上,見有人順路就最好,況且又是待他畢恭畢敬的小輩,使喚起來也順心順手,就往騾車上一歇,繼續愁他的。

    騾車方便,可總也費了個把時辰才到田頭。

    吳老爺子打開車門,迎面先叫塊干牛糞拍了一臉,風是愈發大了。

    吳缸上山去看甘蔗林了,倒是田頭裡眾人都在忙碌,見他們扒開了田埂放水走,吳老爺子又有點憂心,道:「萬一要是個空颱可怎麼好?」

    「老爺子,空了不更好,六爺說了,瞧著這雲相,必定是有個颱風的,若是往咱們這來,這水就得提早放了,若是還偏著廣府那邊,咱們這旱,也不怕,可以接千戶所的溝渠引水來。」吳缸手下的一個小管事道。

    吳老爺子瞧著他們忙得熱火朝天,卻又有條不紊,心道,『罷了,年年都是這麼過來的,老天爺隔三差五就要訓咱們一回,今年有了六爺拿主意,我這老骨頭跟著他的腳印走也就是了。』

    吳缸忙得都沒工夫同吳老爺子碰面,剛從山頭上下來,等下還要去番茄田裡監工,陳舍微叫他們把能摘的番茄都摘了,番茄叫水一淹,叫風一刮,神仙難救。

    實在有幾架番茄生澀硬實,陳舍微吩咐覆了油布,又送來圖紙,叫他們用支架建了拱形門洞為其遮風擋雨。

    若不是今年的番茄價貴,一個個都當仙桃那麼賣,光是買油布的銀子就已經虧掉了。

    不過往好處想想,這油布耐用,起碼可以反覆折騰。

    吳缸如是安慰自己,又『呸』了一口,心道,『還盼著用!得盼著用不到才是!』

    還有菸葉也是頂要緊的,烤成的幾批快馬加鞭送進泉州的鋪子裡去,未烤成的也只好留在作坊里。

    幸好作坊是新蓋的,早就防備著雨季潮濕,台階門檻造得高,溝渠四通八達好幾條,吳缸緊盯著他們包紮菸葉,加固各處,留了心腹住在作坊里看守。

    陳舍微的口信還有一句極其要緊的,叫他們大風天不許出來,要在屋裡暫避!還吩咐吳缸準備些米糧分發給眾人,以免積水封路,連吃都沒得吃。

    風漸有狂嘯之勢,吳缸挽著褲腿站在田頭,正看著天上的雲團如山巒般連綿巍峨,陡峭高聳,黑壓壓的群山像是要壓下來一般,又像是藏匿著什麼吞天的巨獸,猛地就要躍出來,在人間肆虐。

    在這猶如天崩的景象前,吳缸卻不合時宜的想起一張秀麗細白的面孔,明知她在陳家內院,又是六夫人身邊伺候的,最是安全穩妥,可卻還是不由自主的擔心她,掛念她。

    先前,吳缸曉得大嫂和老娘見過阿巧,何氏叫他問煩了,笑罵道:「娘許你入贅了!」

    頓時鬧得家中好一陣的雞飛狗跳,末了吳缸忙去了,這事兒一時擱置,直到上回去泉州,忽然就被六夫人留了茶。

    吳缸跟憋了泡尿一樣坐立不安的,見屏風後移進來兩個人影,又慌得同手同腳,舌頭打結的鬧笑話。

    談栩然問他是不是喜歡阿巧,他把腦袋點得像是老和尚敲木魚。

    談栩然又問他若是成婚,肯不肯隨著阿巧住,他繼續點頭。

    談栩然又問他,可是三媒六聘?吳缸只有點頭。

    這時,阿巧才輕輕開口,「吳管事莫不是脖子不舒服?」

    吳缸頓時覺得從腳底板鑽上來一股熱意,臊得他渾身都長刺了。

    「不是,我,我只是不敢相信姑娘會,會願意……

    後來的事情更是順遂的叫他難以想像,婚期就定在冬日裡,比吳燕子和王吉還早小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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