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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5:59:47 作者: 西瓜珍寶珠
「噗!」陳舍微噴出一大口茶水來,著急忙慌的去翻話本,見那一頁上並無任何露骨描述,只是替了附身了那個姑娘拜洞房,然後就拉帳子了。
談栩然好笑的看他鬆了口氣,又乾咳掩飾的樣子,輕聲道:「□□豈是那麼好買的?那都是熟客去才有的好處,敢光明正大擺出來叫你買的,一本兩本都老實的不行,不過麼,這話本於男人而言,已經全是極樂了。」
有了這個插曲,陳舍微鬆緩不少,笑道:「那依你的看法,這話本要如何改改才對?」
陳絳托著腮幫子,琢磨了一下道:「我就寫那狐女規勸書生好好念書,可書生資質平庸,屢屢落第,賣畫賣字又自視甚高,定價離譜,難以繼日。一日窺見了姑娘芳容,更是心馳神往,又求狐女給個良方。狐女見那姑娘品性高潔,便將書生之事告知。那姑娘只道,嫌貧愛富是我爹不對,可請他去我爹的鋪子裡做工,精誠所至金石為開,若是他踏實肯干,我爹看在眼裡,說不準還有一絲迴旋餘地。可那書生好吃懶做……
陳絳的故事還沒編完,就見小薺又走了過來,在門口探頭探腦的。
「怎麼了?」談栩然聽得還挺有興致,順著陳絳的目光往後看,問小薺。
小薺看著陳舍微,道:「爺。大房請您去,說是五房的叔嬸都在他那,叫您一道去商量個法子。」
第110章 花葉燈籠和貓仔粥
「可那書生好吃懶做, 裝了幾日就裝不下去了。狐女眼瞧著,覺得他如此很不像話, 再懶得相幫, 只丟下一包銀子,以抱他父輩之恩。」
「書生得了銀子,心生歹念, 反而僱人散出謠言污衊姑娘清白,叫那姑娘除了他之外再無人可嫁。狐女見他行為卑劣, 施法將他變成一粒牛糞, 被屎殼郎吞吃。」
「可姑娘的聲名被毀了, 要被送到庵堂落髮為尼。狐女於心不忍,變做個男子前來提親,成親後山高水闊, 再不被困於宅園之後,兩人攜手而行, 好不快活。」
陳絳在床上翻了個身, 看著守在床邊的談栩然, 道:「阿娘,你覺得這個故事怎麼樣?」
「好。」談栩然道:「聽得人很痛快。」
陳絳笑著笑著, 像大人般嘆了口氣, 道:「可惜世間沒有狐女,卻有書生。」
談栩然一把捏住她的小鼻子,道:「小孩子不許嘆氣。」
陳絳開始抽條了, 女孩同男孩不一樣,談栩然見高凌的次數不多, 仿佛他的個頭不是日長夜長, 而是見一回就長一回, 一長長個四五寸。
眼下,高凌已經同陳舍微齊高了,陳舍微的個頭本就不矮的,高凌再這麼長下去,趕上甘力也是快了。
而陳絳嘛,也許是見天都在一塊的緣故,也沒覺得她怎麼長個,只是衣裳一寸寸的短,去歲有件鐘愛的綢衫,今年想再穿也不能了。
談栩然感受著女兒一日日的長大,人家是拔苗助長,她卻恨不得把女兒壓一壓,長那麼快做什麼?
阿巧守在門外等談栩然出來,「姑娘睡了,那您可要歇?」
談栩然一時沒回答,站在迴廊上,掀開竹衣簾望向影壁。
影壁上方掛了兩對花草紙燈籠,光透出花瓣的粉黃和草葉的碧青,卻不是畫上去的,而是真花真葉,皆是陳絳去歲閒時集起來的,老宅里的花朵兒和草葉兒,一朵朵,一片片在書冊里壓平。
燈籠的素胚原本是淨白色,夜裡掛起來太慘澹了。
不過陳舍微並不是只把花葉貼在燈籠上就算了,而是把紙張撕碎搗成紙漿,再把花葉放進紙漿攪和,用紗布小心過濾,再用玻璃片壓成紙張。
花葉特意保留一些完好的,但也有細碎的,幾張紙做出來紋理極美,又有植物微微黃綠的沁染,透出來的光澤也溫暖自然。
花葉燈籠一共做了八盞,影壁上懸了兩對,陳絳屋裡有一盞,書房有一盞,談栩然屋裡有兩盞,一盞在床前花凳上,一盞在茶桌上。
近觀,還有草植香氣。
陳舍微前幾日才同陳絳把燈籠糊起來,掛在影壁上也就是昨夜的事,怎麼就恍如熟識的老物件了呢?
見談栩然望著影壁,阿巧輕聲道:「爺叫人傳話回來了,只怕要再過個把時辰才能回呢。也是奇怪,什麼事情這樣商議不下?」
談栩然閉了閉眼,聲音比夜風還要冷,「你自己傳的話,怎麼就想不到呢?陳冬也不見了。」
話音落定,一陣疾風捲來,廊下燈籠齊晃,被風吹得左搖右擺。
談栩然一下在光里,一下又在暗中。
阿巧打著哆嗦摟著談栩然進了屋,她搓了搓胳膊,給談栩然斟了一盞熱茶。
她琢磨著談栩然話里的意思,有些不敢置信的說:「那,那悄悄找回來不就行了!?」
「若是存了這個打算,怎麼會叫這個消息在下人嘴裡傳來傳去的?」
談栩然端起茶盞,見阿巧比她還冷的樣子,先餵她喝了幾口。
阿巧捧著茶盞,輕而沉重的搖了搖頭,道:「真是心狠啊!」
談栩然不語,抬手拆鬢上的珠釵。
承天寺的暮鼓聲在沉沉夜色中蕩漾開來,已是夜禁時分。
「洗漱吧。我今夜同阿絳一起睡,院裡燈籠留一盞就夠了。」
其實陳冬這件事,也不是全無迴旋的餘地了,她既然是與陳舍巷一起丟的,那隻要是同陳舍巷一起被尋回來,同親哥哥在一塊,自然也就證明了她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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